但是王君天却完全能够察觉到,在这平静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暗流。
小区门口多了一个烟摊,卖烟的老头驼背而且咳嗽的厉害,看上去老态龙钟的样子。
但是王君天每次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都会留意到,他的呼吸沉稳而绵长,一呼一吸的间隔频率就像仪表一样的精准,从来没有紊乱过。
小区后面,多出一个煎饼果子的小摊,摊主从不招揽生意,有客人的时候也爱搭不理的。
那个中年妇女最大的爱好,是躲在小摊后面,用一柄锋利的小刀在生鸡蛋上雕花,割开坚硬的蛋皮,裸露出里面薄薄的一层膜,但是王君天从来也没有看到鸡蛋被她雕破过。
小区的右侧出口,就是靠近十四号楼的那一侧,那边多出了一个修自行车的。
那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中年男,甚至是有一点猥琐,一扔到人堆里就完全找不到的那一种。
唯一特别的是他的一双手,宽而修长,王君天偷偷观察过好多次,他的手永远是那么稳定,从不多做一个动作。
如果用来握枪的话,那将是一只近乎完美的手掌。
警方最终也没能调查出那名女死者的身份,不过对于王君天来说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现在越来越感兴趣的是夏家,这个庞大的财团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又有多少人正暗中磨刀霍霍准备染指,那颗神秘的子弹,侯万风口中的神秘势力,与夏家之间又将酝酿着怎样的一场纠葛?
夏若冰和她姐姐之间的关系,显然比王君天预计的还要糟糕。王君天很是含蓄的提起过一次,却差点挨了夏若冰一拖鞋。
侯万风之前一直隐瞒了一件事,就是关于夏家的遗产继承,夏继岭一死,遗产继承权如何分配,到目前为止还是个谜。
从大小姐现在的所作所为来看,虽然并没有加害妹妹的意思,但似乎也无意让妹妹回到夏氏家族,至少短期之内是这样的。
是怕她争夺财产,还是另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隐衷?
有一件事王君天没有猜对,自从被他爆掉了小裤裤之后,大小姐就一直没有出现。那颗价值连城的圣兽之泪,也就仍然无法兑换成王君天梦寐以求的钞票。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一个假期的时间,王君天已经将侯万风传授给他的罗汉拳和小擒拿,都练到了七八分火候,就算是再遇到白九或是大小姐那个级别的对手,他也完全不必担心了。
而无数牛逼的装备则是让他成为了一个高手,现在有了圣兽之泪,可以说是数之不尽的钱了。
在得到这一切的同时,他也经历了那么多的惊心动魄。
且不必说进入游戏所要面对的种种匪夷所思,就是在现实中,从跟张海龙那一票人的小打小闹,到跟幕雨虹走私团伙真刀真枪的较量,再到现在,莫名其妙的卷入了夏家的风波。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源于一枚戒指,一枚粗陋不堪却又无比神奇的网游戒指!
这枚戒指,已经彻底改写了他的人生轨迹。王君天觉得自己就像一条冬眠过后的蛇,终于蜕去了干枯的皮,蜕去了束缚,在春日明媚的阳光中彻底醒来。
当一身牛叉的属性加成让他热血澎湃,当橘红色的邪恶光环从脚下涌起,当魅力宝石的魅力加成让他成为所有MM瞩目的焦点,他知道,自己从此将踏上一个从未体验过的激情人生!
或许这其中仍然会有艰难险阻,但是有哪一个男人,不是骨子里天生就流淌着冒险的血,天生就渴望着挑战、梦想与激情?
事实上,从他最初戴上戒指的瞬间,就已经注定了他将经历一场人生的蜕变。
而未来,又将是怎样的精彩?他很期待!
“不许打架!”
“不许泡妞!”
“不许出风头!”
“不许……”
即将奔赴鲁西的前一天,杨茜薇正紧张的向王君天灌输男友行为规范。
王君天郁闷的说道:“不是这么过分的吧?不许泡妞这条当然没问题,但是不打架,那如果有别人欺负我,难道不许我还手啊?至于出风头,我一向都很低调的好不好,上次市篮球比赛什么的还不是你逼着我参加的。”
“有人欺负你当然可以还手了,但是你功夫那么厉害,我是怕你欺负别人。”杨茜薇振振有词的说道:“不让你出风头,是怕你太招摇,能低调最好,不然大学里面那么多美女,你是拉风了,万一别的女生看上你怎么办?”
“那这条呢?”王君天指着那张写满了行为规范的小纸条,简直忍无可忍了,“不许太帅气,不许穿李宁以上的名牌,不许理五元以上的发型,我靠,我好歹也是青春期少男好不好,小帅一下都不行,凭啥啊?”
“凭我是你女朋友,怎么样!”杨茜薇下巴一扬,理直气壮的说,“打扮得那么帅干嘛?让女孩子喜欢你啊?你穿什么样子还不是给我看的,万一太帅了给别的女孩子看到眼睛里,该拔不出来了!”
我倒!王君天翻了半天的白眼,才憋出一句话:“这都什么理论啊,难道我打扮得跟土包子似的,你觉得很有面子啊?”
“行啊,你要是真成了土包子倒好了,省的别人惦记。”
看王君天很是不服气,还想反驳的样子,杨茜薇一急就脱口说道:“不听是不是?好,你要是敢不听,今后你就再也别想和我那啥!”
“恩?哪啥?”远远躲在角落里的沈晓琳和夏若冰,正一个假装看电视,一个假装玩王君天的笔记本,其实正竖着耳朵听着呢。
听见这么敏感而令人浮想联翩的词汇,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
杨茜薇脸一下子就羞红了脸,王君天连忙欲盖弥彰的解释:“没啥,咳咳,真的没啥。”
“切!”两个女孩子一起强烈的鄙视。
王君天悻悻的嘟囔着:“切个毛,本来就没啥的嘛,老子现在还都是处男呢好不好。”
偏夏若冰耳朵尖,一下子就听到了,极其鄙夷的说道:“处男就更应该鄙视了。守着个大美女,这么久了都没那啥,王君天你不会是有毛病的吧?”
王君天跟杨茜薇相对无语。
第二天早上,四人一起开着侯万风留下的那辆雪弗兰,一起去鲁西市。
杨茜薇老妈本来想开车送女儿去上学的,可是被杨书记坚持拦住了,说不想女儿太矫情,再说这阵子隔三岔五的跟王君天大杀楚河汉界,对他的人品是赞不绝口。有他跟女儿一道,一切都可以放心了。
倒是有一帮人期期艾艾的跑来给王君天送行,却是他的徒弟张海龙带着一票小弟。
这厮一直在刻苦修炼金钟罩铁布衫,还真别说,也不知道是王君天在网上随便百度来的东西真的蒙对了路子还是怎么着,张海龙这阵子挨揍的功夫还真是见长,前些天带着小弟去砸场子,结果被人家一棒球棒砸在后背上,球棒都断成了两截,这厮却硬是爬起来拍了拍灰,毛事都没有,把对方一下子就给吓傻了。
从此以后对王君天更是奉若神明,恨不能当关二爷供起来才好。
眼下师父要去上大学了,自然难分难舍,要不是王君天态度坚决,保不齐这厮就要拉上一票小弟跑到鲁西去打天下了。
王君天对张海龙一阵勉励,什么好好练功啊、不能欺负好人啊、等回头传授你罗汉拳小擒拿之类的,听的张海龙心花怒放。
海山城到鲁西不远,三个小时不到的路程。
赶到鲁西大学的时候,正是上午十点多。他们报道的时间已经算比较晚的了,不少新生都已经分配好了宿舍。
王君天、杨茜薇和夏若冰,三个人虽然一起考到了鲁西,报的却不是一个专业。
杨茜薇报的是工商管理,夏若冰报的英语,而王君天一直对机械工程比较敢兴趣,就报了自动化。
按照夏若冰的意思,当然不想住在学校的,但是王君天死活都不肯跟她同居了。
这小丫头太气人了,每天穿着件性感十足的小睡裙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看得到吃不到的痛苦,简直比杀头还难受。
事实上王君天当然喜欢搬到校外去住,不过那是指跟杨茜薇一起,所以先把夏若冰安抚下来还是很有必要的。
本来以夏若冰那种脾气,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这一次却不知为什么竟一反常态的听话,这让王君天不禁疑心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夏若冰和杨茜薇的宿舍楼紧挨着,分别是西区北四路的六舍和八舍。
王君天扛着行李吭哧吭哧的跟在两位美女的屁股后头,自以为已经很低调了,但是还是发现有N多只恐龙频频投来肆无忌惮的目光。
尤其是最后送杨茜薇去宿舍的时候,两位长的很郁闷又明显喝高了学姐很是勇敢的邀请王君天K歌,吓的王君天落荒而逃。
王君天的机械院宿舍楼在北区,比较不幸的是这是鲁西最古董的宿舍楼之一,虽然从原来的八人间改成了四人间,但是黑乎乎不辨颜色的墙壁以及各种活泼可爱的老鼠啊、蟑螂啊、蚊子啊等等,无一不彰显着这栋楼极其深厚的文化底蕴。
让王君天心灵感受到强烈震撼的是这楼很显然十分的不隔音,因为他不必过分的集中精神力,就能听到至少有两个寝室里传出了女孩子哼哼唧唧的声音,而从含糊不清而又有点欲求不满的特点来判断,至少已经进入到了湿吻阶段。
王君天的寝室是318,这个数字听起来还比较吉利。
可是王君天一走进去就忍不住叫了声我靠,倒不是觉得已经先入住的那三匹牲口有哪里不好,而是他的床头居然贴着一张大大的春哥的海报。
“老鸟一般是这样子的,”一个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如果再拿把美工刀的话看上去跟某部港台电影里的变态杀人魔十分相近的猥琐男显然看出王君天面有不豫,连忙解释道,“信春哥,不挂科,信春哥,得永生,这是前辈们对我们的激励啊!阿门,春哥与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