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西大街醉仙楼,二层临街的包厢内。
“苗佻,你的消息准确吗?”一身白色书生打扮的陈启文,一边心不在焉的喝着酒,一边时不时的向窗外打量。
柳缙云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放下筷子笑道:“我说陈兄,你如今好歹也是我大汉帝国太学院的学生了,麻烦有点矜持行不行?再者说了,这西秦人有什么好稀罕的,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虽然三人都通过了太学院的入学考试,可是离这入学时间却还有一段日子。
由于李浑需要前去军部报道述职,这段时间是早出晚归,根本没有时间陪柳缙云。而柳缙云也乐得清闲,这几天却是和陈启文、苗佻两人天天混在一起。
今天苗佻却是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西秦使团今天到达长安,且会由西门经长安西大街入驿馆。
这不,三人便早早的来到这醉仙楼,挑了个临街的好位置,就等着看西秦人呢。
“柳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陈启文放下酒杯,伸出手一个一个数着,满脸认真的说道:“你看,我大汉西南的西夏国、东南的扶桑国以及北方的金帐王庭与我汉人虽有不同,但基本上仍然是黑发黑眼的模样,所不同的便是身材高矮胖瘦罢了。如西夏人皮肤略黑,头发略有卷曲,扶桑人个头矮小,草原人身高体壮。但是这个西秦人却是不一样了,相传他们身材高大,头发五颜六色,皮肤白皙,最稀奇的便是他们的眼珠居然是蓝色和绿色的!而且个个汗毛浓厚,相传他们都是茹毛饮血的野人!咦,说起来,我曾听北上的商贾马队中的人说起过,在草原的深处也有和西秦人一般模样的草原人。柳兄,你是北大营来的,你说说,是真的吗?”
不止是陈启文,便是刚刚还一阵胡吃海喝的苗佻,此刻也一脸好奇的看着柳缙云。
“额.....草原上确实是有这么一种人。”柳缙云暗自嘀咕道,看来这西秦人应该就如同后世的白人了,而陈启文所说的草原深处的白人的话,就是相当于后世的斯拉夫人了。
“柳兄,你说这次联姻会成吗?”苗佻胡乱的擦了擦满是油腻的嘴急切的问道:“据说那西秦人个个都是不识礼仪,不通教化的野人,那,那,怎么能将行?咱大汉目前还没成婚的公主便只有长公主一人,那可是有名的温柔娴淑的大美人,怎么能嫁于那野人太子?”
“噗!”柳缙云一口酒便喷了出去,“咳!咳!咳!温柔娴淑?苗佻,你从哪里听来的?”
柳缙云已经在李浑那里打听到,当日在月盛斋里,那个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叉腰刁蛮调皮的少女。便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女儿——长公主刘玥曦。
论长相嘛,倒确实是个美女,毕竟是皇家血脉嘛,虽然不知道皇帝长什么模样,但是这皇帝的老婆长得肯定是漂亮的,再说了这千年以来,就算老刘家的基因再差,有这么多的优良基因的补充,这皇家子弟长得肯定是不差的。
不过,这温柔娴淑嘛......尼玛,这词按在那丫头身上,怎么看怎么不合适啊!
苗佻满脸疑惑的看着柳缙云那纠结的模样道:“怎么柳兄不知道?这长公主的温柔娴淑的名声,便是我远在苏杭也是时有耳闻的啊!陈兄对吧!”
柳缙云这才注意到,陈启文的脸色也是尴尬的很,低下头连忙夹了口菜,一边嚼一边含糊的应着。
由于普通百姓根本接触不到皇室子弟,在他们心中,皇子们肯定个个相貌不凡,玉树临风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公主们一定是美若天仙,温婉可人一颦一笑皆是完美无瑕。加上官方的宣传,更是锦上添花。像苗佻一样想法的人代表的正是普罗大众们的真实心声。
而只有那些王宫贵胄的子弟们,他们能够近距离的接触这些皇子公主,知道他们的真实性情。
这么看来这个陈启文的样子,显然也应该是清楚长公主的性情的。看来,这小子的来头也不简单啊!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一开始,柳缙云三人还没有在意,但是片刻过后,喧闹声越来越大,不时传来男人喝骂和女人的尖叫声,而且期间还夹杂着一些生硬的汉语,这却是引起来柳缙云的注意。
“苗佻,去看看怎么回事?我怎么听着不太对劲呢?”柳缙云听着楼下的动静,心中一动,便让苗佻去打听打听。
苗佻点点头,转身出去。
这时陈启文也皱着眉头道:“听着不像是汉人口音,奇怪,也不知道是哪国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长安城闹事?”
不一会儿,苗佻满脸怒气的冲了进来道:“娘希匹!是些扶桑来的武士......估计是前些日子刚刚到长安的扶桑国使节团的人,娘的,怕是没见过长安的繁华,今天出来遛街的,结果也不知道他们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当街调戏妇女!”
“哼!胆大包天!简直目无王法!”陈启文愤然道。
“扶桑的?”只见柳缙云脸色一沉道:“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我们苏杭人对这些龟孙子太熟悉了!”苗佻道。
“报官了吗?”陈启文咬着牙道。
“哪里需要报官?这不,街上一票爷们正收拾那些扶桑人呢!他娘的!这些家伙还真是不长记性!你们知道,我老家是苏杭的,我们和那扶桑国隔海相望,从他们那边来我们这里顺风的话,半个月就能到,这些年没少和他们打交道,这些矮子太好认了,一个个都梳着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半月头!嘴巴上蓄着一点点小胡子!不管天冷天热,脚上都踩着那个木.....木屐!还个个装模作样的挎把刀!娘的,别看他们那个搓样子,可是脾气却大得很!都是天老大,他老二!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
“怎么?你们那里的官府就不管管?”听说已有人出手,陈启文略一点头道。
“管!怎么不管?!每年我们都不知道抓了多少扶桑人,县衙都关满了。为这还惊动了镇东将军马锐,马将军大手一挥,你猜怎么着?嘿嘿,全咔嚓了!”
这时,柳缙云脸色突变喝道:“不好!”话音未落,便一个闪身顺着窗户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