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拥抱着,直至到夕阳完全沉没在海里,直到满天星光慢慢浮现,直到西面凌厉的海风开始肆虐。
吴力把外套披在蒙娜丽莎的肩上,拉着她回到别墅里面。别墅里面一片漆黑,竟然没有一点烛光。
“阿二趁你睡着的时候驾着单人马车出去找了辆大马车,他们先到城里去采购些东西,说让你晚上到海神广场旁边那个车马店找他们。”蒙娜丽莎解释了一下原因。
吃完阿二中午买回来的食物,吴力点燃了两个烛台,摆放到两座三角琴上。把早就准备好的莫扎特编号K448《D大调奏鸣曲》的曲谱拿了出来摆好,试了几个音。
“这是一首有魔力的乐曲,它能减轻魔症的症状,不过需要两个人同时弹奏,我们来试试?”吴力打算先把这件事情完成再去带老人他们到船长那。
“有曲谱,我会看呀,那我们马上试试吧。”蒙娜丽莎看了下曲谱后回答,她自然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神奇的乐曲,不过两个人共同演奏一首乐曲的想法可是开创了先河,尤其是跟吴力一起,蒙娜丽莎自然非常乐意尝试。
由于还不熟练,断断续续弹完一次以后,吴力走到蒙娜丽莎的身边,向她解说有些她掌握得不太好的地方。
俯身往下看的时候,恰好看到蒙娜丽莎脖子上挂着的一个项链,链坠子是一个心型盒。蒙娜丽莎仰起头看着他,看到他的视线,伸手从脖子上把链坠子拿了起来递到他手上。
“你信精灵神?”吴力打开,盒盖背面是里面是一个精灵神的标志,正面刻画着一个小女孩,应该是小时候的蒙娜丽莎。
“以前是,不过我现在信海神了。”蒙娜丽莎依然淡淡地微笑着。
“为什么?”虽然自己是无信者,但他接触过太多有信仰的人了,他知道绝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不会改变自己的信仰。
“因为她实现了我的愿望呀……”蒙娜丽莎站起来,双眼深情地看着吴力。
“从小我身体就不好,然后就不停的到教堂祈祷,经常还能获得主教或者枢机主教的祝福,不过这么多年来的愿望一次都没有实现过。每次总是听到神对我说,虔诚的信徒,你的愿望终将实现。可是这么多年了,我身体越来越差,发病越来越频繁,皇室的医生说按发病频率情况推断,估计我……所以家里才同意了基托叔叔的建议让我顺道到这里来看病。那天我对海神祈祷,我许了另外一个愿望,我希望我这短暂的一生不会遗憾,希望能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能有值得珍惜的回忆。赞美海神,我的愿望实现了。”蒙娜丽莎一边解释,一边轻轻的投入吴力的怀抱,仰着脸,仿似一个等待哺育的小鸟。她最终也没有把医生的推断说出来,因为按皇室医生的推断,估计她的生命已经只剩下最后的两年了。
听到她的话,吴力紧紧地抱着这个可怜的女孩,亲着她。难道癫痫在这个世界竟然是绝症?假如自己以前能多懂点医疗,那该多好呀。对,去新波尔,那个叫做新生的城市!
蒙娜丽莎深情地看着他,伸出柔弱的双手把他推离一点点,吴力才发现身上仅剩的衬衣纽扣已经被她全部打开。蒙娜丽莎吹熄三角琴上的烛台,瞬息间屋子漆黑一片,吴力经过两秒适应后终于靠着窗口映射进来黯淡的月亮光线看清楚室内。只见蒙娜丽莎的双手正从黑色长袍的领口伸出来,然后……整件长袍顺着身体、长腿滑到了地上,里面,一丝不挂。
蒙娜丽莎狠狠地抱紧吴力,把耳朵贴在他的心脏上,凝听着他的心声。吴力双手僵硬,根本不知道该摆到哪里去,最后轻轻的搭在了她光滑的背部。
“你就是我这辈子不会遗憾,最值得珍惜的回忆。”怀里的蒙娜丽莎喃呢细语。
吴力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肌肤,看着她还没完全发育的青涩身体,亲着她的额头。
“这是我的胎记,所以我只要外出就只能一直穿着长袍。”看到吴力扫过自己胸部之后视线留着了左乳的上方,蒙娜丽莎有点害羞,轻声说。那是一个蝴蝶状的红色斑块,但显然并不仅仅是胎记。
好漂亮!吴力轻轻地俯首,吮吸着那美丽蝴蝶下的花草。随着两人越来越忘情、呼吸越来越急速、血液流速越来越快,身体上的反应也越来越明显。吴力亲吻着她丝般幼滑的肌肤,双手紧紧拥抱着眼前人。
同样的,吴力注意到那个红色斑块的变化也越来越明显。原本略微凹陷好像缺少一层表皮的斑块开始慢慢的充血,然后凸出来,像一只准备展翅的蝴蝶。
怀中蒙娜丽莎的呼吸越益加速,已然超越了正常的范畴,甚至喉咙已经开始伴随着呼吸而产生一些声音。吴力心里一紧,抱着蒙娜丽莎,不敢再抚摸。只是怀中的蒙娜丽莎体温依然越来越高,甚至身躯开始抽搐。正不知所措,吴力突然看到她嘴角溢出一些白沫。
发作了?!铺好她刚脱在地上的长袍,吴力慢慢地扶着她轻轻卧倒上面。然后跑到洗浴室拿了两条毛巾,其中一条叠好放到她的嘴里咬着避免咬伤舌头,然后自己拿着另外一条在旁边帮她不断地擦拭呕吐出来的东西。
手上白天才做出来的药丸根本就没办法让蒙娜丽莎吞咽下去,吴力除了给她擦拭完全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对了,还有音乐。吴力意念一动,思绪兵分两路,同时奏响了放在旁边的两座三角琴。幸亏以前下过苦工,而且昨天早上在自己房间才反复回忆过,吴力的意念如行云流水般弹奏着。
蒙娜丽莎的抽搐逐渐变得轻微,绛紫色的皮肤也慢慢回复了到白皙。吴力一边控制着意识弹奏,一边帮她擦拭干净身体,然后把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避免着凉。
看着蒙娜丽莎逐渐平静下来,吴力心里的大石才终于放下。走到房间里面取了张薄被把外套换下来,让她躺得更舒服一点。自己则盘腿坐在了她的身边紧握着她的手,照看着她。
过了几分钟,蒙娜丽莎看起来已经熟睡,吴力松开了手,开始收拾地上的残局。
“别走,别走……别离开我……”意识朦胧的蒙娜丽莎轻声的说。
“我在,别怕,我一直在。”吴力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握紧她的手。
黑暗中,不知过去多久,吴力才感觉到蒙娜丽莎爬起来,轻轻抱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恨我自己,怎么偏偏是我会这样?”蒙娜丽莎抽泣着。
“这只是一种小病,除了发病时候,你不是跟平常人一样么?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吴力安慰着她,事实上即使到这个时候,他都不觉得癫痫会致命,虽然以前没碰过,但是电视上、新闻里面也听过类似的例子,可没说会致命的。
“你不用安慰我,皇宫里面的医生是全帝国最好的医生,他们不会骗我的。只可惜……”蒙娜丽莎叹气。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不是一样可以在一起么?我考虑过了,你能不能别回去了?以后我就一直陪着你,我保证一定找办法治好你的病。”吴力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当然愿意永远跟你在一起,可是……没有可能的。”蒙娜丽莎眼睛一亮,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有自己的寿命,又转而变得黯然。她心里明白,除非能逃出魔法帝国,到别的地方定居,不然他们永远不可能获得安宁。而他们作为精灵后裔的尖耳朵特征,逃出魔法帝国去奥莱,那等于是送死。
“没有不可能的事,事在人为。”吴力则根本没有考虑到事情的难度。
“带我到平台去,我想看看月亮。”蒙娜丽莎没有回答他。
吴力仔细地为她穿好衣服,然后把自己的外套也给她穿上,拥着她来到了门外的平台上。天上月明星稀,银白色的光洒满了大地,海面上波光粼粼衬着远处船舶的灯光,煞是好看。
两人静默地看着海面,没有再说话。
“你去送一下马崇文叔叔吧,帮我道谢。”沉默了很久,最后蒙娜丽莎先打破了沉默,对着吴力说。
“好的,你等我,一定要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吴力估算了一下时间,估计都接近午夜十二点了,也知道不能再拖。
“嗯,我会等你的,我这辈子都属于你的。”蒙娜丽莎的声音有点颤抖。
“冷了吧?那我先送你进去,然后再找马崇文他们。”吴力不容她拒绝,抱起她回到卧室,为他盖好了被子。
时间不早,估计马崇文他们已经等得太久了,吴力驾着那辆单人马车往海神广场急赶。那个车马店就是他购买马车的地方,由于人流大,外地人多,倒正好是一个汇合的好地方。
汇合了马崇文他们以后,吴力领着他们租用的马车一路狂奔,往林霍尔的船队进发。别墅只剩下蒙娜丽莎一个人,他实在有点不放心,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连夜赶路会让她着凉,吴力都想让她陪伴在自己身边一起过来的。
吴力后悔中午时候不把马崇文他们送来,这样起码自己可以陪伴着蒙娜丽莎,她刚刚大发作完毕,也不知道身体状况怎么样。吴力别无他法,只能一边担心着,一边用力抽打拉车的马。
从海神广场到码头大约要一个小时,从码头到林霍尔的船队也还要半个小时,在他不断赶路下,居然一个小时多一点点就来到了船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