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的宫婢,自然就是知书了。知画有些诧异,不过聪明地没有说话。
因为此事紧急,红泪还没有来得及,跟任何人提起,知画诧异在所难免。
从慈宁宫出来,知画扶着红泪。红泪抬眸,瞧见寒烟扶着蒹葭,漫步在前方。如今蒹葭已经五个多月了,肚子可以明显看出凸起。
不由地想起林昭仪说的话,红泪不禁好笑,那肚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假的呀!不过,前世看电视剧的时候,那些孕妇可也是假的,看起来不也是跟真的一样?
这么想着,红泪不禁嘴角上扬,勾唇一笑。耳畔却传来一声:“怎么,贤妃也在想着,她的孩子能否生下来吗?”
红泪回眸,瞧见班贵妃立于身后。目光森冷地,瞧着前方的熹妃和柔嫔,眸子里的怒火真是旺盛啊!
果然,班聘婷还是起了疑心了。只不过,她还真能够隐忍,红泪不得不佩服起她了。
笑了笑,红泪从容地说:“贵妃娘娘说的什么话?熹妃的孩子,自然是生得下来的,娘娘,您难道不这么认为么?”
班贵妃回眸,讥讽地一笑说:“本宫自然很想看看,熹妃她究竟能够生下什么出来!”语毕,大步向前,朝着寒烟她们走去。
红泪一惊,知画也惊愕地小声说:“娘娘,我们也上去瞧瞧吗?”
红泪浅浅地一笑,有什么不可?大庭广众之下,上去看看,又不犯法。点点头,红泪扶着知画的手,跟在班贵妃身后。
班贵妃唤道:“熹妃请留步!”
蒹葭闻言诧异地转身,见到是班贵妃,眸子里的不悦一闪而逝。寒烟也紧跟着回首,立刻见礼说:“嫔妾参见贵妃娘娘!”
蒹葭虽然不愿,红泪也为四妃,都需要向班贵妃见礼,何况是她?略微屈身,蒹葭道:“臣妾给……”
不料,班贵妃却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蒹葭打断说:“呀,熹妃可别行大礼了。如今你身子金贵,万一有什么闪失,本宫可就罪过啦!”
蒹葭眸子的得意闪过,不过还是假意地说:“娘娘这般说,可真是折煞臣妾了。如今后宫中,谁人敢与娘娘您相提并论呢!”
此话一出,班贵妃脸色勃然一变,却居然没有动怒。而是轻笑一声说:“熹妃真是说笑了,他日待你腹中龙嗣诞下,熹妃可就会母凭子贵啦!”语毕,伸出手就要去摸蒹葭隆起的腹部。
寒烟却是脸色一变,急忙伸出手挡住班贵妃的手说:“娘娘!”
班贵妃一怒,呵斥道:“怎么,柔嫔以为本宫会对熹妃的龙嗣不轨吗?”
寒烟面色骤变:“嫔妾不敢!”便急忙低下了头。
蒹葭却是淡笑着说:“臣妾比娘娘的命好多了,不管如何,臣妾腹中的龙嗣是一定会保得住。唔,臣妾有些乏了,我们回宫吧。”语毕,瞧了一眼寒烟,两人抬步就走。
红泪不禁心底暗笑,蒹葭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愚蠢。以为有了龙嗣,就可以有恃无恐了吗?敢这么与班贵妃说话,还故意提起班贵妃保不住的龙嗣,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班贵妃果然被气得不轻,想来再好的忍耐,也是受不了了。冷哼一声,班聘婷甩了甩袖子,大步向前走去。后面,翡翠忙小跑着跟上去。
红泪轻笑,想必翡翠必然会将看到的,原封不动地告诉太后。而刚刚寒烟的动作,无疑也更加深了班贵妃的疑心。
日后,若是蒹葭的龙嗣出了问题,因着这次冲突来看,太后必然会像林昭仪说的那般,对班贵妃起疑心。
至于红泪,就等着看好戏,就可以了。
瞧着知画,红泪说:“走,回宫。”
回到甘沐宫,椒盈见只有红泪和知画回来,诧异地问:“娘娘,知书去哪了?”
红泪淡淡地说:“太后遣人去驿馆送点心,随口指了知书前去。”
椒盈闻言也没有起什么疑心,点点头说:“娘娘,今日四月初四了。明日大辉和晋国的国君会前来,皇上到时候会去亲迎,到时候宫里头难免要冷清了些。”
红泪颔首,一早慕容子寒也说过了。他们来了,会安排住到西郊去。所以,明日慕容子寒亲迎后,也会一起跟着去西郊。要是太晚了,慕容子寒也会留在西郊,后天再回宫。
大辉居然和晋国的人一同来临,红泪疑惑,那么璃国的人会在什么时候到呢?况且,璃国的皇帝可还打主意,封了个郡主来和亲,真是能够耐住性子啊!
要是他们知道了,慕容子寒已经将郡主赐婚给渊王了,想来定是气得不轻吧?
还有,此次前来的是璃国摄政王唯一义子冥逸王。据传闻,那位王爷可是位具有传奇色彩的王爷。听闻他十二岁便上战场指挥作战,而且战功卓越,想来定是了不起的人。
对于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红泪充分发挥了现代人好奇的有点,万分期待传闻中的那个冥逸王来临。
一整日,慕容子寒没有过来甘沐宫。红泪想,他一定是在为明日亲迎两国国君的事,做最后的准备。
到了晚上,红泪也终于听到了,知书回来了。
心底又激动也有紧张,红泪将知书唤进内室问道:“怎样了?”
知书低声说:“娘娘,奴婢和坠儿去的时候,赶巧了。渊王正与琛王在台上切磋武艺,奴婢正琢磨着,刚好一旁的武器架上一支长枪松散滑了下来。奴婢心底一动,便推开了坠儿,自己则顺势倒向一边。”
红泪听的心底一惊,知书却浅笑着继续说:“奴婢咬牙,身体微微一动,恰好就撞上了琛王,渊王刚好一剑刺过去,刚好划掉了奴婢一小撮头发,连头发也散了下来。”
红泪更是惊骇了,仔细一瞧,知书的头发果然换了个发髻。上下打量一番,红泪不无心悸地说:“你可有受伤?”
知书摇摇头说:“王爷已经中途也收势了,奴婢除了掉了一小撮头发,仅肩上衣裳被划破,受了些皮外伤,不打紧的。”
红泪一瞧,可不是,肩上伤口刚刚愈合,还泛着青红。
知书却说:“渊王当即请来了太医,坠儿趁机也将琛王请走了。渊王过来问奴婢伤势的时候,奴婢随口说,昨日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今日渊王就记仇,给了奴婢好看了。”
红泪不禁勾笑,知书啊,果然是会说话,能够随机应变!
知书继续说:“当时渊王一怔,随即笑着说,奴婢还能够这般说话堵他,想来伤得是不重了。”
红泪心中一动,笑问:“那,之后呢?”
知书看着红泪说:“奴婢告退的时候,临出门,渊王问了奴婢的名字。”
心终于可以稍微放下了,红泪轻吐一口浊气说:“很好,知书。你做得,真的很好。”
渊王既然主动问起知书的名字,就说明,他是想要记住知书的。那么,接下来的时间,还有机会再去创造些什么。
红泪微颔首说:“你辛苦了知书,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奴婢告退。”知书应了声,转身走出去。中途,又顿了顿转身说:“娘娘,渊王还说了,奴婢不愧为您的丫头!”
红泪一怔,知书却早已推门离开了。失笑着,红泪上了床榻,渐入梦境。
终于到了四月初四的早上,起了床,知画进来梳妆的时候说,太后说了今早不必过去请安。
红泪便悠哉地吃了早餐,然后听闻,慕容子寒带着班贵妃出宫去迎接大辉和晋国的人了。后宫的妃嫔们,都是羡慕嫉妒恨。红泪早已猜到,倒是没有多大感触。
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红泪喝了口茶,问知书:“伤口可还疼?”
知书笑着摇头说:“娘娘,奴婢都说是小伤,不打紧的,您怎么还挂心啊!”
红泪浅笑不语,怎么不挂心?她这是以身犯险,红泪别的也所谓了,只希望渊王他,真的能够记住知书。
既然知书已经被太后认定了,要跟着渊王回封地。那么红泪真心希望,渊王至少能够喜欢上知书。这样,知书起码能够得到幸福,红泪不能言而有信,对知书始终是存了愧疚。
这一日,红泪得到消息,慕容子寒果然没有回宫。而,班贵妃自然也跟着留在了西郊。只是,想起西郊的林庆春,红泪不禁心底紧张,只是不停希望,那个林庆春可不要轻举妄动,坏了大事。
事实证明,红泪轻视了林庆春,昨个晚上平静没有发生任何事。
不过,第二日一早也就是四月初五的时候,班贵妃回宫了,而且,感染了风寒,所以一回宫,便赶回甘露宫休息了。
红泪不禁诧异了,怎么就忽然感冒了?再说了,班聘婷可是身怀武艺,哪那么容易感冒啊?
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是有什么隐情,还是班贵妃又忽然玩起了什么花样?
下午的时候,红泪正在喝茶看书,核桃推门进来说:“娘娘,太后要您去慈宁宫一趟。”
红泪忙带着宫婢,前去慈宁宫。坠儿依旧如前次那般,引着红泪到了门口,推开门要红泪进去。
红泪进了太后的寝宫,瞧见太后正端坐在桌子边,立刻上前见礼说:“臣妾参见太后!”
太后摆手说:“起吧。班贵妃病了,明日由你陪着皇上去迎冥逸王和璃国的郡主。”
红泪总算转过弯来了,原来,班贵妃的病,竟是太后动的手脚!看着太后,居然是从容地坐着,没有丝毫不妥。
太后浅笑一声说:“这么瞧着哀家做什么?你记住了,明日看住皇上,万不能要他与那璃国郡主独处!”太后口气带着不容置疑地坚决,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啊!
红泪颔首,上前一步说:“太后,既然皇上都已经把那郡主赐婚给渊王了,您也不必担忧。”
太后却是摇头说:“不,只要她一日未和子渊回到封地,哀家这心里啊,就是放不下。”顿了一下,又说:“贤妃,哀家的心思,你应该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