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霓压根就没听见,脑子早就烧成了浆糊,哪里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干掉酒后,服务生立即满杯。瞿郁桀不动声色的端着酒杯抿了一口,再放下。一边兴致浓厚的与张导胡制片谈论关于新片子的事情,一边夹菜,然后手臂一收,手肘突然带翻了满满的一杯酒。
谁都看得出这是不小心嘛。
“吖!不好意思!”瞿郁桀立即向李士诀道歉,“弄脏你衣服了?裤子也湿了?真是,聊的太投入了。”
“没关系。”李士诀知趣一笑,风度极好的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靠,臭小子要不要这么小心眼?当众被人泼酒,他李士诀大哥也是头一遭啊!
李士诀一走,瞿郁桀立即挪了位子。
众人自动没看见,瞿总有仇必报的,李大总监就是下场。
这时候的覃霓,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懵了。反正不是埋头吃菜,就是举杯喝酒,脸上笑是挂着笑的,不过不知道是在对谁笑。也不说话,别人笑的厉害了,她就跟着哧哧笑几声。
整个一白痴傻瓜样。
“服务生,来杯猕猴桃汁。”瞿郁桀看着她拿酒当水喝早有意见了,虽然以她的酒量喝两扎生啤不成问题,可她已经戒酒有一段时间了,这么喝下去,肯定会醉。她喝醉了样子太迷人,他可不想让别人看见。
覃霓只拼命的喝酒,压根就没注意到身边换了人,“你们别光顾着聊天啊,来,喝酒,吃菜。”
见好久没人给她敬酒了,覃霓便拿出地主之谊的气势,大大咧咧晕晕乎乎的朝大伙举杯。
直到喝到口里的啤酒变了味,她才敛了迷迷蒙蒙的桃花眼说了句切合实际的话,“谁把我的酒换成了猕猴桃汁?”
不知道她想喝醉吗?
干嘛来杯解酒的?
众人一致指向肇事者,“他!”
覃霓扭头,呼吸瞬间变得灼烫。
“呵呵。”她傻笑着坐正了,老老实实的端着猕猴桃汁喝。
瞿郁桀端庄风度的整了整衬衫领子,这就是领导的威严,与生俱来的气势。
余众各找各吃,各找各聊。
瞿郁桀似乎酒足饭饱了,只拿醉眼看着身边的女人,什么表情都不带,什么感觉都没有。好像就只是目光的焦点随便那么一落,刚好落在她身上而已。
覃霓立即矜持了。
瞿郁桀的眼底滑过一丝满意的神色,懒懒的招来服务生,“给,覃小姐来碗米饭。”
“我不吃”抗议的声音被他蹙眉的动作打断,咬牙吞回肚子里。
这才乖了嘛。瞿郁桀心情顿好。
“给我舀碗老鸭汤。”瞿郁桀酒劲上来,大老爷们似的坐着,心安理得的开始使唤身边的女人,往常都是这样的。
覃霓握拳,却在众人隔岸观火的热切情绪中缓缓松开十指。
覃霓若无其事的站起身舀汤,谄媚的给他摆好,“boss,您请用。”
众人目光一黯,切,原以为覃妹妹已经翻身打倒奴隶主了,原来革命战火并未燎原啊。
但是,瞿总裁可不是一碗汤就能喂饱的。喝了汤后精神更佳了,气焰也越加嚣张起来,毫不客气的对覃霓颐指气使,一会要吃蟹,一会要吃虾,一会要吃生蚝,专拣海鲜喊,忙的覃霓全剥壳去了。
覃霓气炸了肺,却又不敢在这个时候翻脸。
虽然或许大伙都知道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可是,打死她也不肯承认。
李士诀默叹,覃霓你真能死撑啊,真能自欺欺人啊,掩饰还有用吗,这下尝到苦头了吧?
胡彦文羡慕的掉泪,人家咋就这么命好呢?
自怜的夹起一根螃蟹腿,一口送进嘴里咬的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明儿,咱吃饭了也得带个妹妹来。
姜茹几个小辈忍不住嘀咕,总裁就是总裁,覃特助多强悍,敢拿筷子扔胡大制片,总裁只一皱眉,她就只有乖乖忍气吞声的份了。
女孩子就要这样温温顺顺服服帖帖的嘛,瞿郁桀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在各位男同胞面前炫耀的差不多了,摸摸肚子,“行了,磨磨唧唧的,快吃饭,吃完了回公司,工作效率越来越差,把上午偷懒落下的工给赶回来。”
上午偷懒落下的工……谁不知道上午她在他办公室里呆着没出去?这不存心打趣她?
靠,瞿郁桀,你真该再无耻一点的。
“我已经辞职了,瞿总裁。”覃霓微笑着提醒,往常她从来不称呼“瞿总裁”,连称呼都改了。
“哦,忘了。”瞿郁桀醉呼呼的样子,“辞是辞了,可也得找人接替到你的工作再走吧?啊?”
众目睽睽下,这个要求是很合理的。众人一致点头,认为覃霓很该给这个面子。
覃霓不敢说不,担心说不,他会借醉酒更加肆无忌惮。却也没有说好,只是傻笑。
覃霓来饭店的时候是打的出租车。
张导胡制片和柳制片是一行。李士诀,张烨和尤云长的车都是满满了带了四个人来的,自然原班人马回去。
看瞿郁桀的德行,是吃定她不敢在众人面前和他翻脸,肯定会将她名正言顺的拐上他的车。
饭局散时,覃霓借口啤酒喝多了要去洗手间,让大伙先走。
瞿郁桀说他也喝多了,也要排轻身体负荷,一起。
胡制片张导异口同声祝他们走好拉好。
覃霓也是半醉的样子,笑吟吟好姿态的挥手告别。
转身,俏脸上立刻乌云密布,高跟鞋踩的韵律有致,狂风摆柳般激烈的走进了洗手间。
心里将瞿郁桀诅咒个半死,顺手在门口的书报刊架拿本杂志,很果断的坐在马桶盖上阅读起来。
半个小时后,覃霓才起身。
瞿郁桀等人的耐性,最多也就五分钟。
为了保险起见,她坐了半个小时候,心想肯定万无一失。
她是不会再回公司了,瞿郁桀无赖起来真的让人咬牙切齿,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覃霓在镜子里照照自己,拉开了几个笑容,直到面部肌肉足够自然了,才默默含笑的往外走。
却在门口听闻一片唧唧咋咋。
覃霓没有多想,径直走了出去。
才迈过门槛,就被一道熟悉的眸色刺的撇过了头。
五米外,瞿郁桀姿态优雅散漫的架着腿坐在临时搬来的一把皮质老板椅上,堵去半个通道口。酒楼的方经理正俯背躬身的在他一侧说着什么,脸笑的跟猪肝似的,一边用手帕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
来往的人神色诧异,却又满目惊艳的一步三回头。有些干脆就花痴一般的站在各自精选的角度,或大胆或羞涩的盯着瞿郁桀细瞧慢看。
瞿郁桀大方的很,不时醉猫似的抛个媚眼卖个笑什么的,迷得一群花痴兴奋的找不着北。
靠!
覃霓热血沸腾。
你怎么不再雷一点!
干脆站在女厕所门口跳艳舞好了!
仰首挺胸气定神闲的回视着瞿郁桀凝人的目光,朝他走去。
没办法,那是出口的必经处。
总不能再躲回马桶去。
瞿郁桀慵懒起身,方经理暗里连呼万岁,胸口的巨石总算要移开了。
“听起来不错,做份具体的方案过来,我会考虑和你们合作的,将你们的招牌加入我们的饮食行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