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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之后,顾承轩接过早饭只是简单地叮嘱了她几句就上了前来接他的车。宁檬去了路边的早餐店要了份米线,咬着筷子发呆。这时候还早,再加上是周末,小店里并没有多少人,那老板娘端来米线,就拉着宁檬胡天海地地开始侃。

“哎……妹子,刚才那是你男朋友吧?”

“我老公……”宁檬隔着蒸腾的雾气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回答。

“哟,我看着你挺小的啊,就结了?还是嫁给了一个军人……唉……军嫂不容易啊……”

这下子,宁檬更是懒得理她了,只简单地回答了一句“还好”就埋头开始大口地吃米线。对方看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自觉没趣,走到店门口坐下,开始剥蒜。宁檬始终埋着头,一滴泪却砸进了碗里。都说军嫂难当,她起初倒是觉得没什么,这会儿想着待会儿要回家,才开始心焦起来。

第二天,新娘子回门,新郎没陪在身边,这也就算了。他屁股一拍走人,她要是遇上了秦墨和秦雨灵怎么办?以一敌二,虽说还有胜算的空间,可那也得超常发挥。这超常在她家严厉的宁市长面前基本是不可能实现的。

吸了吸鼻子,宁檬又觉得该来的总要来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面前不是还有宁老爷子挡着的么?匆匆地吃完早饭,宁檬就打车回了自家小区。刚进居民楼就听见了秦雨灵怒斥秦墨的声音。她觉得有些尴尬,直接碰面免不了又是一阵口水大战,这时身边又没了能打的顾承轩,要是秦墨真记着仇,出手打一顿,那吃亏的绝对是自己!

思及此,宁檬小心谨慎地提着手里的包,踮着脚,蹑手蹑脚地上了楼。刚打开自家的防盗门,就听得秦墨的声音阴测测地在身后响起:“小九,你回来了……”

宁檬心虚地点点头,扯了个极难看的笑,转过头去打招呼:“那什么,我家里还有事,先进去了。”

“慌什么呀?你现在嫁人了,我们今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趁这时间,咱几个聊聊啊……”说这话的是秦雨灵。

宁檬当然明白她不只是“聊聊”这么简单,便撩了撩长发说:“我虽说是去随军了,可还是有机会回来的,再说了,我老公现在不在,缺了他哪儿成啊?等他休假了,咱再一起聚聚呗。”

她故意将“老公”两个字咬得极重,看见秦雨灵那张越发铁青的脸心里一阵暗爽。

“这有了老公就是不一样喏……秦墨,你看看你,当初怎么也不抓紧小九呐,要不然,她现在嘴里的男人可就是你了。”秦雨灵知道小九一直以来最在乎什么,打击起她来也是毫不含糊。

这都过去的事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出来说,直接戳中了宁檬的着火点。既然你不念旧情,也不要怪我不顾情分。

“说起来,这事儿还得感谢秦墨呢,”宁檬轻笑,“要不是他把自己的色心用到了我表姐那儿,哪里能够激怒我姐夫,一举拿下我表姐啊。再说了,要不是他没看上我,我还真得错过顾承轩呢。当然了,也得谢谢雨灵姐你,是你的出现,才让我们家顾承轩有了对比,发现我更好……”

“你什么意思?!”秦雨灵冷眼质问。

“没什么意思——”宁檬打开门两步跨进去,“砰——”地一声关上门,留下那对极品姐弟。宁檬靠着门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笑着溜进了宁老爷子的房间。

“小九……听承轩说,你打算随军?”宁老爷子将水果递到宁檬面前,关切地问。

“嗯。”

“小九,随军可不是随便闹着玩的,爷爷希望你能够好好地考虑清楚。”

“我想好了……”宁檬吃完四分之一苹果,说,“我和顾承轩商量好了,每个月只有两周去他那儿,其他的时间就呆在家里,等到他那边安排好了,我再正式住过去。”

宁老爷子颇有感慨地摸摸宁檬的头说:“从小,你就是所有孩子中最不能吃苦的一个。现在结婚了,果然不一样……小九,能够答应爷爷做到几件事么?”

宁檬手中挑橘子的动作一滞,低着头胡乱地点了几下。

“以后,你就不再是一个孩子了,不要什么事都只想到自己,多为承轩想想。他在部队,一个人过得也不太容易,太累了,回到家还得看你这个妻子的脸色,那谁受得了啊?你要多体谅他,做一个好妻子,不说为他分担什么,至少不会让他觉得烦知道么?”

“嗯,”宁檬剥好橘子,送了一瓣到宁老爷子嘴边,“爷爷不要说了,来,吃这橘子,可好吃了。”

宁老爷子宠溺地拍拍孙女的头:“怎么说了这么多还是跟个孩子似的!”

宁檬捂着头嘟囔,有泪低落在地毯里,很快地就钻进羊毛里消失不见,再抬头,早已换上了单纯的笑脸:“爷爷,我这周要去部队呢,我先回房间收拾一下东西。”

“去吧,记得给承轩带点特产什么的过去,部队那些人就喜欢这些玩意儿。”

宁檬边走边抹眼泪,闪进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无声地哭了几分钟,才洗了把脸,压住翻滚的情绪,开始四处找她曾经藏匿的“教材”。书柜最里层,衣柜最底层,就连床下都翻了,最终清理出了码得整整齐齐的两捆高清合集。她有些不知所措,要是全拿给顾承轩,会是什么后果?可是要真不拿,估计后果更严重。想来想去,宁檬还是心一横。找了张报纸包好,全都装进了背包里。

十二点的时候,宁智文难得地回家吃了一次午饭,看见宁檬时,只是匆匆地问了几句,就进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递给了她一张银行卡:“这卡上是我和你妈给你存的钱,现在你俩住的房子和装修费都是他爸妈出的,这张卡里的钱,你就留着给家里添置些东西,也不能净用他的钱,知道么?”

宁檬看着宁智文依然严肃的脸有流泪的冲动。那次被劫的现场,他指天立誓不放过伤害自己的人,现在,一张薄薄的银行卡当然装不下他所有的牵挂和关爱。总是听人说父爱无言,直到这一刻,宁檬才真正体会到自己父亲无言的爱。

吃过午饭,宁智文又赶回市政府开会去了,宁檬下午出去买了点东西就回了她和顾承轩的公寓。将所有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打包好,她累得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手机铃声传来的时候,她睡得正酣,朦胧着一双睡眼接起,迷迷糊糊地应着:“喂——谁呀?”

“睡了?”顾承轩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

“啊……今天逛了一下午的街,累死了。”宁檬揉着眼睛抱怨道。

“今天没回家?”

“回了……我爷爷叫我给你买了点东西,等到这周我去你那儿的时候,再给你带过去吧。”

“嗯,”顾承轩低声回答道,“别忘了你答应我带的东西……”

“你怎么一天到晚都想着这些玩意儿啊?”宁檬躺在床上翻了个白眼说:“你是不是寂寞了?”

“再胡说看我怎么练你?”顾承轩口气严厉地训她,“早点睡,睡之前检查一下门窗,还有,跟妈好好地学学做饭,来了之后我会记得验收成果的。”

宁檬愣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妈”是指自己的母亲,这口改得还挺溜儿的。两人又斗了两句嘴,宁檬才气呼呼地挂了电话,抓起睡衣进了浴室。

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澡之后,宁檬还是打了个电话回家,说明后面的几天,自己还是回家蹭饭,顺便学习一下厨艺。宁家人只当她是有了身为人妻的自觉性,都欣喜地应承了下来。她听着自家老妈那得意的语气,无奈地扶额。

从小到大,宁檬从没一个人在一套房子里过夜,虽说不相信鬼神什么的,但是在两百平方米的屋子里,她始终睡得不太踏实。半夜突然惊醒,她习惯性地摸出了手机,第一个反应就是给顾承轩打电话。滑开键盘锁才看到是凌晨是三点钟,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还是甩开了手机,起身将所有的灯打开,一夜再无眠。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宁檬就呆在宁家,就连晚上也不再回去了。厨艺没有长进,脸上倒长了一点肉。在去部队的前一晚,顾承轩将明天来接她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再次问起了他最关心的“教材”和“厨艺”。

“你怎么还想着‘教材’啊?顾承轩,我发现你这人整个一闷骚男!”宁檬不满地呵斥他。

“什么叫闷骚男?”顾承轩的声音波澜不惊。

“你赢了!”宁檬气得咬牙,“明天我该带的东西一个也不会少!”说完便挂了电话。

想了一会儿,自己这拿不出手的厨艺要真被顾承轩考验基本是过不了关的,最后索性趁着超市没有关门,宁檬跑去买了几袋方便面和速动汤圆。第二天,带着一大口袋吃的,背上两叠“教材”跟着顾承轩派来的人就去了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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