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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相视一笑

我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希望永远不要走过头,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去想一想,我该怎么办?

她只是心不在焉的盯着难以下咽的饭菜,没力气抬头望望我,虽然大多数人都抬头看了,她只是夹了几粒米饭往嘴里送,细嚼慢咽下似乎就能品出些味道来,她细脂粉嫩的脸庞没有一丝瑕疵,长长的睫毛随着她大大的眼睛上下眨动在向我招手。可是她嘴唇下弯,明明带着一丝忧伤,使我不禁要问她怎么了?

她或许刚好失恋了坐火车出来散心,正缺少一个上前去安慰她的人,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但是有这一条就足够了,仁慈的上帝啊万能的主啊,我平时也没求过你们什么,你现在就答应我这个要求,我也不要求的多,这这一个。

我知道我现在正一步步的靠近她,如果我突然停止脚步两眼就盯着他,是不是很奇怪,感觉像是在欣赏珍宝一样。我只有继续装作路人,真想把我的脚步无限放慢有更多的时间好好想想两个互不相识的该如何认识:这时候来个打劫的,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劫财还是劫色,IQ很烂,最后被我戏耍来了一顿,太“华仔”了吧;来个地震什么的,我晃晃悠悠的摔到她的怀抱,还是不要,搞出人命怎么办。

我还是想想轻松的,也不要外部因素了,就说说我自己怎么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吧:找个位置做在她对面,喝着咖啡很神秘的样子,不瞧她一眼,但是有那么一瞬间我们心有灵犀的对上了一眼,你并没有害羞的回避而是直视她的双眼让她不自觉的对你有好感,后来她心神不灵的吃完饭准备买单,你贴心的为她点一杯果汁,然后用你那性感的嗓音说:“美女,我能认识你吗?”

虽然搭讪法最忌讳的就是直截了当,你如果没有觉得对方对你有好感,或者对自己的外貌充分的自信,一般都是无疾而终的,特别是美女,因为经常有人跟她搭讪,所以她或许就是最反感搭讪的。

我内心的一再纠结,快让我走到了最后面的那排座位,再下去就是另外一节车厢了,她至少该抬头看我一眼啊。难道这就是最明显不过的拒绝,任何人都不要存有幻想了。难道就这样了,我已经看到她的正面,而且看了不止一次,相对于那些马路边看到的美女惊鸿一瞥,我已经足够幸运,我应该感到满足了,大多数人不是都说了嘛,美女看看就行了,不要总想去得到,不然你会活得很痛苦。

我还是走过了那节车厢没做任何反应,刚过去之后我就使劲的剁了一下脚,真的要这么窝囊吗,想想自己以前在学校为了追文学系的女生会故意装得很文艺在自习室问了她一些不知所云的问题,然后故意泼个冷水,看她对我的满心崇拜,心中不经乐滋滋,这难道就是一种爱的表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她对我越来越寡淡了呢,是因为我没向她表白,还是因为我去自习室的次数逐渐减少了,反正最后关系不了了之。

难道我就是那种没有恒心没有毅力的人嘛,谈恋爱是项费心费脑的运动,当你有一点点松懈倦怠了,两人的关系就会越行越远。

这时我仿佛有无数名言警句在压着我:“只有做了尝试了才不会后悔!”“我追逐的不是爱情,是希望!”“命运,不过是失败者无聊的自慰,不过是懦怯者的解嘲。人们的前途只能靠自己的意志、自己的努力来决定!”

我毅然的回了头,当然不是直接向她走去,而是坐在她对面的邻窗位置,这其实已经向自己的内心做出了妥协,本来是打算坐在她右排车厢倒数第二排的座位,这样就可以正对她,但这样近距离的正面对视会不会显得太突兀太尴尬了,于是选了对面的位置,这样只要我们俩不经意的转头还是能看到对方。

我在那坐了半响,看看菜单都是些家常菜却贵的要死,早听说火车上的饭菜难吃得要死,所以大家都宁愿自己带泡面吃,我这时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看了半天也没什么选择,当真是我太不起眼了,过了很久服务员才过来问我要吃什么,还是这里的服务员本来就不主动,可能这安逸枯燥的工作早已消磨了她的热情,只有你主动叫吃的她才会过来,但看你坐在那里那么久了也没点餐会影响其他客人,她不得不过来问。

我看到了一杯咖啡标价是十元,这倒是挺便宜的,于是我就点了它,服务员就一付鄙夷的眼神,显然是来蹭座位的。不想咖啡上来之后才恍然大悟,就是普通的速溶咖啡,一块钱一包的那种,他们批发估计更便宜,这物价比矿泉水还要暴利,但也只能心里默默的骂了,人家是国企,是给国家挣钱,有国家在撑腰呢,我再有钱也买不来私人火车,反正这在中国肯定不行,在其他小国或许可以。

我想拍张照片发到网上泄泄愤,可能是我不常坐火车,小题大做,这种现象可能已经存在了几百年,或许从火车被发明出来的那刻起就是这样,你去哪个旅游景点不会被宰,你找相关部门办事哪有不被忽悠的,少见多怪。

这时我听到前面座位有吵闹声,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大家都完全忘了吃饭的兴致。那是个中年男子,皮肤黝黑,神情憔悴,在向一个列车员抱怨,我怎么没座位呢,那列车员说,你是站票当然没座位了。那男子说,你这不是搞歧视嘛,凭什么你们有座我没有座,我要找列车长理论去。然后他又加了一句:我是813部队的,不要惹我!

813部队是什么部队,从来没听说过,我的第一反应,此人是疯子,不管疯子的话是真是假,一定不要惹他。不过我想想他的话或许也对,为什么他买了跟我们一样多的钱只能是站票,而我们是坐票,还有享受这餐车的服务,而他们还要另外收费,这种僧多粥少的歧视在中国比比皆是:北京大学的本地学生的录取分数线低很多,交不少代管费才能上的外地学校。那那些不是北京的高材生呢,那那些交不起高额代管费的学生呢。一切都是有等级阶层的出现就会不平衡,什么时候所有人都能享受同样的待遇,没有走后门没有黑幕。大家都是平等的生活。就是因为人太多嘛,就是因为有些人本身就带有奴性思想,就是因为你给我工资了就可以把我当狗一样使唤吗。

当然我以前上班肯定比狗稍微好一点,但是想想有些人为了钱做事连狗都不如,痛心。

后来他看列车员没反应,又去骚扰别的客人,一排排的过来,尽是说些,老板,你做做好事或者是给他们递跟烟过去巴结一下,所有人都是默而不语,不敢去招惹他,也许他是疯子也许他真的是从部队里出来,但又怎样,没人有兴趣知道些什么,总之自己相安无事就行。等到自己侥幸过关后,他们又可以转过头来幸灾乐祸的盯着看别的客人遭殃,如此下去却没人阻止。

当我再转头看那女孩时没想到她也在看那疯汉,我以为她不会在意的,但又有谁不会凑热闹呢。她脸上阴郁的表情不见,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心,显然她是被这疯汉的行为逗笑了,但是又担心他过来骚扰到自己。

此时她终于看了我一眼,她显然以为我在看她对疯汉行为的反应,对我笑了一下,应该是说:“真是稀奇,碰上了这种事。”我也回笑了一笑,是说:“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之后又把注意力转向疯汉。

她哪里知道其实我早就观察她了,就在她要转头的那一秒我也转过头望向她,这不是巧合是蓄谋已久,从候车室里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她这一笑让我等得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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