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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记(1)

最近,由于种种原因,我和他交往多了许多,但我还在恪守着那份距离,只是怕失去了距离,失去了对他的美,和他的言行中,我发现他唱歌很好听,常常让他为我唱歌,就在这篇文章即将完成时,他发现了,淡淡的笑笑说:“题目就叫《一首简单的歌》吧!”

流年似水水如年

认识他的时候,都还很年轻。夏初的荷一样,都还是含苞欲放的年纪,少年不知愁滋味,只叹每天时光总是如此地慢,仿佛总也没有尽头。

只是他英俊得让人眼晕,又是学生会的主席,真诚、热情,才华横溢,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暗恋他,当然包括她。虽然她丑。不但丑,个子也矮,和1.8米的他比起来,她像只丑小鸭,惟一的优点是白,白得有些虚弱,看了让人怜爱,还有,她文笔好,是学生会的宣传部长,长期和他合作,爱上他更是情理之中。

上帝其实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似乎要挽救她平庸的外貌,于是把他和她安排在一起工作,像所有陷入了爱情的女子一样,每当看到他,她把头低下,羞红了脸,并且第一次拿起毛衣针,小心地织起今生第一件毛衣。

当她把那件手工极差的毛衣交给他时,她看得出他内心的感动,就从那个刹那开始,她得到了他的心。

当她依在高大英俊的他身边时,周围的人都对他们侧目而视,她的内心是骄傲的、美丽的,甚至是得意的。可是他,却做不到心无芥蒂,毕竟,现实的粗砺和想像中的女孩子相差太远。他身边的女孩子应该是高高的个子、长长的发,美丽的容貌让所有人心动。因为他心动的女人是张曼玉那种的,像狐狸一样妩媚动人。虽然知道爱情不应该附加上任何条件,但是,看到别人惊诧的眼光还是觉得沮丧。于是就无缘无故地发些小脾气,她也总是不往心里去,原谅着他的任性和蛮不讲理。但仿佛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不平,他要的,是漂亮女孩子的蛮不讲理,是女孩子的任性和撒娇。

分手的原因太简单。他的好友来看他,带着自己的女朋友,那个女孩白衣白裙,长的发,修长的腿,一双眼睛水汪汪,像湖水一样透明清澈,仙女一样地站在他面前。他的心忽然暗下来,他做不了简爱中的罗切斯特,那种尴尬让他的心理难以承受,因为他可以有更好的漂亮的女孩在身边,纵然她们都只是平庸的,或者根本不会写文章。她看出了他的尴尬,心疼着,恨不得自己美貌如花。

好友的到来,成了他们爱情的结束,那个冬天,他们没有在一起过圣诞节。而他早已不穿她织的那件手工拙劣的毛衣,因为有漂亮的女孩子给他买了那年的新款式,而他也终于如愿,找了会撒娇的女孩子在身边,但却总是在某一个时刻,茫然若失。

直到大学毕业,他再没看她谈过恋爱,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扎到图书馆里苦读,他不知道,她把自己所有的爱凝固成了琥珀,放在书里,一个人慢慢地读。

毕业后她出了国,因为毕业考她是全校第一名。他留了下来,和那个漂亮女孩很快结了婚,结了婚的女孩变成了不可理喻的女人,那时认为是撒娇的变成了刁蛮,有了孩子更是状如黄脸婆,衣服上永远有污渍,他甚至不愿意回那个家,因为永远是无休无止的争吵,心灵永远无法沟通。于是他总想起在大洋彼岸的她来,那个才情横溢的她,不会不懂他的。

韶华如水,光阴似箭,总是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有一天他看镜中的自己,竟然有了白发,10年这么快就过去了么?

她回来探亲,约他吃饭,他惊诧地发现,时光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却让她比从前看起来更年轻,也漂亮了,相比较而言,他成了满目沧桑的老男人。

她嫣然一笑,告诉他她做了整容手术。当时是为了他,好回国后再来找他,可做完了发现爱已经去了,她不再是她,换了的不只是脸,还有心。

她看得出他的悔。一切来不及了,她给时他不要;等他想要了,可是,她已经不爱了。

有一天他坐在电视机前看无聊的电视剧,电视里,一个男孩儿问一个女孩子,你爱我吗?那个女孩子说,我不爱你,我会费尽心力为你织成惟一的一件毛衣吗?很普通的几句对话,却让他刹那泪如泉涌。

男孩儿说,我也爱你。女孩问,你怎么证明你爱我?男孩儿说,如果有一碗粥,我让给你喝。

妻子在一旁讥讽地笑,什么狗屁爱情,全是假的。他茫然地坐着,谁也不知道那件毛衣和那碗粥里的爱情,如果还有来生,他一定会对她说:如果有一碗粥,我让给你喝。

大海作证

鑫的脑袋十分聪明,但就是没有考上大学。他的父母要他复读,希望自己的家里也能出一个大学生。可是经商的父亲对鑫的影响太大了,看到自己父亲每天挣回来的大把大把的钞票,鑫终没有坐回教室,而是到广州转了一圈。鑫发现南方人太会挣钱了,就决定办一个鞋类加工厂。

鑫跟父亲借了1万元钱,租了3间破房子,从南方进货的同时也请了一个师傅。不出1个月的时间,鑫的产品就运到了农村自由市场,人家几百元一双的鞋,鑫几十元就卖。结果,在第二年鑫就把借父亲的钱还清了。3年后,鑫凭借着做假名牌鞋赚的钱,兴办了一个塑料加工厂,生产各种塑料制品。鑫买了一台半新的桑塔纳轿车,在城市各个农贸市场转悠,鑫穿得西装革履,风流倜党,颇有花花公子的意味。

鑫到此时才感到可以轻松一阵子了,就与自己身边的女工谈情说爱,眉来眼去。可能都是他手下员工的缘故,鑫玩一个女孩甩一个,有难缠的女孩就多给一些钱了事。就这样过了一年。

在《铁达尼号》热演的时候,鑫恰与一名叫敏的女孩坐在一起,鑫被敏的哭打动了心灵。因为,在鑫的眼里女孩从来对他都是欢笑的。鑫给敏纸巾,敏很自然的接在手里。之后,敏就被他请到一家咖啡馆坐了1个小时。他们就这样相爱了。

鑫玩够敏之后,拿出一沓钱想打发敏,但是,敏死活不同意。因为敏来这座城市上大学之后,对感情看的相当重视,一般的男子特别是同班男同学从来不理。敏对鑫是一见钟情的,当时想,自己的白马王子终于等来了。所以,敏对鑫没有设防,当鑫提出那种要求时,就很自然的同意了。第一次,敏的落红着实把鑫吓了一跳,敏也在鑫的面前牛气了一把。可是才几个月的时间,鑫就变了,敏很不理解。敏去找鑫几次,均被鑫奚落的够呛。后来敏就不去了,自己毕业之后就留在了这个城市。

鑫对自己的事业把握的很好,看到国家在规范市场时,就立即注册开办了正规的工厂,不几年的功夫,他就拥有了上千万元的资产,步入了中产阶级的行列。

鑫经常出入社交场合,又认识了一个十分妖媚的女孩,他们认识并恋爱后,就结婚了。那一年鑫30岁,而他的妻子瑾26岁。瑾的岁数是在登记时才知道的。

鑫在事业上飞黄腾达,家庭方面也娶了妻子,父母万分高兴。不巧的是,鑫的父亲突然得了脑溢血,瘫在床上。鑫看到年迈有病的父亲,心情十分沉重,当握着父亲的手问他喜欢吃什么东西时,父亲说:我要孙子,我要当爷爷。父亲是鑫崇拜的人物之一。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父亲。开始了生儿育女的计划,不喝酒、不抽烟,天天锻炼身体。瑾看到丈夫生活的这样有劲头,很满足,很高兴。

一天晚上,鑫对瑾说:我要你给我生个孩子。这本来是夫妻之间很平常的事情,但瑾紧张的够呛。几个月下来,瑾的肚子仍然没有丝毫动静。鑫非常纳闷,因为鑫已经把许多女孩的肚子搞大了,为此,还花了不少的金钱。他们去医院检查,结果都正常。

又过了几个月,鑫在歌厅与客人谈生意时,在老朋友那里无意中知道,瑾在这样的地方也很活跃,说谁谁与她也有一腿。鑫一直认为瑾是省里一个大领导的孩子,应当在生活方面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但联想到与瑾结婚一年多来,瑾的许多言行,使他留了一个心眼。不久,鑫的铁哥们就告诉他: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不求你感谢,但求你别埋怨就足矣。

原来,瑾是一个不爱学习的孩子,在父母的逼迫与各种关系的照顾下,进了这个城市的一所名牌大学,说是在上学,不如说是在歌厅玩消遣。瑾晚上在歌厅与当地的花花公子疯玩,白天在学校睡觉,四年下来不仅拿了毕业文凭,也给一些有钱的阔佬怀了六次孕,她的子宫已经被刮的像纸一样薄,受精卵不但不能着床就是着床也不能成长发育。他们去医院检查的结果,瑾的那一份是瑾找朋友改写的。鑫知道这个消息后,心情很坏,回去大骂瑾无耻。瑾也没有客气,回应鑫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瑾最后说:你打我、骂我都可,就是不能离婚。否则,我就找爸爸弄黄你的公司。反正我不好也不能叫你这样的混蛋有好结果。

鑫彻底绝望了,不再去管理公司,感到这个世界太黑暗了。瑾也没有心情与鑫过日子,白天忙着把鑫的资产转移到她的名下,晚上则回到歌厅与老朋友聚会。现在的瑾今昔非比,花起钱来毫不犹豫,不仅吃******,还开始吸****。

鑫的父亲过生日时,鑫的母亲发现鑫与瑾都不是个样子,个个异常憔悴。鑫的父亲不愧是一个商场老手,感到鑫与瑾的婚姻肯定有问题,立即叫老婆去鑫的家里看看。但是鑫的家里大门紧闭,她就跑到了公司里。此时,有好心人告诉她,公司的资产已经快不是鑫的了。鑫的母亲非常着急,不敢告诉老头子,也找不到鑫。

鑫干什么了?原来,鑫在绝望后,就想到了爱自己最深,自己也最喜欢的女人――敏。鑫知道敏在这个城市,所以,鑫就到处打听敏的下落。终于有一天,鑫在他们相爱时最常去的一处海边,发现了夕阳下母与子嬉戏的画面。鑫当时想,要是敏与自己的孩子该多好啊!鑫弃车信步走到了那母与子的跟前,鑫一下子僵住了。因为,那个母亲就是敏。后来,鑫不断的跟踪、纠缠敏,终于知道那个孩子就是自己的骨肉。鑫不敢相信敏会做出这样的傻事,但看到极像自己小时的孩子,就确定了。

其实,这就是鑫与敏的孩子。敏离开鑫之后,靠自己微薄的收入,在单位的宿舍里过着单身生活。生下孩子后,敏的日子更加艰难。同事和老同学看到敏这样困难,就劝敏找个男人结婚算了。但倔犟的敏就是没有妥协,敏就是要证明给鑫看:我是爱你的。当敏知道鑫的公司越来越大时,也感到自己这样做太傻。当知道鑫与瑾结婚的消息后,敏感到自己的心里好像有一点盼头。因为,瑾就是敏上届的校友,瑾的所作所为敏有所了解。敏感到鑫与瑾早晚是要离婚的,如果那样,鑫就会回心转意。那时去找鑫,鑫也许会看在孩子的面上与自己和好。

因此,敏就答应了鑫带孩子去看望父母的请求。鑫的父母看到自己的孙子时,老泪横流。鑫的愿望实现了。他要给敏与孩子一个合法的地位,即便搭上自己的全部财产也行。但是,瑾就是不同意离婚。鑫想到自己的孩子,就回到公司。此时发现他原本兴旺的企业,已经到了濒临倒闭的边沿。鑫暗自下定决心,为了敏与孩子,要重新振作起来。鑫此时的心里似乎又射进了一束灿烂的阳光。

周日,鑫与敏带着孩子,去他们过去经常去的地方游玩,鑫要补偿敏,还孩子一个幸福的童年。但是,鑫的轿车在沿海大道拐弯时,因为刹车失灵,一头栽进了大海。鑫没有出来,敏没有出来,孩子也没有出来。

敏终于在阴间与鑫永远在一起了。

沂河青

秋天。

梅子站在一望无际的沂河堤岸边,天气不是彻晴,水天之间雾气蒙蒙。水雾的远处,隐约现出在建的水上乐园的轮廓。不久的将来,这里将是又一片繁华的游园地,扶老携幼,热闹非常,梅子透过水雾缭绕,似乎已遇见了将有的盛况。

只是,有些东西便会随着这热闹繁华渐行渐远,终于杳不可见。

沿着河堤前行,梅子看着身旁缓慢后移、葱翠欲滴的片片竹林树林。时令尚属早秋,虽已近傍晚,林间青翠木香如常,不见半点秋叶凋零的迹象。踏上通往林间的一条小路,梅子的心内浮起卷卷泛黄往日。依稀仿佛,就在这浩浩滔滔的河边,在这萦绕着青翠木香的林边,她看见一个头扎红红蝴蝶结的八九岁的小女孩一路跑来,脸上漾开那样满满的笑,轻盈的身子飞舞在晚霞满天的空气中,手中轻轻握着一枝竹叶。她一边跑着,一边笑着回头喊:“青,追不上我就是小狗!”而不远处,一个身着青色衣裤的十一二岁的少年,在不慌不忙地“追赶”她,爽朗的笑声抖落在轻盈的风中:“梅子,你耍赖,说好我只让你十步的……”就这样一前一后,他们转眼越过了梅子身边,跑向郁郁的林中了。

梅子叹了一口气。抬眼望去,夕阳不知不觉已将半边面容隐于山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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