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红泪猜出,班贵妃查蒹葭龙嗣的事情,想来也是毫无头绪了。此事红泪也曾经查了两次,也都是无功而返。红泪甚至开始怀疑起来,林昭仪死前说的那番话,不会有假,那就是说林昭仪自己也弄错了吗?
也许现在班贵妃想着,红泪怕是故意将此话透漏给她听得。只是她想不到的是,红泪也不大清楚此事竟然是这样。
摇摇头,班贵妃能够忍耐住,就是此事仍然不清晰。而红泪却是迷惑了,林昭仪那句话,与实情相差太远了。
转眼间,已经是六月份三伏天了。这两个多月来,慕容子寒除了第一次,后面又先后来了五次,而红泪也每次只在他来的时候,吃药。
因为不多了呀,红泪只能节省着吃。
好在每次慕容子寒前来,知画都会提前知会红泪一声,红泪才可以提前吃药。
因此,慕容子寒一直不知道这事,而红泪想要出去长门宫的事情,自然不会告诉他。
每次慕容子寒都是深夜前来,然后再匆匆离去,从不留宿。红泪心知,他是在躲避与红泪同宿。
夏日来临,紧接着的就是雷阵雨也跟着增加了。好在,有知画陪伴,红泪才不至于害怕。禁不住感谢慕容子寒的贴心,同时感谢太后的信任,没有将知画打死。
这一晚,红泪与知画刚刚躺下,就听到雷声滚滚,红泪吓得浑身颤抖。知画已经起身,来到红泪身边,保住红泪说:“娘娘您别怕,奴婢在您身边呢!”
红泪身体打颤,不禁暗自咬牙,在心底骂自己没出息!怎么从前世开始的恶习,带到了这个异世,还是改不了啊!
雷声一声接着一声,红泪浑身发抖,知画又说:“娘娘不怕,很快就过去了。”
也不知道雷声打了多久,红泪伏在知画的怀里,双手紧紧抓住她的手,终于雷声逐渐停歇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传到耳畔。
红泪精神紧绷着,迷迷糊糊中睡着了。清晨醒过来的时候,知画早已不在身边。红泪好生生的躺在床榻上,身上还盖着薄薄的毯子。
起了身,红泪推门准备去打水洗漱,门刚开了条缝隙,红泪便看到了有个太监进了院子。心底一惊,算算时间,还不是打扫的日子,怎会有太监来?
不管什么事,红泪匆忙吃了药,打算出去看个究竟。
打好了水,红泪忽然听到一侧的偏殿传来说话声音,心中一动,红泪走过去一瞧,居然不止一个宫人,还有好几个人呢!
再往前一看,红泪差点儿吓得把手中木盆给摔下地。只见原先好好的古色古香的偏殿,居然塌陷了一半的宫墙,地上全是些碎瓦片,碎砂砾,一片狼藉。
红泪蹙眉,忽然心底一惊,昨晚上雷声阵阵,搞不好是被雷给劈塌的吧?
透过一些缝隙,可以看到里面的东西都被雨水淋湿了,很是杂乱。
正想着,就听一个太监尖着嗓子说:“一个个的动作都快些,尽快将地上的那些东西处理干净。另外,将里面的东西也全部清理出来,太后可是发话了,甭管是干净的还是湿透了的东西,全部清理出来,那些能够引雷的东西可要仔细收出来!”
另一个太监上前说:“这么多的东西,要收拾到什么时候啊?”
太监管事双眼一瞪说:“都听好了,上面吩咐了,天黑之前务必要清理干净了!”
“啊?哪里能那么快啊!公公你说,这是不是也太邪门了,好好的,怎么就把这边的墙壁给劈塌了呢?”
“啰嗦什么呢?”那个管事太监甩了甩拂尘,冷哼一声说:“这可是天公劈下的雷,公公我哪里知道怎么回事?赶紧的去干活,若是整栋墙壁都塌陷了,让你们去修葺,可是有的你们忙的!”
太监一脸的颓败,低着头不声不响地向着偏殿行去。
咳嗽一声,那管事太监又吼道:“动作利索些!告你们,这长门宫可还住这个人呢!太后还说了,限你们三日内,将这宫墙全部修葺好了!”
红泪一动,这说的可是自己了。太后下那道命令,自然也是不希望长门宫来往宫人太多的缘故。
再去看那片狼藉,恐怕三日的时间,要想把劈塌的偏殿,还有塌陷的宫墙给修葺好,也是困难了些。
要是在现代,高科技机械化,恐怕不到半天,就能够修葺好。
不过,这些都是与红泪无关了。转身,红泪回了屋里,今日吃了药,往后三日,红泪也要乖乖地吃药了。
由于宫人众多,导致知画送饭的时候,也不敢多做逗留了。两人只是眼神交汇下,互相笑了笑。
一整天,红泪终于是耳朵没听过,时刻都有宫人脚步来回走动的声音,偶尔间或伴随着窃窃私语声,直到晚间的时候,总算是消停下来了。
红泪坐了一会儿,便吹灭了灯,起身向床榻走去。就在此时,外面忽然响起脚步声,红泪诧异地转身,就看到门被打开,一个人影迅速地跑过来。
红泪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紧紧地拥进了温暖的怀抱里,耳畔传来慕容子寒焦急的声音说:“还好你无事,朕担心死了!”
红泪一怔,想来他必然是听说了偏殿被劈塌的事情,所以才会这般紧张。红泪挣扎开说:“我没事,那偏殿我一直没去住,怎会有事?皇上?”
慕容子寒紧紧抱着红泪,半晌方才松开手,由于阴天,夜晚也跟着没有月亮和星辰,屋里面的灯又熄灭了,红泪看不清他的表情。
慕容子寒叹息一声,手抚上红泪的脸庞说:“唉,朕本以为长门宫是最安全的地方,却不料会出现这等事。”
红泪失笑,握住他的手说:“皇上,您别担心。我没事呀。何况只是天灾的意外,这里自然是比较安全的。”语毕,红泪心底一怔,意外,天灾人祸?或许……
好在屋子里黑暗,慕容子寒瞧不见红泪的表情,不然他那么聪明,一准儿能够识破红泪的小九九。拉了红泪的手,两人相携坐在床上。
慕容子寒的声音带着自责说:“朕听知画说,你怕打雷。每当打雷的时候,朕都会担惊受怕,可朕却不能每次都前来。昨日那般惊险的时刻,朕无法抽身前来,朕今日来了,又没有打雷!”
心狠狠地激动,红泪几欲要流泪了。
忍了忍,红泪紧握住他的手说:“皇上,千万不要挂心我。您要是每日都挂心着,我可是会更加担忧了!”将自己窝进他的怀里,红泪又说:“朝堂上的事情,您可要多费心了。”
慕容子寒一怔,却是浅笑出声:“你怎知,朕没有费心了?”
红泪浅笑:“我没说啊,只是提醒皇上您呀。”
“调皮。”慕容子寒宠溺地说,随即又认真地说:“你放心,朕心里清楚,分得出轻重。班元振已经回锦州有段日子了,一直都很平静,朕派去的人,也没有发现他与璃国的接洽。”
红泪心底一惊,没有动静自然是最好,令人担心的是,其实有了动作,却不知道。继而又失笑起来,慕容子寒派去的人,怎会有问题呢?
慕容子寒声音却又低沉起来说:“只是,朕得到消息,晋国有了异动。”
倏然心惊,红泪急忙问道:“可是与璃国有了什么联系了?”
慕容子寒摇头说:“这倒不是,只是晋国的大批军队,忽然间屯聚在东北部。”
红泪沉默不语,王朝与璃国隔河相望,璃国在王朝北方,而晋国处于王朝东北部,晋国与璃国西北部接壤。晋国皇帝忽然这么做,必然是要引起慕容子寒的注意而已。
先前红泪还怀疑晋国与大辉有联系,但是慕容子寒否决了,好在大辉与晋国璃国都不接壤,联手的可能性很小。但,晋国与璃国还是可能的,那么,他们会不会联手?
纵然联手,也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否则也不是随便就可以出兵的。想来,慕容子寒最近也是很烦恼的。
心疼地看着他,红泪说:“皇上,您非要把我放在长门宫吗?”
慕容子寒一惊,红泪说道:“当日太后将我打入长门宫的理由,是因为我冲撞了她。虽然掬妃以为您是因为误会我与冥逸王之间,才那般做的。但只要太后想的话,我就可以出去啊!”
“瞳瞳。”慕容子寒吃惊地看着红泪,轻声唤道。
红泪却打断他继续说:“当日您那么做,我知道也是不得已。因为你担心的是掬妃联合了班元振,或者说是班元振与璃国联合使出了那一计。但,现在班元振也已经回去了锦州,您只需要让太后放我出去,哪怕不恢复我的品阶,纵然班将军日后知道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何况,此事也过去那么久了。”
“瞳瞳,此事不可,朕绝不会应允。”慕容子寒坚决地拒绝道。
红泪记得,他说封红泪为贤妃,是为了保护红泪,那么将红泪打入长门宫,亦是如此。现在红泪这样说,他一定会想,不恢复贤妃品阶的红泪,出去了任何人都能够轻易碾死红泪吧。
但是,掬妃已经认为慕容子寒对红泪死心了。若是红泪既要出去,又要恢复品阶,那是绝然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红泪有非出去不可的理由,云无名的事情红泪还有迷糊,这件事红泪也不打算告诉慕容子寒。
刚要在说话,慕容子寒已经说:“朕在飞恒离开的时候已经答应了他,在他回来之前,必定让你安全待在长门宫。”
离开?红泪不禁细细琢磨那晚飞恒前来的话,原来他真的是出远门了!吃了一惊,红泪说:“飞恒不在皇城吗?”
慕容子寒一怔,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露了嘴,随即嗯了一声说:“朕有事要他去办,要出去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