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吴力不知道自己究竟多晚才睡着,然后在接近正午的时候才从深度睡眠中苏醒过来。起来以后仍然感觉到全身的不适,晃动着酸胀的脑袋,吴力开始安排自己的时间。
他很想多了解点兄弟会的计划,然而贝内特和梅维尔挂着公职,白天肯定不在金冠沙龙里面。古魔法研习班的招生将在两周后进行,自己也没有太多时间留在开普城内,为了力量,为了地位,进入技术学院是必经之路。
吴力并非没有考虑过借着兄弟会的势提高自己的地位,然而脑海中无数历史都明确告诉他,除非帝国上层都参与到这个组织里面来,否则只要一个命令,兄弟会就会被冲击得七零八落,然后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毕竟龙骑兄弟会现在只局限在特蒙郡这个偏远的郡,在这个地方即使能做到堪比普利斯哥哥领主的高度,在上层贵族中也只是一个予给予求的对象而已,根本没有办法可以获得对等的地位。
所以吴力简单的思考以后,决定去见一见伊芙琳,把心中关于神的疑问打探清楚,然后在开普再停留一晚,明天回到学校去继续修炼。考试时间越来越近,作为自己最抱希望的一次特招,准备的时间尤其宝贵,一寸光阴一寸金。
依然是熟悉的咖啡馆,不过这次吴力没有再坐在外面,而是要了个房间。毕竟待会议论的可是神,在这个海神的国度,对神的任何言论都可能会引发血案,据说曾经就有过这样的例子,两个人由于朝拜仪式的细微区别发起争论,结果最后引发了几百人的伤亡。
吴力在梅薇思大教堂的等候厅中从早上一直坐到下午四点,一边修炼多意流,一边埋怨自己的失策。更可怕的是一天下来等候厅中的人却越来越多,吴力从早等到晚上,除了中间借上厕所的名义把体内储存的电能挥霍掉以外,竟然一直坐着无所事事,冥想自然是不可能的,只能玩玩多意流,而且还不能太明显显露出来。最后终于见到伊芙琳,结果还没说明来意,才不到两分钟就已经被从门外来的神职人员催促了几次,最后伊芙琳跟他约好晚上在这个咖啡馆见面。
侍者带着伊芙琳到来的时候,吴力差点没能把这位光彩动人的圣女认出来,因为这个形象差异也未免太大了点。伊芙琳穿着一套简单的灰色神袍,还把连衣帽翻过来扣在头上,宽松的神袍让人根本没办法通过外表看出内里的身形,怎么看都是一个虔诚的老妇女才会做的事。
“吴力哥哥,你还没回去么?”伊芙琳一边脱掉这难看的神袍,一边不停的活动着身体,好像已经很久没动过一样。
“还有些事情,明天回去吧,要不都来不及准备考试了。咦,你还带着这项链?”吴力赶紧站起来,帮伊芙琳把椅子拉开,却一眼看到了伊芙琳依然挂在脖子上的“海神之祝福”。
“嘘!别说了,差点就被道格拉斯主教给要走了。幸亏这几天事情多,他们没能认真细致的每一件做检测。我说这些是我让你帮我做的首饰,还把花篮给他们拿去检测,才算是混过去了。嗯?这也不算是谎话吧?你造诣差了点,还请求霍奇大师帮忙了,对吗?虽然我们不能贪恋财富,但是我是圣女,这套首饰意义不一样,留在我身上也一样是对神的尊重!”
伊芙琳一边说还一边拍着胸口,明显在后怕,然后自说自话的说服自己,从这可以看出她是多么的喜欢这套首饰。道格拉斯是开普教区的主教,而开普教区主教一直被认为是下一任大主教有力人选,伊芙琳虽然作为圣女,但在他面前可也不敢乱来。
“噢,是的,我和霍奇老师……所以你就一直戴着了?那天你可真漂亮,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吴力想明白了,因为已经检测确认过了,那一直戴着反而显得自然,这里真是人人都是心理学专家呀。实际上他很快就知道自己这个想法真的是错误的,他低估了伊芙琳对神的信仰。
“那主要是因为梅薇思大教堂庄严神圣,虽然在外面的时候也有人这样说。”被吴力一夸,伊芙琳居然显得有点娇羞,不过显然吴力并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
“那天我祈祷的时候……”吴力知道伊芙琳出来一趟不容易,而且他们之间也没必要绕来绕去,直接开门见山把整个过程述说出来征求伊芙琳的意见。
“神当然存在,我们每天都沐浴在神恩中!”伊芙琳突然整个人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假如说出这话的不是吴力,估计早已经一个冰弹把他打晕过去了。
吴力只是稍微表达了一下对于海神节祈祷时候情况的设想,却想不到迎来伊芙琳这么大的反应,这时候他非常庆幸自己选择表达的时候仅仅是擦着边,还来不及提出祈祷时候神的回应是集体催眠的可能性,要不然看情况伊芙琳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抓去火刑。
相反,伊芙琳对于精灵神教的评论却出奇的平静而且公证,慢慢地,吴力终于抓住了原因:无神论那是对他们神的亵渎,因为那从根本上否定了神的存在,而宗教之间却只是信仰不同,互相之间或许会由于神的权限、能力等问题争吵,但只要出现无信者,他们绝对会先共同对外。问题是集体催眠这个问题只有无神论的他才会沿着这个方向去想,对于教徒而言,绝对不敢产生这种亵渎神灵的想法。
“我也从书上看过关于海神的神迹,可惜的是好像海神以及精灵神已经好久没有再次展示神力了。”吴力的确看过海神神迹相关的书籍,不过由于先入为主,他早就把这些事迹算入到神话美化,或者是以讹传讹之列去了。
“吴力哥哥,你可别再乱想了,神灵跟我们的时间观念不一样,神是永恒的存在,偶尔沉寂的一两百年对于神而言也许只是眨眼之间。何况根据真实可信的记载,精灵神五十年前还展现过神迹。海神教刚创始的几十年内,不断涌现神迹的,那个时期距离现在也不过才两百年多点。当时可是整个特蒙郡的人都目睹海神的神迹,所以直到现在为止整个特蒙郡的人都是海神教的教徒,每一个人都熟知神迹的细节,这个是绝对真实的事情。”伊芙琳一反往常的可爱,一本正经的说道。
吴力不清楚所谓神迹的细节,但是他绝对不怀疑伊芙琳的说法,想想贝内特、梅维尔以及霍其森兄弟提及海神时候的神情就知道,或许只有灰马、马崇文这种后来才来到特蒙郡的人才会是异教徒,但是考虑到他们在曼萨顿长大,估计也是精灵神的教徒。
这次谈话对于解决自己的疑惑并没有帮助,不过倒是给吴力在别的方面带来一些启发,他一直觉得龙骑兄弟会缺少点什么东西,现在他终于抓住了,那就是精神。想到海神教的凭借欺骗吸引教徒的手段——起码他实在无法接受海神存在的说法,假如当时海神对他祈祷希望重返地球的回复是不可能达成,那可能他就相信了——他觉得可以借一下势,反正圣女是自己的妹妹,这个形势还是比较容易营造的。
最重要的是,伊芙琳居然也认可信徒以自发组织的形式存在,她的意思是对于神而言,越庞大的声音越容易听见,所以集合有同样祈祷诉求的教众在一起,无疑是众人拾柴火焰高的做法,值得支持的。吴力了解完以后,心里对龙骑兄弟会的改造有了个比较可行的方案,不过这件事情自然只能天知地知自己知,不然伊芙琳和兄弟会的兄弟们肯定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吴力搅动着咖啡,眼睛却一直看着坐在桌子对面的伊芙琳,每当她一本正经的时候,他总觉得不可思议,这还是平时调皮捣蛋的丫头么?想到这一点,伸手一招,从随身带着的袋子里面把海神节当天刻画的女装吴慎画像吸了过来,悬停在伊芙琳的面前。
伊芙琳显然被他这突然的一招给吓了一跳,不过在细看画像以后面有愠色。吴力赶紧对她说:“这是我给吴慎画的像,你看有意思么?”
“吴慎?你把这画像销毁吧,不然被别人看见了恐怕会说你亵渎海神。”听到吴力的话后,伊芙琳的脸色终于放晴,但是依然很正式的说,根本没有笑意。
“这画像太像海神了,而且你还做了夸张处理,假如其他信徒看到,绝对不会相信你的说法。”伊芙琳看着吴力,继续解释说:“这也正常,一直有说法是海神的像本来就是以我们家的女祖为范本创作的。教会内部也有海神的第一个信徒就是我们家女祖的说法,艾力二世的妻子艾莉丝?乔伊斯,也是她创立的海神教,所以历代圣女大部分都出自我们家族。”
这个说法自然不可能公然写在纸上,毕竟是一个传闻,但是从这两个迹象联系起来,却增加了不少可信性,不过自然也不能排除就是因为吴家女性与海神相似才导致这种传闻的出现。
伊芙琳离开后,吴力依然独坐在桌子前,直到最后都没能适应伊芙琳如此正规的谈话方式。虽然海神的秘密仍然是一个谜团,不过今天的谈话内容收获很大,吴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老板,我又忘了带钱,能不能先赊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