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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名曰疾风

经过了那个欢庆的夜晚,沃锐和萨戈知晓了半兽人种族的秘密。不能将心中的想法透露给族人的两个年轻人,也和凯勒姆斯一样有了对半兽人种族未来的担忧。

萨戈敬重沃锐的勇敢,开始和沃锐更加的接近。两个优秀的年轻人收起了原本无忧无虑整天胡逛乱闯的本性,开始默默努力的磨练自己。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修养,斯顿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如初了。

首席萨满凯勒姆斯在前不久送给了沃锐一个用四色魔晶和金属打造的魔力挂件。

沃锐记得,他的导师当时神秘兮兮的把这个用钢链打造镶嵌着魔晶的挂件交给他的时候,告诉沃锐这个挂件是自己这个首席祭祀一直珍藏的神器,早就决心赠与他一生以来最得意的弟子。

沃锐当时那个激动啊,眼泪鼻涕一大把,被贼的冒油的老萨满两句忽悠就激动的带上了死沉死沉的项链,然后还感恩戴德,一个劲的赌咒起誓要为啸风氏族的未来繁荣昌盛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想起这个事,沃锐就有点郁闷。当时收到挂件洋洋得意了不知道多久的沃锐在某一天和族中的年长猎人外出狩猎之时,被对方看到了藏在皮甲下的挂件。

几句交谈之后,沃锐无语的知晓,自己获得的挂件根本是半兽人萨满们世代相传的一项法规。

所谓神器挂件,只不过是当一个年轻的萨满学徒被自己的导师认同可以参加晋升正式萨满的试炼之后,赋予学徒能够储存元素之力帮助学徒通过试炼的魔法挂件。同时,这种挂件也是佩戴者被获准参加试炼的象征。

沃锐知道后一个劲摇头啊,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老萨满可是郑重其事的祝福沃锐说,获取神器会遭到学徒同伴的嫉妒。

为了整个氏族中所有萨满学徒的能有一个平和的心态,沃锐必须严守秘密,决不能把神器展示个族中的人。这可是影响整个氏族利益的大事,沃锐必须认真遵守。

这一顶大帽子扣到了头上,沃锐自然要老老实实的遵守。再说,沃锐当时对导师的说法也是万分同意,沃锐自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想让同伴对他有嫉妒。

沃锐不得不服,老萨满忽悠人的本事,可比其身为萨满的实力要高强的多了。

老萨满一直被族人公认的正直诚恳,连沃锐也上当了。越给别人一种诚恳的印象,忽悠起人来成功率越高。

此时想起往事,沃锐就无奈的摇头叹气。半兽人有些传统真让人有些莫名其妙,偏偏半兽人还是个认死理拿着传统当真理的种族。

“沃锐勇士,要不要和我们出去狩猎?”一名年轻的半兽人在沃锐发呆的时候从身后叫他。

“啊?狩猎?我最近需要练习萨满法术,可能没时间!”沃锐一时没从发呆中恢复,没有听出声音的主人,直接出声婉拒。

“嗨,发什么呆,这可不是普通的狩猎!我们要去狩猎野马,过段时间就到了氏族和人类交易的日子了,我们的野马数量还不多,族长让我们抓一些野马回来。”年轻的兽人走到了斯顿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哦!”这个时候斯顿才回过神来,看见同伴身上携带者绳索和石棍,这些东西都是活捉野兽用的工具。把目光向上移动看见了身边兽人同伴的面容,原来是啸风族长唯一的儿子——萨戈。

每次看到萨戈,沃锐都暗自琢磨,面前这个傻大个,说不定是同龄半兽人中最高大的。实际上,身躯达到一点八米的沃锐身高在人类中已经算优秀的,但是比起半兽人还是有差距。现在站在族中最高大的萨戈面前,沃锐立马有了一个身为矮人的感受。

“活捉野马啊,听上去挺不错,我还没有活捉过野马,那好,等我一下,我去准备工具。”斯顿看了下面前魁梧的同伴,听到是要活捉草原上速度最快的野马,不禁来了兴趣。

“工具你不用去准备了,我们这里有现成的,还要准备好几天,我们现在在挑选队员。不过,你要找一只座狼当坐骑。”萨戈指了下自己身上的绳索,看了下斯顿又把目光转向了远处氏族营地的一个木棚,有很多只座狼在里面趴着休息。

“要坐骑干什么?我以前打猎从没有骑过座狼!”斯顿有点不解,随即很快想明白了立刻暗骂自己的愚蠢,骑乘座狼当然是为了能够追赶草原上的野马,要想活捉草原上速度最快的野兽,没有坐骑只靠着徒步怎么可能追赶的上。

兽人各氏族自己饲养的座狼一般通体黑色,体型也比野生的座狼更大,更强壮,因为从不知道几百年前,兽人们就开始在自己的营地内圈养座狼,在喂食座狼的食物中加入各种珍稀的药草和各种魔兽的肉类,慢慢的改变了圈养座狼的体制。

相比人类驯服野马充当坐骑,半兽人圈养的座狼在长途奔跑的耐力上略微不足,可更加灵活,爆发力强,兽人狼骑兵的座狼更是挑选了强壮的座狼,在其身上穿戴了用兽皮和钢片打造的轻甲,单纯的一只披甲座狼,也能和人类的一般步兵打个平手了。

兽人圈养的座狼也分三等,一般比较强壮的黑色座狼基本充当的是狼骑兵的制式坐骑。

除了强壮的骑兵披甲座狼,最下等就是在木棚中的那些一般座狼,除了体型较为瘦弱的圈养座狼,还有一些是猎人们活捉带回的野生座狼。

这些座狼更加的温顺,通常用于萨满祭司们远行时候代步或者族人们日常的生活中使用。

而在一般座狼和骑兵座狼之上,则是族中最强的一批座狼,他们一般拥有最优秀的血统,日常也会喂食更好的肉类,无论力量还是速度都是最优秀的。

这些座狼都属于一名半兽人的专属坐骑,对主人忠心耿耿,在战斗中默契配合,甚至会因为主人的身亡而自杀。不过,这些最强壮的座狼天性高傲,只有最英勇的兽人才有资格成为其主人。

整个啸风氏族数千的兽人,拥有专属坐骑的不过百人左右,他们大多数是最强大的战士或者猎人,而啸风族长和首席祭司凯勒姆斯也拥有自己的专属坐骑。而萨戈身为族长第一顺位继承人,也有特权拥有自己的专属坐骑,现在,那只浑身灰色皮毛的“暗牙”正跟在萨戈的身后,偶尔还用头上的皮毛蹭了下萨戈的双腿。

“那等我下!”斯顿说着话走向了那个木棚,里面一只只座狼被木板隔成单独的躺在干草之上闭眼休息,耳中听到斯顿接近,一只只座狼的慢慢睁开了眼睛兴奋的把头凑向了最接近斯顿的围栏,显然,这些座狼们对外出都非常的感兴趣。

斯顿仔细的看了下木棚中所有的上百只座狼,却是不住的摇头。这些座狼已经被圈养了太久,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一日三餐有人喂食而不用自己去为了生存而战斗,斯顿看向这些座狼,从他们的眼睛中看不到任何的高傲和野性,这些座狼只适合充当代步的工具而已。

看到斯顿摇着头走出了木棚,萨戈一点也不意外,快走几步赶上了斯顿,萨戈拍了下他的肩膀,向着族长的木屋方向晃头示意了一下道:“要不要试试,挑选一只自己的专属座狼?”

“我可以吗?”沃锐问道。他毕竟来到啸风氏族只有短短的三年,很多的习俗规矩还是不知道的。

“只要你能通过试炼!”萨戈眯着眼睛笑了下,颇有深意的回了一句。看着同伴眯眼,斯顿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不由的想起自己那个一忽悠人就喜欢眯眼的导师,那个叫凯勒姆斯的老萨满。

奇了怪了,明明不是师徒,怎么萨戈似乎是得到了大忽悠萨满的真传了一般。

“我去替你向父亲申请,身下的就要看你自己了!”萨戈说罢翻身骑上了自己的“暗牙”,座狼载着魁梧的主人向着族长的木屋跑去。

沃锐毕竟已经是啸风氏族最年轻的勇士了,所以萨戈对族长提出了要求后,经过深思熟虑的族长还是点头同意了。

同意斯顿去参加专属座狼的挑选。

这可不是去交易的场所买面包,付了钱拿着货物离开就行,沃锐需要做准备。好在萨戈他们狩猎野马的任务也有好多天的时限,所以族长的儿子饶有兴趣的跟沃锐去拜访首席祭司。

凯勒姆斯不但是沃锐的萨满导师,也是教导他所有兽人传统习俗的老师,一旦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沃锐都喜欢去找导师询问,因为在成为勇士之前,族中的人们对他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很少交谈,虽然现在已经大为改观,但是沃锐也早就养成了习惯。

老萨满正坐在木屋中的兽皮椅子上喝着他的药茶。

“导师!我想向您打听下,挑选专属坐骑的事情。”斯顿走进木屋,对着自己的导师微微行礼,然后开门见的直奔主题。

“专属坐骑?”老萨满竟然像是被这四个字给惊到了,手里的木杯都没有拿稳,药茶从跌落的杯子中泼了出来,不大的小木屋空气中刺鼻难闻的气味立马就强了三分。

沃锐被这气味一激,脸色立马就变得微白,说实话,老萨满配制的药茶越来越难闻了,谁知道他究竟在里面放了些什么鬼东西。只是为了表示对导师的尊敬,沃锐既没有转身离开,也没有用手捂住口鼻。

“啊嚏,啊.嚏!”沃锐身后的萨戈却忍不住连连打着喷嚏,别看这家伙长得五大三粗,却对萨满配制的各种药茶天生过敏,每次都是要几个人按住身体捏着鼻子猛灌才能喝下去。

“萨戈!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出的鬼主意!”听到声音,凯勒姆斯厉声的喊道,叫住了因为暴露正想开溜的萨戈。

“嘿嘿嘿嘿,尊敬的大祭司,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这可不是鬼主意。斯顿都是氏族勇士了,申请个专属坐骑不算过分吧。”阴谋被揭穿后,萨戈只能装糊涂,尴尬的嘿嘿笑。

听到这,沃锐有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什么专属坐骑,骑个普通的座狼照样赶路,就沃锐这小子不认输的劲头,万一再伤着了,我可没精力再去给他治疗,我不允许,给我老老实实的准备晋升萨满测试!”老萨满说话的同时面露怒色,法杖作势就要挥出。

多亏萨戈早有防备,第一时间就藏到了沃锐的身后,不然的话,没准又是一个强烈麻痹的闪电球打在身上。

“那个,大祭司,族长已经同意了,下午就会让沃锐挑选座狼。”萨戈继续挠头。

“你们!你们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气死我了!”凯勒姆斯听到族长同意,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只能用法杖柱地骂了一句。

“额,导师,难道挑选我专属的坐骑还有危险不成?怎么你说的好像我会受重伤一般。”沃锐等了半响,看到老萨满脸上的怒容慢慢平复,这才小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的,我当时挑选坐骑很简单啊”萨戈又在后面插嘴道。

“给我闭嘴!萨戈你小子别给我装糊涂,你是族长的儿子,当然简单!”老萨满脸的怒气又被勾起来了,轮着法杖就砸了过去,好在萨戈跑得快。

“那个,导师您消消气,我只是来问问,到底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风俗或者规则。”斯顿连忙抓住了导师的法杖出声劝阻。

老萨满气的呼呼喘气,好半天才回答道:“具体的我不能告诉你,这是半兽人的规矩。唯一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件事,不是你选择狼,而是狼选择你,只有真正的勇士才会得到座狼的臣服,这次不比你挑战铁甲巨狼容易多少!”老萨满说完,起身走到了里屋,不一会出来的时候,已经再次端了一杯和刚才一个味道的药茶,浓郁的绿色液体冒着白色的热气。

“给,喝了它!”让两人意外的是,凯勒姆斯竟然把手中的茶杯递给了沃锐,看着实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熬制的药茶,沃锐禁不住咽了一下唾沫。

导师的话斯顿从来都是百分百听从的,只不过这次心里实在是别扭。

萨戈在后面嘿嘿偷笑,一脸的幸灾乐祸。

看着自己的导师因为萨戈的偷笑又要发作,斯顿立刻抓起自己的年轻伙伴举手行礼,离开了首席祭司的木屋。

导师的话让斯顿相当不解,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什么才是狼选择人。

转头看向身边的萨戈,对方也是一副打死我也不说的表情。等到下午,斯顿听从族长的传唤,去到了族长的帐篷。行礼过后,啸风族长只是出言对沃锐进行了鼓励,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首席萨满又不知道从哪儿整出了一杯药茶,比上午的更难闻难喝。

咬着牙强灌下去之后,沃锐又看到导师身后跟着那个最年幼的学徒,对方双手上拿着的是一些用来治疗外伤的绷带和药膏。看起来,这些伤药还是给自己准备的,这让沃锐心中那个更加不好的感觉又加深了三层。

随后不久,沃锐来到了营地的广场。上千个啸风氏族的兽人围成了一个大圈,层层的人墙遮挡下,沃锐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景。

看到沃锐,人墙自动让开了一个通道。走进兽人围成的大圈,沃锐看到了自己的导师还有啸风的族长,边上还有许多族中的精锐战士和猎人。

向四周望去,沃锐看到了许多年轻兽人的面孔,他们注视自己的目光中都带着羡慕、担忧、兴奋、甚至还有一些想要等着看斯顿的难堪的表情。

走到了族长和导师的面前,沃锐行礼问候。族长点头示意,然后向着身边的凯勒姆斯说道:“交给你了!”

老萨满上前一步,对着沃锐说道:“卸掉你所有的武器和皮甲!”

沃锐照做,解下了腿上的随身匕首又卸掉了硬皮的半身胸甲,斯顿只穿着单薄的布衣面对着人群。

当一个兽人收走了斯顿的武器皮甲后,啸风氏族的族长轻轻的拍了下始终在身边寸步不离的白色座狼。

“嗷哦..”白色的巨狼仰头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嚎叫。

没过多久,数声的狼啸回应了呼唤,沃锐对面的人群开始移动空出了一个通道,十数只高大强壮的座狼慢慢走进了人群围成的圆圈,停在了沃锐的对面。

虽然明知族里的座狼不会轻易伤害自己,沃锐还是感觉一阵的紧张,尤其让他不安的是,这些强壮的巨狼竟然还对他慢慢的呲出了满嘴的尖牙。

没有人告诉过他该如何应付面前的局面,沃锐只能靠自己。

十几只巨狼低声吼叫着,微微躬身用前爪刨地,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不是你选择狼,而是狼选择你!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的到座狼的臣服!”沃锐回想起导师的话,看着眼前的显出凶相的狼群,沃锐努力压下了心中的恐惧,放缓了呼吸。

精神集中之下,沃锐慢慢恢复了平静。在任何的战斗中都不能丧失理智,这是导师一直教导沃锐的。冷静思考着导师的提示,沃锐慢慢的领悟了。勇敢是半兽人永远不会失去的高尚品质,沃锐给自己暗自鼓劲,也许没有半兽人般强壮的体魄,但勇敢却和体型无关。

面对着狼群,沃锐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在人群的注视中,沃锐双臂垂在身躯两侧,小臂向左右展开,用尽气力发出了一声高亢的战嚎。

围观的半兽人们爆发出了阵阵的欢呼,这让沃锐猜想,自己做对了。

果然,随着沃锐的战嚎,座狼们慢慢的重新站直,取消了攻击姿态。

沃锐感觉座狼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能感觉到,座狼们在感知他,评价他。半兽人们安静了下来,只有细微的风声慢慢传入了沃锐的耳中。

时间过去了很久,萨戈有些耐不住性子的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耐心,我的儿子,相信你所认同的勇士,相信他!”啸风的族长双眼盯着场中,眼中尽是严肃的神色。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只浑身银色的座狼慢慢的向前迈步,从狼群中越众而出。

相比身后十余只同伴,前出的银色座狼身形要小一些。不过,和同伴相比,身形较小的银色座狼外形更加接近流线型,四肢按照身体比例却更加的粗壮有力。

沃锐仔细的看向了面前的座狼,在面前野兽的翠绿的目光之中,沃锐似乎能看到桀骜和睿智的光芒。

在银色座狼前出的同时,围观的啸风族人们却不约而同发出了一阵惊叹声。

萨戈脸上浮现出了一阵兴奋和担忧并存的神色,转头看去,身边自己的父亲啸风族长也在微微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沃锐不知道的是,面前的座狼,是族中高等座狼中最年轻的一只。同时,银色的年轻座狼,也是他的同类之中,最迅捷最睿智同时也是最桀骜的存在。

围观的半兽人群,年长者都略微惊讶走上前的最睿智而桀骜是银色座狼。年轻者都面露一丝的羡慕,因为走上前的是最年轻和迅捷的银色座狼。

在周围人群的惊叹中,首席萨满面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但想到随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凯勒姆斯又是微微的皱眉。

不管怎样,试炼还是要继续下去。

凯勒姆斯慢慢的举起法杖,指着沃锐道:“现在,我宣布啸风氏族的沃锐勇士,选择他的专属座狼!”

沃锐闻言松了一口气。

“不要大意!还没有结束!座狼对你的考验刚刚开始!”导师的话语让刚放松的沃锐大惊,立马再次戒备。

凯勒姆斯再次举着法杖指向了银色的座狼,开口道:“现在,我宣布,银色的座狼疾风,迎接沃锐勇士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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