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孩子想通宵也没有夜店,所以热闹欢度节日只能用其他方式代替。中秋节是一个好节日。夜晚的温度不太热也不冷。我和小学同学组织一起在石场那里欢度。因为听说那里是村里青年的夜场。
已经讨论几个星期了,花费是每个人30元,对没有收入的孩子说这算是大手笔了。
八月十五这天,大傻和老鸟骑着摩托车上街呢喃镇采购烧烤原料,木炭买了一个蛇皮袋,烧烤必备鸡翅膀和火腿肠。几乎每次烧烤都要看见这两种东西。
早早地,小学同学洗完澡空着腹就到大傻他们家等待夜色更浓出发。农村孩子的妈妈各有交代,烧烤尽量吃,不然就吃亏了。大鹏信以为真了。但是谁也不知道养生,所谓养生就是要健康饮食。烧烤固然好吃,但是多吃轻则会上火,重则就会致癌。
月亮相当给力,很大很圆。大家雄赳赳地步行扛着东西就向石场走去。一路上说说笑笑,没有那些所谓地太多的顾虑。这是第一次在野外通宵,像少女的初夜一样重要。
走到红砖厂那里,谁家的狗就狂吠。
我问阿飞:你说那条狗叫得那么凶,我们要不要把它灭了给我们加餐?
阿飞说:想法不错,但是你不怕那是一条疯狗,吃了它的肉会得狂犬病吗?
我心生疑惑:吃狗肉真的会得狂犬病吗?
大家的学识都很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阿飞又说:再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你看清楚,那可是张万里的家。他爸爸有小车的。说完看阿飞的嘴脸顿时变得很丑陋。
这时,有一个人把一整袋的生牛肉交给大鹏,说自己要去尿尿。看着那同学在路边直接就尿的行为不想多说文明什么的了,毕竟路边的野花需要浇浇。
路程走了一半,经过黑塘桥。又有人站上桥上往河里尿尿,这都是什么素质啊。在黑塘桥这里经常有人钓到大鱼。因为两边都是竹子,看起来有点阴森。从桥下的石头上的青苔可以看出这里得到的阳光是很少的,所以那些大鱼是不是喜欢躲在这些地方呢?
所以偶村里的人就用硫磺、雷管等等自制水雷,往这里扔。结果不可乐观。炸到很少的鱼,都不是很大。
越来越近石场,但是远远就已经闻到一些迪斯科音乐。已经有人捷足先登把好位置都霸占了。石场最下面靠近岔江是一个很大的草坪,村里放牛的都是来这里。散开的几个火堆足以说明这里是不能再维个场地。
他们想到石场上面,不过没有草,但是平坦就好。安全隐患还是蛮多的,怕山上的石头无缘无故滚下来,人因为看不清楚路而从石场上面滚下去。
在包厢里唱KTV固然是有隔音,可以扯大嗓子狂喊,但是在空旷的山上也别有一番享受哦。
别人的聚会的地方都有音乐,凭什么我们没有呢。于是大傻就坐着自己的摩托回家取音响和碟机。虽然********,但是我们也可以HIGH到极点。
嗯,抬头望月,空气很好。不像住在城市里跟别人抢公园。大家分工合作,找搭台的石头,还有引火的干柴。因为大家都几乎没有经历过野外生存,所以还是蛮难顺利的,需要不远处一个大哥哥过来指点。
先把一些碎小的木炭放在干柴上,然后慢慢放大块的木炭。跟不能一口吃成大胖子一样的道理。
几个来回,大傻把音响碟机都从家里搬来了,插排一直从石场旁边那个山上那个鸡棚里拉下来。千万不要怀疑,石场旁边为什么会有养鸡场。这是因为这个石场是废墟了。好的石头都被炸掉运走买掉。几十年来整个村的JDP大部分都是这个石场的功劳。
因为本镇喀斯特特征明显,已经有国内知名水泥企业投资在本镇建厂。政府应该是很开心的,招商引资嘛,但是税收好多年一分钱不得。土地和资源就这样白白让人家开发利用。在外面,人民炫耀说,咱们那里有个多么多么大的水泥生产基地。
炭火越来越旺,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烧烤的东西串在叉子上。关于怎样才能考出一串好吃的烧烤需要经验与技巧。反正是第一次,大鹏就先有模有样学着先呗。
老鸟事蛮有经验的,因为那些烧烤油料都是他调好的。看着他把一串鸡翅膀涂上油,两面都涂,还不让油滴出碗。呵,不知道这两只鸡翅膀生前有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被炭火烤熟,如果他知道,一定在被剁下来之前拍拍飞上青天。
我问老鸟:你把这两只鸡翅膀烤了,他们知道痛吗?
老鸟惊讶:大鹏,你不会被月光晒晕了吧?
我说:哦,这只是一种想象。那你吃了这两只翅膀会不会飞?
老鸟笑着说:我妈妈以前在饭桌上总说吃了鸡头就会当官,嗨,那都说逗你玩呢。
我反正也是没事找事说,再问下去装傻成真傻啦。就把自己那根火腿肠拿起来给老鸟看看熟了没有。
老鸟说,你没有涂油啊,来,我帮你涂。
我把火腿肠递给老鸟,本来很干净的火腿肠表面,被油覆盖后显得很脏,所以内心里就像用火把那些细菌烤死。
几个烧烤叉在炭火上面打架。都说为了争得那个旺火。看那些面孔急得呀、馋得呀,目不转睛盯着食物,口水从咽下去到变成尿这么长的时间等待,烧烤熟了。
我把烧烤拿起来闻了闻,没有动画片中那些主人公那般感叹很香啊,反而有一种烤油与炭火的味道。
轻轻地用小兔牙要一点,细嚼慢咽。等不烫了,再大口地撕咬。火腿肠,不过如此。
忽然傍边那烧烤摊,大呼起来,干杯!又是划拳又是猜码。这……是高级娱乐还是低俗娱乐?怎么全民都玩这玩意儿。
大傻也发动大家,开始划拳猜码。大多数不会,结果一会儿兵教兵就全会啦,非典型传染啊。
难道这个年纪是暴饮暴食,酒囊饭袋的嘛。还有人狂言千杯不倒。我才不要和他们一个样。这就是80与90后的典型夜生活,可悲的农村娃与城市接轨了。的士高音乐震耳欲聋,有一两句听得很清楚:你们这帮打工仔,一生一世做奴隶,做奴隶……
终于有人发酒疯啦,在石场上面对着下面撒尿,还唱《单身情歌》,狂晕吧,这初中年纪,就被谁伤得如此深。
月亮渐渐挂在天上越来越偏,三更半夜了,大家的音乐调小了,而火堆渐渐散了,有女朋友的带到远处散步,没有的也坐在一边聊梦想、聊爱情……
看着剩下的食物,真是浪费啊。没尝过的都烤来吃吃吧。嘴巴口干还好有汽水解渴。
那些年纪大一点的青年都会搂着男女相互搂着,这究竟是不是爱情。我担心他们是不是背着家人这么做的。也许这不该是他关心的。第一次不和家里人一起过中秋,有些许背叛家人的感觉。月亮越来越偏。有人提醒是凌晨五点钟了,这时,感觉身体有点冷了,靠在火堆边还是不行。
有人提议回家,但是大多数还是希望天亮再回,一来不吵醒家人,二来可以看看日出。
头昏沉沉的,欲炸掉一样。不知能不能顶到天亮。迷迷糊糊,似睡非睡。鸡棚里的公鸡早叫了。太阳出来了。大家进行最后的动态,就是焚烧垃圾,这个挺给力的。垃圾箱。塑料袋什么的在火堆里烧着,黑烟滚滚,味道刺鼻。啤酒瓶被砸碎在石场各个石壁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疯了吗?清醒的人都知道确实是疯了。那些东西能变卖的就变卖,能带回去的就带回去。怎么能这样!大鹏的心理受到极大地打击,下一次再也不参加这种野外活动。
回到家到头便睡,梦中还起来吐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