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泪冷声说:“杜府中人,赏赐给听琴的。”
椒盈诧异随即震惊地说:“娘娘,柔美人这一招,着实令人防不胜防!”
红泪暗自冷笑,寒烟再厉害,始终比不上明月步步为营。不过这一点,红泪不会挑开,关于明月和寒烟互换身份的事情,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等到了那一天,红泪必然会要她原形毕露。
翌日一大早,红泪便得了消息,说是慕容子寒因着班昭容救驾,晋封为妃,是为聘妃。红泪听了没什么感觉,太后本就对班聘婷厚爱,升妃只是早晚的事。
只是从那日慕容子寒大怒离去之后,便再也没有踏足甘沐宫了。红泪本就料到了这一点,心里虽有点委屈,更多的是生气,负气的生气。
他是皇上就了不起了?判死刑的时候,也要讲究认证物证俱在呀!只是看到了香囊包,就那样定了自己的罪,着实令红泪火大。
这样过了几日,柔美人更加得宠的消息宫里处处能够听闻。听说先是晋封为婕妤,进而是嫔。
红泪听了依旧没有任何起伏,或许心底里面,对慕容子寒也是失去了期望了?红泪失笑,也许是吧,毕竟自己的思想还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思维,本想要安于这个身份,天公不作美。
而太后对此居然也没有反对,红泪想着,或许是因为班昭容也晋封为妃了,依然压着寒烟一头,太后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自那日之后,红泪在宫中果然没有再见到纪飞恒。心底一方面很是欣喜,认为他终于是想通了出宫了。一方面又有点儿失落,毕竟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好不容易相见,却预示着再不相见。
为什么古人的思想那般迂腐,居然连朋友都没法做成。
大概一个多月过去了,慕容子寒几乎翻遍了后宫所有妃嫔的牌子,唯独没有来过甘沐宫。于是宫中开始盛传,贤妃失宠了。
红泪听到板栗一脸惊恐和愤愤不平禀报的时候,正在悠哉地吃着三明治,喝着羊奶。闻言只是轻唔了一声,挥挥手说:“不必担忧,本宫倒是求之不得,这样悠闲的日子呢!”
谁也不会想到,红泪之所以如此看得开,实乃是因为即使慕容子寒来了甘沐宫,也只是单纯的抱着红泪,他从来就没有碰过红泪。
甚至于,他在甘沐宫过夜,那些个妃嫔一脸的吃醋模样,看在红泪眼中会更加憋屈和耻辱。来了倒不如不来,如今称心如意,何乐不为呢?
红泪尽情发挥现代社会的随遇而安,不听,不问,不管,不气。照样吃好喝好睡好,规规矩矩的生活。
直到听闻秦修媛也被翻了牌子,慕容子寒也进了位,升她为妃。红泪想,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只是秦修媛隔日便来了甘沐宫,像是唯恐红泪不高兴,特意来解释一番。其实秦修媛却是想多了,红泪看得很淡。
不在意了,便不会去争了。不想去争了,就更加不会去在意了。
后宫之中,一下子冒出了好几个妃子,虽然红泪这个贤妃属于四妃之一。但是其余妃子,都比自己先进宫,就是熹妃蒹葭也有龙裔在身,都比红泪有后盾。
红泪不禁好笑,后宫,果然不是好地方。
今日前去慈宁宫请安,远远地瞧见所有妃嫔都到了。红泪跨过门槛的时候,里面窃窃私语地声音更盛。
一眼瞧见寒烟,她的眼神带着恨意和挑衅。倒是林昭仪还没有来,红泪想着,慕容子寒上次的禁足,应该还没有解。
嫔妃笑盈盈地说:“本宫可是许久未见贤妃了,前阵子感染了风寒,又扭伤了脚,贤妃现如今可是好了?”
红泪浅笑说:“多谢聘妃挂心,本宫无碍。”
就听底下嘀咕声,妃嫔们看向红泪的目光都带着鄙夷和不屑。红泪自然知道,她们认为自己故意扭伤脚,就是因为嫔妃当时救驾了,以为自己也效仿。
只是若是她们知道红泪只是为了引纪飞恒现身,会有什么感想呢?不是所有人,如她们那般,宝贝着那个慕容子寒。
至少红泪认为,自己虽然丢了心,却还不至于丢了理智那么愚蠢。
寒烟起身,挑衅地说:“臣妾参见贤妃娘娘!恭贺娘娘凤体安康!”
红泪张口欲言,就听着有人说:“参见熹妃娘娘!”
转眸看去,果然就见蒹葭扶着宫婢的手,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进来了。寒烟立马迎上去,一脸关切地说:“姐姐今日怎么来了?应该在春熹宫好好养身子才是!”
红泪嘴角勾笑,真是热闹啊!蒹葭不顾五六个月的身子,居然也跑来凑热闹了。莫非今日,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么?
蒹葭浅笑着,目光扫视一眼,随即说:“太医说了,本宫该多出来走动,这样对龙嗣更好。”
“熹妃娘娘该听太医的话,多走动是对龙裔大有益处呢!”
“嫔妾也听家里老人说过,常走动,龙裔会更加健康呢!”
七嘴八舌的,恨不能所有人都粘上杜蒹葭。也难怪,姐妹都受宠,任谁都想要巴结一番。
红泪注意到,蒹葭今日的脸色似乎好多了,双颊似乎也红润了一些。想来那些补身安胎的药材,终于是发挥了作用。
这样坐了一会儿,有宫婢喊道:“太后驾到!”
众人纷纷对着太后福身:“臣妾参见太后,太后福寿安康!”
太后仍然一脸慈善地抬首说:“都平身吧!”目光看到了蒹葭,脸上的笑意更浓,随即又蹙眉说:“熹妃怎么也出来了?哀家不是让你好生在春熹宫养身子么?”
说着,伸手拉住蒹葭,上下打量着。
蒹葭一手被太后握住,另一只手摸着隆起的小腹,眉眼全是笑意说:“臣妾身子无碍,有太后您和皇上的福泽庇佑着,龙裔也是大好呢!”
太后闻言立刻眉开眼笑地说:“好好好!”随即叫了宫婢给蒹葭找个软垫,让蒹葭坐到身边。
聘妃忽而笑言:“瞧太后开心的,往后等熹妃诞下了皇嗣,臣妾等便可以偷懒不必前来请安了!就算是前来,想必太后您也只顾着皇孙,没空搭理臣妾们了!”
太后闻言一脸宠溺地看着聘妃说:“哀家瞧着聘妃的嘴呀,是越发地厉害了!”
聘妃脸颊绯红,撒娇般地说:“太后,您就会取笑臣妾!”
太后笑吟吟地看了蒹葭一眼,随即满眼期望地看着聘妃说:“哀家倒是希望聘妃不光罪厉害,就是肚子也要和熹妃一样厉害,多为皇上和皇家开枝散叶呢!”
蒹葭的眼眸有异彩一闪而逝,随即低垂着头不语。
红泪心底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聘妃的脸颊更加红了,活脱脱像个熟透了的红苹果。
就听太监忽然高喊:“皇上驾到!”
红泪心底一动,貌似,有很久没有看到那个人了。自从那次山洞里他误解自己离去后,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样。
宫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咫尺天涯,心的距离相隔天涯海角,纵使面对面,依然是遥远无比。
再去看众妃嫔,各个都是一脸的欣喜和雀跃,翘首以盼,将眼神扫向门槛处。
红泪不禁失笑,真是难以置信。果然,当那抹明黄色身影跨过门槛的时候,红泪随着众人施礼,慕容子寒只是淡淡的说:“平身吧。”
红泪无喜无悲地的抬眸,却是怪异的与慕容子寒的眼神对上。心底居然没有溅起涟漪,难道说,不在意了就会没感觉了吗?
很怪异的感觉,红泪嘴角微微上扬,慕容子寒却直接别过头去。红泪更加无语了,明明是你不分清白,还有理生气?
哼!自尊心作祟,红泪继续不闻不问。不值得,先不说他滥情多情,就是这罪恶的深宫,红泪的心也是厌恶至极。
慕容子寒对着太后说:“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面上的笑容敛去,淡淡的说:“皇上今日怎会有空来?”声音里居然带着些许不悦,红泪不禁想,莫非是因为寒烟的进位?
真是奇怪啊,若果真如此,为何进位的时候,不见太后反对呢?
慕容子寒冷冷地说:“都下去吧,朕和太后有要事相商。”
众人面面相觑,起身正欲告退,太后却忽然说:“哀家今日乏了,皇上刚下朝想必也有很多政务要处理。”
“母后!”慕容子寒打断太后的话,太后却是坚持说:“聘妃,陪哀家回寝宫歇着。”顿了一下,又看向蒹葭说:“熹妃也早些回宫去,注意身子。”
“是,臣妾遵旨。”熹妃应道。
红泪看着太后径自扶着聘妃的手走了,留下一脸难看面色铁青的慕容子寒。忽然就感觉,现在的他,多像一个被母亲抛弃的可怜虫。
寒烟上前扶了蒹葭的手,两人一同出去了。
红泪若有所思,慕容子寒的怒焰可以感受得到,但是怒焰中夹杂的,隐隐有一些伤痛。红泪深呼吸,强迫自己不去想。
不管是什么事,总归是慕容子寒与太后之间的事情。他下了早朝便匆匆赶来慈宁宫,想要和太后说,可惜太后如此不给他机会,想来他们俩都知道是什么事。
他的心思想来很重,谁猜得透?
低垂着头,红泪举步向外面走去,从他的身边轻轻走过,没有丝毫的波澜。这一个多月来的日子,红泪似乎很好的把那颗丢了的心,锁了起来。
深宫里,丢了心,就预示着向万劫不复踏近一步么?也许,总之红泪想要过平淡的生活,有一天是一天。
独自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冷风瑟瑟,红泪下意识裹紧了披风。后面后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擦身而过的瞬间,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渐行渐远。
真是迫不及待啊!红泪打了个喷嚏,随即摇摇头,淡漠的笑了。
出了慈宁宫,知书和知画上前扶着红泪,小声问道:“娘娘,皇上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