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改天再来看你,你保重。”覃霓退后,退到瞿世桀的身边,朝他挥手,朝叶楚倩挥手。
叶楚倩是个心直的人,解释没有用,只有让时间,慢慢冲淡她对她的仇恨。而且这里人多,她也不方便久留。
覃霓握着徐默的那根头发,越拽越紧,瞿世桀开着车,不时的用余光注视着她,微微一笑,“陪你去一趟幸福小区,做个鉴定吧,让你彻底安心。”
覃霓摇头。
“为什么?”瞿世桀问道,如果没有这个心思,她还握着他的头发做什么?总不至于是对他余情未了。
覃霓手摊开,伸出窗外,掌心的那根黑发便随风而去,她一笑,望着他,“从今以后,我要重新学着相信人,尤其是亲人,和朋友。”
从周筹岚后,她就不敢再轻易的相信人,就算是相信,那潜意识里也会有怀疑。
就像,身边的这位。
就像,瞿郁桀。
如果人和人之间能有足够的信任,很多悲剧就不会发生。
敌人,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可趁之机。
瞿世桀一怔,然后一笑,默默的将车开回公司。
信任,仅凭着一个信任。他才默默熬过了这么多年。
当年,亲眼看着爹地将妈咪踢倒在地,鲜血,从妈咪的身下流淌出来。
“桀儿,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爹地发这么大脾气,都是因为爱。他爱你,更爱妈咪……是妈咪做了对不起爹地的事,妈咪无颜存活在这个世上。你要替妈咪,好好的照顾爹地,知道吗?”妈咪苍白的脸泛着青色,那是寒冷的冬天。他偷偷的跑到后山的阁楼去看妈咪,不料爹地突然冲进来,他赶紧的躲在柜子里……
“忘记今天看到的好吗?我的乖桀儿……学会忘记,学会原谅,学会接纳。”她的泪光再笑容里闪烁,比任何的一颗星星都要明亮,“以后,你会有新的妈咪,新的弟弟妹妹,你要像爱妈咪一样的爱你身边的亲人。记着,你的爹地是个好男人……”
那时候年纪小,三岁,他吓傻了……
妈咪的话他不懂,可他还是听话的点了头。
第二天清早,他跟着枚姨去阁楼送饭,看见她静静的躺在床上……任由他怎么的喊,怎么的哭,却再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覃特助。有警察说要找你了解一下今天上午发生在恒海路的特大枪战一案。”linda叩开特助办公室的门,有些紧张和不安的望着覃霓,她的身后,站着几个陌生的面孔,有一位是穿制服的。
“请进来吧。”覃霓微愕,不过瞬间就带上一张笑脸起身。来都来了,待客之道总要有的。
“我已经通知了瞿主席,和律师团。”琳达又说。
瞿世桀现在是瞿氏集团的主席。
“如果有律师来了,请他们在外面等候,没有我的吩咐,不用进来。”覃霓说,示意她出去。覃霓请诸位不速之客入座。能找上门来,敢找上门来,而且是这样不低调也不高调的找上门来,说明她已经被牵涉其中,而没有请她直接进警察局问话,说明此事,不单纯。
“我是国家安全局的刘恒。”穿制服的中国男子自我介绍,并亮出证件。
覃霓听过这人,副局长,名字有些映像。
刘恒一一介绍了其他的三位老外,都是国际刑警。
必要的寒暄过后,刘恒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个信封,和几张光盘。
覃霓瞟了一眼,好奇的拿过信封,估计,那里面是照片。
她想,肯定是交通监控照片和带子。
可是,当她打开来一看,却是一怔。照片是照片,可明显不是交通监控的照片,而是卫星照片!不仅清晰度高,显然,还装有红外线。
瞿世桀的车窗玻璃是不透的,而照片上却能清晰的看到她和他的脸,甚至表情都十分的清楚,清楚到可以看到她的长睫毛!
覃霓有些诧异的抬眸扫视一眼在座的人,这些照片是哪里来的?
既然有照片为证,就算她是自卫没有罪,那按程序,也该请她去警察局喝茶的!
“再看下面一叠。”刘恒朝她微微一笑,笑容深沉,一看就是老奸巨猾之人,眸底情绪不明。
覃霓狐疑着,从下面的信封里将照片拿出来,只看第一张,她脸上的颜色变青了,秀眉蹙紧。
那是她之前被通缉时躲在那个德国男人家里的照片。她只裹着浴巾,和那个男人姿势暧昧。
这些,怎么会有照片?还落在了国际刑警的手里?
“可以介绍一下,照片里的这个男人是谁?”柬埔寨男问道。
“不认识。”覃霓摇头,浅浅一笑,想要掩饰掉自己的失态。她也没有说谎,她的确不认识这个男人,尽管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几天。
她接着翻看下面的照片,有去机场的,如何的通过安检。还有在柏林的,在周筹岚的屋外蹲点,去他的公司外等候,跟踪,还有在丛林会所的,穿着浴袍那也不是监控照相,而是高像素的照相机她一直被人跟踪?
“覃小姐,请你合作。虽然你的乔装技术很好,但是我们也可以将数据精简,通过技术还原她的本来面目。”巴黎男看着覃霓,目光转向她手里的照片,狡黠的一笑,“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
覃霓有些懵,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个照片里的女人,也就是自己曾今乔装躲过通缉的那个身份,可能不简单。
尽管警察都喜欢吹嘘和吓人,但她不得不考虑,如果那个身份真的不简单,将给她带来多少的麻烦。她的生活已经够麻烦的了……她该不该老实的交代那一切?如今她已经不是通缉犯,最多也就是个冒用他人身份证的罪名,很轻。可问题是,他们会相信吗?
覃霓老实的摇头,眸中布满疑惑,“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
“她叫何芬。外号毒针。”刘恒很有内涵的笑道,覃霓的手里刚好拿着那张,她拿着缝衣针刺进那个德国男人耳门穴的照片。
她不由的手一抖,靠,有没有这么巧合?
四个男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覃霓耸耸肩,“没听过。”
“她是个杀手。”柬埔寨男说,巴黎男突然拿出一副手铐,不及覃霓反应过来,就拷在了她的手上,另一边,则靠在他自己的手上,“上个星期,我们的组织对她下了红色通缉令。”
覃霓大惊,抬起手臂,怔怔的盯着自己的手腕,鄙视他们玩偷袭!
不过,一转眸,她也冷静了下来,“你们这是将我缉拿了?”
无证无据,她不免愠气横生。
“不敢。”巴黎男笑道,“只是想请覃小姐协助调查因为牵涉到多起政商界要人的命案,我们不得不谨慎起见,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没办法,覃小姐的身手太好了。”柬埔寨男笑道,“而且后台也硬。”
“既然如此,我想我需要一个律师。”覃霓笑的云淡风轻,可心中难免紧张,她有不好的预感。
“当然。”刘恒带头起身,“覃小姐,请。”
这时,瞿世桀走进来,凤眸分明一缩。
“你们这是?”他盯着覃霓的手腕,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凝,黑眸中敛起锐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