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必然在,皇城外面,那处训练死士的宅子里。
慕容子寒能够提点红泪这一点,其实都是因为红泪不会放任纪飞恒不顾。这一点,慕容子寒永远令红泪深深的感动。
回到甘沐宫的时候,核桃迎面走来,见到红泪忙见礼。自从那日之后,核桃对待红泪的态度,好了一些。
而红泪自从发现椒盈背叛后,便对甘沐宫上下之人全部带着疑心和不信任。这样想起来,感觉时间真快,恍惚间,已经那么久了。
核桃忽然叫住红泪说:“公主。”
红泪回眸:“何事?”
核桃转过身,上前一步说:“奴才听闻,今日皇上驳了班贵妃对于虞美人的处置,说是不同意将虞美人打入长门宫。”
红泪大吃一惊,昨夜就知道了,班贵妃要将虞美人打入长门宫。本来想着慕容子寒应该不会有意见,想不到慕容子寒居然不同意?
点点头,红泪问道:“那虞美人现在何处?”
核桃说:“皇上说先让虞美人在清颜宫待着,容后再做出处置。”
红泪点头,忽然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本宫这些?”
核桃低头说:“奴才以为,公主应该想知道此事。”
红泪一怔,从前的时候,甘沐宫所有宫人,都会自觉的把宫里事情告诉自己。不知不觉间,红泪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眼睛。
只是自从椒盈后,红泪便不再去愿意信任一个人了。想到这里,眼眶微微泛酸,红泪别过脸说:“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核桃闻言应声退下,璐瑶打开寝宫的门,关上后小心地说:“娘娘,皇上此举是何意?按理来说,皇上不该驳了班贵妃的面呀!”
此言一出,红泪恍然大悟。是了,慕容子寒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给班贵妃去处置,那么就应该不会不给班贵妃面子。
所以说,此事应该另有隐情。长门宫,红泪眼睛蓦然一亮!难道说,长门宫此时不便住人进去?
等到了晚上,红泪又听到消息,说是皇上准了班贵妃对虞美人的处置。
红泪终于明白过来,长门宫里,的确是有一个人在,所以慕容子寒此举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而那个人,红泪想到了,除了掬妃,还有谁呢?
不过经过这一次,想来慕容子寒是会把掬妃给送出宫了。他从来不愿意她去死,所以只能暂时把她藏起来。
至于出宫的去向,慕容子寒想来自有打算,而这辈子,她都不会再有机会踏入皇宫了。
“公主,您怎么了?”璐瑶见红泪长久不语,担心地问道。
红泪浅浅一笑说:“无事,就是感觉有些乏了,想要休息了。”
璐瑶说:“那好,奴婢扶您休息。”
不一会儿,红泪独自躺在床上,屋子里只留下一盏晕黄的小灯。红泪思索着,纪飞恒的伤势还是很严重的,心底禁不住一阵心疼。
模糊中,耳畔传来一阵脚步声,红泪立刻醒过来。刚好门被轻声推开,红泪借着灯光,瞧见了那抹明黄色身影。
慕容子寒上前看到红泪,惊讶地说:“你怎的还没有睡啊?朕还怕吵醒了你,特意让人不要出声呢!”
红泪起身说:“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过来了?”
慕容子寒笑容一滞,随即抿唇说:“朕睡不着,放心不下你。”
红泪浅笑着,起身为他脱去龙袍,慕容子寒顺势抱住红泪躺下来说:“今日你去天牢,可打探到什么了?”
红泪说:“飞恒伤势不算严重,休养个几日就无碍了。不过那密函藏在何处,臣妾大抵知道了。”
慕容子寒赞赏地说:“很好,不愧是朕的瞳瞳。”
红泪低笑着说:“那还不是因为,有皇上您的提点吗?”
慕容子寒轻笑:“你以为,奉承朕几句,日后朕就可以全依着你了吗?”
红泪抱紧他说:“才不需要你依着呢!皇上为臣妾所做的,已经足够臣妾铭记于心,飞恒的事情,同样是,已经足够多了。”
慕容子寒的手微微收紧,低声说:“可是朕,总担心着,做的不够好。你那个世界太美好,朕怕你不开心,要回去那个世界。”
红泪摇头说:“皇上,有你的世界,才是美好的世界。所以您不要担心,臣妾不会离开您,会永远陪在您的身边。”
慕容子寒动情地抱紧红泪说:“瞳瞳。”
这一晚,红泪睡的很香,翌日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空荡。红泪不禁失笑,应该是太累了,居然睡得那么沉。
蒹葭被禁足后,明月纵然千万分努力,始终也改不了。而明月也再没有来甘沐宫,那一次她祈求纪飞恒的事情后,便知道红泪不会搭理她。
明月也是有傲气的,所以,她不会再来第二次。
过了几日后,宫里终于传出消息,纪飞恒在训练死士的宅子里,寻到了纪大学士与晋国鸾凤皇后通敌的密函。
红泪正百无聊赖的与璐瑶下五子棋,璐瑶笑着说:“公主,您真是料事如神啊!刚刚奴婢听闻,皇上要的东西已经寻到,渊王已经进宫,现在与皇上正在商谈此事呢!”
隔日,慕容子寒下了圣旨,说是纪飞恒戴罪立功,所以赦免纪大人与纪飞恒死罪。不过削去纪青明大学士官爵,并且世代不再录用。至于纪飞恒,本就被贬官了,自然没有什么再去贬了。
圣旨上只字未提,纪大学士叛国的事情,想来慕容子寒一定在部署什么。红泪知道,一定是与晋国有关。
也就是说,晋国与王朝战争,很快就要打响了。
又过了几日,慕容子寒召见了纪飞恒。红泪本来想去御书房的,后来仔细一想,后宫不得干政,便行至中途,等着纪飞恒路过。
不多久,纪飞恒果然来了。上前,纪飞恒见礼说:“参见公主!”
红泪说:“免礼,你的伤怎样了?”
纪飞恒摇头说:“已经好很多了。”
红泪这才放心地说:“那就好。对了,皇上现在这样只是暂时的,以后有机会,他还会提拔你的。”
纪飞恒笑着说:“当初我进宫,本就是想要确定你过得好。如今这样很好,你过得好,我在哪里,其实都没有区别。”
红泪鼻子泛酸,那时候纪飞恒固执地不愿意出宫,只因为他说红泪过得不好,让他不放心。如今他主动提起出宫了,红泪自然不会勉强留下他。
点点头,红泪说:“好好保重!”
纪飞恒说:“我会的。”
红泪问道:“对了,皇上怎么突然召你进宫?”
纪飞恒淡笑着说:“没什么,就是安抚一番。其实就算皇上不说,我也知道。我爹犯下的是死罪,皇上能够饶过他,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个太监领着一人,迅速地跑过来。红泪皱眉说:“何事如此惊惶?”
那太监闻言低着头,支支吾吾不敢回话。
纪飞恒一眼瞧过去,目光一凝,红泪这才注意到,那个人居然是纪府的家丁!
飞恒走过去,厉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涌上心头,那个家丁哆嗦着说:“少爷――老爷他――老爷他死了!”
轰隆一声,红泪脑袋短暂的空白,纪青明死了!
“你说什么?”纪飞恒面色骤变,忽然转身,迅速跑开了。
红泪反应过来,呵斥道:“杵着做什么?还不快追上去!”
那个太监闻言,立刻小跑着追了上去。
那个家丁哆嗦着,也要转身追过去,红泪冷声说:“你留下来,随本宫去御书房见皇上!”
那个家丁闻言一阵惊讶,不过却还是乖乖地跟在红泪后面。
到了御书房,小顺子见红泪疾步走来,上前拦住说:“公主,皇上这会儿有事,您看――”
红泪拂开他说:“本宫有要事见皇上,赶紧去通传!”
小顺子见红泪面色难堪凝重,立刻进去通传,不一会儿就出来说:“公主,皇上让您进去。”
红泪抬步走进去,发现里面还有渊王在,难怪小顺子会那么慌张,阻止红泪进去。想来,渊王与慕容子寒正在商谈机要政事。
慕容子寒也瞧见了红泪身后的家丁,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那个家丁已经吓得跪在地上说:“奴才参见吾皇万岁!”
慕容子寒瞧向红泪蹙眉问道:“此人是何人?”
红泪心底焦急,咬牙说道:“皇上!纪府的家丁来说,纪大人死了!”
此言一出,两人都是一脸的震惊。慕容子寒猛地起身,上前一步,寒声说:“纪青明死了?”
红泪也是想不到会这样,蹙眉不语。
那个家丁早已吓得大气不敢喘,跪伏在地上,浑身颤抖。
红泪回身看着那个家丁,沉声说:“皇上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是!是――”那家丁止不住地颤抖,不敢抬头,哆嗦着说:“回皇上的话,早上奴才给老爷送饭,开门一看――老爷他――他已经断气了!”
红泪目光一凝,慕容子寒已经沉声说:“怎么死的?”
家丁吓了一跳,周身再次哆嗦了一下说:“是――是……他杀!”
红泪皱眉,怎么可能?证据已经找到了,慕容子寒也对纪青明做出了处罚,再去杀了他,岂不是画蛇添足?
慕容子寒面色铁青,却是抿唇不发一言。渊王已经反应过来,冷冷地说:“下去!”
“是!”家丁腿发软,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渊王继续说:“来人!”
小顺子推门进来,渊王说:“立刻派人去纪府,迅速封锁纪青明死亡的消息!”
小顺子一看渊王面色不对劲,慕容子寒也是一脸的铁青,不敢迟疑,忙应声退了出去。
红泪感觉那股子不安,似乎并不是因为纪青明死了,而是纪青明死了造成的后果。继而又想起来,似乎最近几天,慕容子寒与慕容子渊总是在御书房里,商谈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