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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等待命运

黑云滚滚阴森可怖的苍穹之下,一望无际的荒原之上飘绕着美妙琴音,数百堆熊熊篝火,无数女性强者,气势宏伟的八座神台,修建神台的工匠,不断翻涌的血池,至凶至煞的黑塔,木屋中的五姐没、月神、聂天,以及陆续到来的强者,还有那在路上的千军万马,一切的一切都在各自的轨道上运行,丝毫打搅不了神台之巅对弈棋局的他们。

似乎此刻天地间就剩下了他聂云,他百里屠苏。

灯光朦胧下,百里屠苏分身专心致志拨动琴弦,谱奏安魂之曲,炉烟缭绕,茶香四溢,棋盘两边相对而坐的他和他,一个气定神闲,一个心事重重。

“纵观棋盘,你的黑棋虽处处杀意盎然,却杂乱无章,就如一群失去了领袖的虎豹,心乱,以至棋乱,在这样下去,即使你先一手,也挽回不了你的败局。”喝着茶的百里屠苏,将目光从棋盘上收回,投向他聂云:“一个强者,要立于不败之地,首先就要具备自己的思维不被情绪所左右。”

此时的聂云正如屠苏所言,他被心中的那股无力感所左右,所侵蚀,面对百里屠苏这个不可战胜的王者,他聂云真的乱了,只知道一味的攻杀,棋显人心。聂云的手指间夹着一枚黑子,这枚黑子在他手中迟迟没有落下,他的目光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最后他抬眼看向屠苏:“你这般激励我战胜你,难道你想输?借此卖人情于我聂云,达到你不可告人之目的,说说吧,你这么煞费苦心操控我聂云,最终目的是什么?”

“最终目的,当然是破解命运,释放命运。”

“释放命运?”聂云不惑。

“先不谈命运。”百里屠苏凝看了他聂云一眼,笑而不语的放下了茶杯,沉默良久,他道:“从你聂云踏上这神台开始,对本座是句句透着敌意,在你心中,本座就是你最大的敌人,一条线已分清了正与邪,光明与黑暗。然……”说到这里的屠苏,停顿了一下,他抬眼直视聂云的双眼:“本座就真的是黑暗么?请排除外界所有因素,用你的感觉,用你的心回答。”

聂云不知这百里是何意思,但还是心中思量了一下关于百里屠苏的所有事件,无论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还是自己所感所悟,最终他聂云眉宇微微皱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这百里屠苏竟无一事是黑暗,以至于他聂云一声冷笑,他道:“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百里屠苏嘴角一笑,他问:“为何?”

聂云摇头一笑,将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看着聂云落下的棋子,屠苏笑言:“那本座替你回答吧,你不能说,是因为你不想承认本座不恶,从你接触阴阳宫,接触本座那一刻开始,到现在,你对阴阳宫是黑暗邪恶的想法,都是外界给你的潜意识所造成,比如夜千重一脉留下的信息,又比如帮助萧臣与你聂云为敌,还比如你师叔要铲除我阴阳宫,这一切占据了你想法的主导地位,但若抛开这些,以你自己所见所闻所感,你发现阴阳宫其实是一个有自己的文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信仰的地方,甚至还造福整个世界,包括对你聂云不利的那些事都是事出有因,无一件是强人所难,反倒是你聂云灼灼逼人,步步杀机,誓要赶尽杀绝,所以你不相信本座不恶,也更不相信阴阳宫不黑暗,你矛盾,你怕你的思维被颠覆,若颠覆,就颠覆了所有人给你的信息,你不想违背所有人,于是你选择沉默,选择避开。”

说完这番话的屠苏,问他聂云:“本座之言,可对?”

“就算是,那又如何呢?”聂云看着他屠苏,反问:“你自己认为你恶么?”

“恶。”百里屠苏诚言相告,他道:“人非圣贤,又岂能无过。”

“那就说说你的恶吧,说说为何夜千重一脉说这里是这个世上最冷、最深、最黑、最残忍的地方,又说说我师叔为何要誓铲除这里?相信这些不是空穴来风,其中必有因果。”

“事到如今,这些有那么重要么。”百里屠苏落下一枚棋子,抬眼看向他聂云:“可以告诉你,但不是现在,因为人还未到。”

“谁?”

“夜千重一脉,你师叔韩封一党,以及本座旗下那千军万马,待所有人齐聚,本座自会将一切是非恩怨道出,以示天下众生。”

“呵,我倒要看看你百里屠苏到时候有什么说辞,究竟是颠倒黑白,还是大义炳然的宣布你种种恶行。”聂云冷冷地盯看了他百里屠苏一眼,就落下了一枚棋子。

寒风兮兮,琴声悠悠。

品茶对弈棋局的二人在神台之巅,不受任何人打扰。同时距离黑塔二十里外,千军万马已至踏来,最前面是韩封一行,他们在黑夜中就如一支箭头被千军万马追赶,朝着黑塔而来。

“大哥,我们都被追了一天一夜,在这样下去,我们不被累垮,这马也吃不消啊。”

夜幕下,迎着风朝黑塔方向驰骋的财神传出了话,令一同而行的若尘接话:“财神前辈,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么,即使我们停下,逝东魂等人追上我们,把我们围了,也不会动我们,因为他们的目的,是把我们赶至黑塔,只要我们按部就班的跑,一切都没问题。甚至他们还有可能给我们换马。”

“少说话,节省体力,等一下到了黑塔,还不知道有什么恶战等待着我们。”毒龙低沉一句之后,不在言语。

后面一直紧追不舍的千军万马中,一头银白长发的萧臣,在马背上不悦的喝斥逝东魂:“逝护法,这一路上有好几次机会,都可以围杀若尘,你为何下令不动?你想袒护他若尘,与老夫作对不成?”

骑着马,拉着缰绳在荒原上驰骋中的逝东魂,从前方韩封一行人的背影中收回目光,侧目看了一眼身侧的萧臣,眉宇微皱:“萧爷,言重了。”

“老夫看你阴阳宫是不需要老夫的帮助了。”

“萧爷如此说话,令逝某都替你感到羞愧。”

“你说什么?!!!”

“哼,逝某有说错么?”逝东魂一声冷哼:“杀若尘,逝某有阻止你萧爷吗?不仅没有阻止,还率领无数强者协助于你,这样的逝某已够仁够义,奈何你萧臣贪生怕死不愿与你大哥动手,如果你与韩封动手,拖住他,那么其他人早就被逝某斩杀,在合围孤家寡人韩封,这样一来哪还有现在的局面。所以,杀不了若尘,倒怪罪于逝某,天下有这个道理么?你萧爷不觉得羞愧么!”

“哼。”萧臣一声冷喝,他道:“逝东魂,你说得比唱得都好听,你别以为老夫不知道是你们故意放走韩封一党,这件事老夫不予追究,但是老夫想要知道,为何这样追赶却不动手?还是朝黑塔方向,请解老夫心中疑惑。否则老夫要重新考虑和你阴阳宫合作一事。”

“驭。”逝东魂突然拉住缰绳,停下了马。

见逝东魂停下,朝前跑了五米的萧臣也停了下来,他拉着缰绳回头看向逝东魂,一双眸子竟是不惑:“为何停下?”

逝东魂双脚轻拍了一下马肚,拉着缰绳来到了萧臣身边,深邃的眸子凝看着他萧臣,好一会儿才面无表情的道:“既然想知道,就告诉你,追赶韩封一党去黑塔,是宫主之令,哪儿就是韩封一党的坟墓,所有人都将齐聚黑塔,包括聂云。在哪儿,你萧爷可以报仇,手刃若尘,这个解释,萧爷满意么?”

“坟墓?”萧臣脸色微变,眼中若有所思,他试着问:“屠苏宫主也在黑塔?”

逝东魂深深地看了他萧臣一眼,并不作任何答复,便一声喝令:“驾!”

马背上的萧臣,看着离去的逝东魂和身后跟上的千军万马,他抬首望天,心中暗语:“看来,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同一时间,同朝黑塔方向聚集的还有三人,三人均骑快马,两个白衣女子和一个黑衣男子,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月无光,高少东,以及“睡美人”。

自从月无光和高少东被“睡美人”诓骗后,便一路追随,一路保护,一路寻找韩封下落,就是一路上的吃喝都是高少东和月无光负责,完全把“睡美人”当做了他们的领头人,当做了他们走向天堂的使者,这不在路上询问到了韩封等人正被人朝黑塔方向追赶的消息后,便马不停蹄地前往了黑塔。

“静姐姐,月神宫主真的会原谅我们吗?”夜幕下,骑着马朝黑塔方向驰骋着的月无光,有点担心。

“当然。”睡美人简短的回答。

“可是为什么我心绪不宁?好像要发生不好的事。”

“你多想了。”睡美人应了一声后,就一声“驾”朝黑塔飞驰。

这一路上,“睡美人”都很少说话,因为她怕露馅,怕言多必失,否则一旦被揭穿她这个静姐姐是骗他们的,根本不认识什么月神,那么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赶到黑塔,见到韩封,哪怕只有一面也足以,对于月无光和高少东两人的命运,她已顾不上,各看命运吧。

所有人都已身不由己,都在等待着各自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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