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云轻染闭目,修长的睫毛不断的扑朔着,淡声的问道,声音里是竭力掩饰却掩饰不了的颤抖。
“轻云骑。”圣域婆婆的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轮椅上的把手,神色也是难掩的激动。
“轻云骑?两千多年前就已经消失了的铁骑?”云轻染也激动了起来,不由得开口问道。
“正是,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最后一项必杀技。”圣域婆婆点了点头,肯定了云轻染的疑问,但却不愿在轻云骑上面多言,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既然来到了嘉曳国,听说雏神医也在这,你莫要浪费了自己皇后的身份,让他为你解毒了罢。”
云轻染不知自己是怎样跌跌撞撞走出染颜宫的,恍恍惚惚,朦朦胧胧,一切的思绪都已然放到了“轻云骑”的这三个字身上。
所有的思绪都幻化成了:
轻云一出,谁与争锋?
轻云骑,传说中与死神同在的铁骑。
传说,他们嗜血。
传说,他们无情。
传说,他们冷漠。
传说,他们高傲。
传说,他们狂傲。
传说……传说……
但这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能力!
传说,两千多年前,他们曾以十二个人的数量屠杀了整整三个城,整整三十万人,不管老幼妇孺,畜生动物,皆无一被幸免。直到现在,那里,依然怨气冲天。
传说,两千多年前,兵强马壮的懿王纠集了整整十万人马,却在二十日之内被其屠杀灭掉,无一幸免。
总之关于轻云骑的传说,数不胜数,但不管怎么说,是真是假,轻云骑的存在都是一种与死神同在的传说。
没有人能够质疑他们的能力。
他们的能力是所有渴望君临天下的人都渴望得到的。
而他们的存在也同样是在位君王的梦魇,生怕自己在睡梦之中被人无声无息的篡了皇位。
终于,在新的一任皇帝登基的日子,他提出了解散这一恐怖的铁骑。
天下人为之闻风丧胆的铁骑从此就此消失。
没想到……
没想到他既然又出现了……
这个世界,终于又要大乱了么?
足以颠覆整个世界的力量了啊。
可以让人用最直接的方式踩到权力的最巅峰的方式啊。
是让多少渴望得到权力的人兴奋的存在啊。
云轻染脚步不稳的飞着,思绪混乱,浓密的睫毛扑索着扑索着,谁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一些什么……
云轻染径直的朝皇宫飞去,一阵悠扬的琴声从悠远慢慢的变的清晰,那样的熟悉,云轻染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云轻染缓步朝那轻扬的琴声走去,白色的裙裾在地上逶迤。
听着那熟悉悠扬清越琴声由缓慢的慢慢变得急促浑厚宏伟,一点点的变急,急切了起来。浑厚的琴声厚重缠绵,越过潮湿的雾气,宛若海浪,纷踏而来,直冲云轻染的耳膜。
恍惚间,云轻染以为自己来到了沙场一般,黄沙飞扬,金戈铁马,兵器相交……
顺着琴声所表达的,厚重的音律,一阵熟悉感忽的涌入了她的心头,云轻染不知不觉的低唱起了,宁国人皆会的歌谣,
“将军谈笑弯兮,秦王一怒击缶。”
“天下谁与付吴钩?遍示群雄束手。”
“昔时寇,尽王候。”
“空弦断翎何所求?”
“铁马秋风人去后,书剑寂寥枉凝眸。”
“昔有朝歌夜弦之高楼,上有倾城倾国之舞袖,”
“燕赵少年游侠儿,横行须就金樽酒。”
“金樽酒,弃尽愁!”
“愁尽弃,新曲且莫唱离别音。”
“当时有谁家女,顾盼有相逢。中间留恋意,画酒几万重。”
“十步杀一人,慷慨在秦宫。泠泠不肯弹,翩跹影惊鸿。”
“奈何江山生倥偬,死生知己两峥嵘。”
“空刀歌哭弹指梦,云雨纵横覆手空。”
“凭栏无语言,低昂漫三弄:问英雄,谁是英雄。”
云轻染轻浅清透的嗓音在澄澈的夜空之中穿透,像是被露水浸泡过一般,美妙动人,悦耳暗哑,“问英雄,谁是英雄?问英雄,谁是英雄?”
随着云轻染清越空灵的嗓音停止,只听见方才还无比浑厚的琴声忽的“诤”的一声,断开,随之锐利停下,在空气中尖锐的划开,仿佛划破天际。云轻染微微的咬唇,不由得有些怪自己太过于大意了。
云轻染抬头,只见自己面前一身蓝衣,飘然若世,清明透彻,洁净的蓝色随风飘扬,那一抹安静的坐在琴坐前的身影,一阵熟悉的感觉慢慢的涌上了心头,不知为何突然想要脱口而出“师父”,但是犹豫了一下,终是轻声的喊道,“雏安。”
闻言,面前的男子浑身一阵细微的僵硬,缓缓的转身,带着一丝的不可置信,“小染?”
“恩。”云轻染点点头,缓步的靠近,最后在他的身旁慢慢的坐下,“是我。”
“呵呵……”雏安轻笑,明亮的笑容璀璨若阳光,让人如同沐浴在阳光之中一般,温暖明媚,淡淡的说道,“澜沧又不在这里,小染里犯不着喊我的名字的。”
云轻染不语,看着锄安明亮平稳的双眸,薄唇微拧,心里忽的对在宁国所知道的一切涌上了一层淡淡的怀疑。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一些不同寻常。
云轻染啊云轻染,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为什么大家都说你爱的人是雏安,可是当真的看到他的时候却并未有任何的感觉?
两个人之间似乎只有淡淡的,师徒之情。
却并不是大家所谓的相爱。
反而是在看到宁澜沧的时候,她的心会不受自己控制的涌上一层浓浓的难以抑制的爱意,但却夹杂着一些恨意。很矛盾,但却确实如此,左右摇摆,让她的心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