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水在模子里面慢慢冷却后,霍奇高级术法师从休息室回到了实验室,他要继续指导吴力的术法打造。对于霍奇高级术法师的热情,吴力实在感到有点受宠若惊,毕竟后面的成型,开刃其实就已经跟普通铁匠所做的差不多了。而如果要再进行下一步的附术,那则是很久远以后的事情了,估计起码要等到他们这批旁听生通过魔法帝国技术学院考试并进修完以后再回到这个实验室锻炼几年才可以打造出真正适合附术的武器。
“普通铁匠对铁器的加工一般使用百锻的方法,就是通过不断的加热,锻打,然后在翻折,再次锻打,如此进行多次让铁胚更均匀,杂质析出。而我们术法打造从开始熔炼时候就已经把杂质控制到了适合的程度,而且我们拥有的意念力场可以在铁水处于液态时候不断的流动混合得到比锻打更均匀的材料,所以,我们的‘锻打’其实已经融合到了熔炼的过程中去,实际上已经跟普通铁匠有了质的区别。刚才要求你在打造中间加入一个冷却过程,更多是为了物品的初步成型,方便我们下一步加工,假如你有耐心或者没有冷却条件,其实也可以凭空把需要的形状用力场把这剑‘捏’出来。”霍奇高级术法师伸出右手比划着,同时施展意念力场把已经冷却的铁块从剑胚模具中提出,悬挂在半空,左手心放出一股火焰,把剑胚加热到发红。
“淬火是一个选择,因为跟含碳量一样,经过淬火的钢会硬而脆,损失了韧性容易折断,而没经历过淬火的钢则没有办法锋利。作为打造者,我们要明确使用者的要求和目的,针对使用者的实际情况进行选择以及控制淬火的程度,以符合使用者要求。”霍奇高级术法师继续讲解接下来的是淬火,回火工艺,不过除了霍奇老师直接使用空气中聚集的水作为淬火介质外,其他方面基本跟铁匠一样,吴力跟着霍奇高级术法师一板一眼的完成以后,再次跟以往的记忆相对应。
在淬火的处理上,吴力倒是知道有一个比霍奇老师更两全其美的方法:在淬火前使用各种陶泥敷在剑身上进行遮盖,让覆盖层呈蛇形,这样淬火后刀锋硬而锋利,蛇形交接层让刀锋不易崩口,未经淬火的高纯度钢让刀背柔韧。这据说是古代日本忍者刀的淬火方法,吴力以前曾经到过他父亲的工场了解过相关的工艺。当然,现在吴力是不敢透露任何关于这个工艺的想法,毕竟作为一个旁听生就该有旁听生的样子,只能在日后有机会才“发明”出来了。
到此为止,霍奇老师的整个简单术法武器打造流程就完结。作为旁听生,而且丧失了麻吉石感应的吴力原本是没有资格也没必要去学习这些课程的,因为缺乏强大火力支持的他注定没有办法在术法打造上走得更远,霍奇老师及实验室内其他术法师其实早就已经为他丧失了麻吉石感应而深深惋惜。可是由于古魔法研习班的招生,让霍奇老师看到了希望,他希望自己得意门生即使没办法走上康庄大道起码也可以在术法修行上能有路可走。为了能让吴力顺利通过考试,霍奇老师不知耗费了多少心思,从最简单的术法基本原理开始入手(仅仅是术法的施展形式,在现在吴力看来,这个“基本”原理离真正基本还差得太远太远),到术法打造,到细微处理,从而通过不断对术法打造的锻炼提高吴力的魔力控制能力以及细微操作能力。
吴力跟着霍奇老师来到他位于学校后山的私人实验室。霍奇老师的私人实验室很少让人进入,这也是吴力在失去记忆以后第一次进入。霍奇高级术法师的私人实验室最大的特征就是大,入门后是铁匠的各种标准工具,中间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石台,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零件,半成品的刀剑以及其他武器,旁边居然还有一个一般铁匠使用的大火炉。墙脚处摆放着一张豪华的床,不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而且由于常年在火炉旁边,被子上床褥上已经布满被火星烫出的星星点点小孔。霍奇高级术法师经常研究起来就废寝忘餐,这是为他自己留宿实验室准备的。工作区间把整个实验室划分成一大一小的两部分,小的部分只有两三排放置器具的展示架,上面的物品放置得井井有条;而大的部分则显得随意很多,就是一排排的厚重木架,各式各样的武器,铠甲一路排开。由于室内灯光昏暗,从门口望过去居然没办法看到尽头有多远。吴力极目看去,能看到最少有十排以上的兵器架,由近处兵器的暗冷清光看来,这些兵器无一不是名品。
吴力知道霍奇老师让他过来肯定有重要事情要跟他商量,默默的跟着霍奇老师来到石台的前面。霍奇老师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去,刚要招呼吴力坐下,却发现周围根本就没有可以坐的椅子。他只好随手拉过来一张椅子,两下把原本放在上面的脏衣服扔到床上去,然后示意吴力坐下。
“首先要告诉你,由于我们身份决定这个实验室内的物品有一定价值,所以一开始选择的时候我就选择了一个术法物品储存室改为我的实验室,这里防盗做得很好。不过更重要的是,这里说话比较方便。”霍奇老师的表情很严肃,不过他的头发跟眉毛胡须都有点因为被火燎过的弯曲让人感觉有点想发笑。
沉默了一会,霍奇高级术法师看着疑惑的吴力,继续说:“毫无疑问,这次的古魔法研修班几乎是专门为你而设的,你的情况假如不抓住这个好机会,恐怕新年时候的入学考核会有点困难,即使再用功一年,下年的结果也不好说。你是我最看好的学生,我不希望你的天赋因为一次意外而最终一事无成,这个月让你自己摸索,是希望能让你自己找到自己的方向,你没令我失望,你的表现比我想象中还要好。不过接下来,你要更深入、更细致的掌握好自己的能力才行。以后你就不用再到实验室上课了,在我的这个实验室里面修炼将更有利你的进展。”
“仅仅是我一个人?”吴力当然明白霍奇高级术法师的想法,但是其余四个旁听生如果不能安顿好,这会对霍奇高级术法师有不良的影响。
“嗯,我会尽量抽时间来指导你。你也可以询问下伊芙琳的意见,她如果要和你一起修炼也可以。”霍奇高级术法师显然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里德和埃迪他们希望继续跟随我在实验室学习,他们的控制能力相对较差,而且需要我们提供胚子供他们练习,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普尔曼…”
霍奇高级术法师伸手捋了捋末端有点被火烤焦的胡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把情况跟吴力说清楚:“普尔曼已经跟我商量过,他以后将跟随沃纳大师学习。这个古魔法研修班是天赋者协会总部创办的,招生考核将会由总部直接派人来进行,这种情况下,跟随沃纳大师学习或许能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帮助。”
吴力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沃纳大师是技术学校的校长,虽然也是术法师,但他是在首都派遣来这里的正统术法师,在技术学校地位当然比本土成长起来术法打造方向的霍奇高级术法师要高。不过一直以来沃纳术法师都只负责管理以及对外联系,不参与教学活动,这次普尔曼能投入其门下,估计他的父亲奥古斯塔斯将军花了不少力气。沃纳术法师在特蒙技术学校担任校长已经超过三十年,在天赋者协会中人脉广,跟天赋者协会总部的很多高层都有不错的友谊,普尔曼能跟随他,自然可以在考核中得到一些“额外”的帮助。
“好的,谢谢你。霍奇老师,我会用心的。”吴力同时也明白霍奇高级术法师的用心良苦,将他安置到这个私人实验室,其实也保证了他不会受到来自普尔曼的干扰。
“那就好,希望你会喜欢这个地方,没事可以到里面逛逛,里面有不少好东西值得我们借鉴。在这段时间里,这个实验室的所有东西你都可以使用,如果有喜欢的东西可以选择一两件,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不过不包含这面墙的,那可是我的收藏品——你别这表情,里面的也有不少好东西,其中不少是我收集的术法物品甚至是魔法物品,还有一些是原来术法物品储存室留下的,很多东西我都没搞懂,有空你自己摸索下吧,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一下,别忘记你的主要任务是什么。好了,准确的考试时间在下个月中旬,海神节以后希望你能全身心投入到修炼中。”霍奇高级术法师说完,环顾四周,打算开始收拾下自己的私人物品带离这乱七八糟的实验室,不过满目都是脏衣服,让他显得有点尴尬。
“好的,再次谢谢你,霍奇老师。”吴力不知道该不该帮忙,又恐怕自己擅自帮忙会令霍奇老师更尴尬,只好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