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霓潋滟的眸子愕然的一闪,晚上她的异样感觉涌上心头。
难道说,大公子真的喜欢她?
不是错觉?
可是,就算喜欢又怎么样?最多,也就是好感。他应该一直就对她是有好感的,从他的眼睛里,她看得出来。如果讨厌她,那也不会处处帮助她,有求必应。
不过,她相信,他是能把握好那个度的。除了今天晚上,那种特殊的情况之下,他的目光有些不对劲,其他时候,都很正常。
而她,那就更不用担心,她对大公子,至始至终都没有过一丝一缕的非分想法。
“郁,那我们搬出去。”
尽管她内心坦荡荡,可她要顾及瞿郁桀的感受。
她恍然了,这些天他的不对劲是因为在吃醋。怪不得对瞿世桀,他的话里总是带着刺。她原以为是因为shammas和掌门人的位置。怎么也料想不到竟然是因为她。
怪不得瞿世桀说不让她替他挽留他,他也是知道他们俩兄弟的问题出在哪里。
说心里话,她是高兴的。
这说明,他依然爱她。
她唯恐,出现徐默的事后,他会不再爱她,会嫌弃她,憎恨她,最终,抛弃她。
瞿郁桀微征,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痛快,心里却还是不舒坦,“这下不装了?你舍得离开这么一个护花使者?”
覃霓抿唇,温柔而委屈的一笑,“老公,我们有话好好说,你不要用那么尖锐的话来刺我。只要你说出来的,被我疏忽的,我会注意。是我错的,我愿意改。是你不喜欢的,我尽量不做。好吗?”
瞿郁桀的气势汹汹,有如掉进了棉花糖里。
他的嘴角抽了抽,僵硬的一张脸依旧僵硬,不过却是窘的。
她的楚楚可怜,温言细语,更突显了他的霸道和不可理喻。
的确,大哥喜欢她,爱她,为她做多少事,那也不是她的错。
瞿郁桀竟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覃霓泪光熠熠的凝视着他,将头倒在他的肩上。
他这么紧张她。
她能大概的猜的出原因。
当初和徐默,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担心历史会重演。总之,小心无大错。
她理解。
男女之间的暧昧最是说不清。如果已经成了伴侣心中的疙瘩,那最好的方式,就是用行动来证明自己。
有什么比自己的爱人更重要?
以前或许她不会这么想,还会因为对方的不信任而生气,会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好一切的度。可是现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她觉得坚持,在某些时候就是错误的。
血淋淋的现实摆在这里……
“老婆”瞿郁桀轻轻的喊了一声。
覃霓便将他抱紧,“我不想你不高兴,憋着一肚子的闷气和自己撒,你知道吗?那晚回来,看到你的样子,我的心好痛,我好后悔。如果当初我能冷静一些,如果我能包容你一些,如果我一开始就听你的话,我们现在,该是多么的幸福啊……”
所有的事情不是都只有一种解决方式,她为什么每次都要那么冲动……她的孩子,就是因为她的冲动而失去的。可她依旧没有吸取教训,一遇到事情了,依旧冲动……
瞿郁桀的眼睛也湿润了起来,有她的关心,有她的疼爱,真好……
“我们依旧可以幸福的,老婆,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是幸福的。”
第二天,大雪依旧,开门,整个世界都在银装素裹之中。
瞿郁桀穿着睡衣在阳台里做了几个伸展运动,呼吸之间,尽是清新至极的空气,夹杂着白梅的馨香,还有,唇齿之间残留的女儿香。
他的唇角微扬,俊脸上那棱角分明的五官和硬朗的线条因那抹如沐春风的笑意而柔和了几分。凤眸慵懒,却掩饰不掉眸底的奕奕神采。
覃霓帮着他准备好出门穿的衣服,朝着阳台喊道,“老公,别着凉,快进来。”
着凉?他这么健硕的体魄会着凉?
瞿郁桀心里虽然暖暖的,可还是忍不住报以不屑,凤眸微挑,才要趴到窗外去将探进枝头来的白梅折上一枝送给老婆大人,却是鼻子一痒,“阿嚏!”
白梅枝条上的积雪便抖落了一大片片,簌簌的往下掉。
覃霓闻声已经快跑出来,拉着他就往屋里跑,“你还是个病人呢。是不是想故意冻感冒了不去公司?”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瞿郁桀更卖乖了,“我只是想送朵花给你。”
“那花本来就是我的。”覃霓心中一甜,嘴里却不买账。
“虽然是你种的,可是已经爬到我窗前来了,这爬过来的部分,便是我的了。”
“你可以再蛮横一点,就说我这个人都是你的,种的花难道就不是你的了?你摘我的花,送给你的人,关我什么事呢?哦?采花贼?”
“知道就好。”
两人边逗着嘴边换衣服,少不得又是一番闹,像是回到了热恋中的时光。
覃霓一手挽着瞿郁桀的外套和围巾,一手挽着他的手臂下楼,见了瞿世桀正在餐厅用早餐。
“大哥,早。”瞿郁桀主动的打招呼,面带微笑,态度不说十分的亲昵,但绝对的友好,“一会吃完了等我,一起去公司。”
瞿世桀有些懵,原本俊逸的脸上带着笑,突然愣住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停驻在瞿郁桀脸上的目光转向覃霓,依旧不可置信一般,这真的太让他震惊了……覃霓朝他莞尔一笑,瞿世桀便知道是没有出现幻觉了。
唇线弯出完美的弧度,高兴,心中却又隐隐有着沉沉的失落。
眼前两人萦绕着,纠缠着对方的绵绵目光让人好生羡慕,嫉妒,和失落……
瞿郁桀耸着眉,如是解释,一如宣示,“我决定,等大哥你熟悉公司各环节的运作之后再辞职。”
覃霓应声朝着瞿郁桀绽开一个奖励性的微笑,看他轻轻松松的样子,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晚上我包饺子慰劳你。”精神上的赞许之外,还有物质奖励。
“嗯,不包,我就吃你。”瞿郁桀旁若无人般的和娇妻打情骂俏。看盘子里的早餐,也比往日诱人几分,食欲大开,大口开吃,傲然尊贵中,多了几分可爱。
自从覃霓小产,他说了心里话,说覃霓原本是他准备给徐姿的厨娘后,覃霓就和饺子结了仇,不仅自己不吃,也不许他吃。瞿郁桀是连喊冤的权利都被扼杀的干干净净。
昨晚一番畅谈后,两个人之间的所有问题,都坦白了,并基本上达成了共识。
瞿世桀的笑容很是尴尬,表情已是掩饰不了,极不自然,浑身都不自在一般。他很想表现的很高兴,很激动。事实上,因为瞿郁桀不再对他充满敌意,他真的该轻松了,开心了。可是,他就是觉得心里很沉重,沉重到再难变化出另一个表情来,面部的肌肉,如同僵化了一般。
隔着一张餐桌的距离,覃霓笑颜如花,不知为何,是那般的让他动心,想要捧在手里,细细的欣赏,默默的打量。她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让他着迷,沉陷,难以自拔。
也许,是一种预感,预感到即将彻底的失去。不是说失去她的人,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拥有过。而是说失去心里对她存着的那份抹不去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