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太阳慵懒的挂在天空上。才刚刚下过几场小雨的大地,经历了一个寒冷的冬天,各种植被动物,都迫不及待的出来迎接温暖的春天。
大汉帝国北大营潼关校场上,和别的尘土飞扬的校场不同,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祁连山脉的原因,自从帝国修筑潼关城以来,无论多么寒冷的冬季,这个校场从来都是小草茵茵春意盎然的。特别是在一些没什么人走动的地方,灌木草丛非常茂密。
此时的柳缙云正和其他八名士卒,躲在这校场最北边的一条,被灌木草丛覆盖的严严实实的小沟里面。在他身前的就是这次汉军主帅——果毅校尉李浑。
就在开战前一刻,柳缙云正在检查装备,就接到让他去帅帐报到的命令。
柳缙云心中一动,立马赶到帅帐,只见门口已近有几个其他斥候小队的同袍,也在帅帐前等待。
不一会儿,从帅帐里面走出一名年轻的男子,只见他身才魁梧,头戴红铜吞云盔,面如冠玉,剑眉朗目,悬鼻方口,身着精铁柳叶甲,脚踩描纹鹿皮鞋,腰挎百炼精钢横刀。
一见这副装备,柳缙云立刻想到这十有八九就是那李浑了。
果然,李浑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九人道:“诸位都是我北大营的精锐,这次,要大家来是为了要和本帅一同去执行一个任务。”
“任务?什么任务是要主帅亲自出马的?”柳缙云顿时就在心里嘀咕开了:“不会真是要直捣黄龙吧!”
想到这里,柳缙云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李浑,突然眼光一亮,这时他才发现,难怪会是李浑带队,因为现在这个情况下,除了他再没有更好的人选了,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似得,微微一笑腹议道:“这个镇北大将军果然也不是什么好鸟啊,原来是挖了这个大一个坑给草原人跳啊!”
这时李浑也注意到了柳缙云,其他士卒在见到主帅时,都是挺胸叠肚凝神静气,标准的汉帝国军人摸样,只有柳缙云东瞧西望的。这怎么能不让李浑注意呢?
“这小子什么来路?”
然而大战在即,李浑没有过多的深究,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接着说:“大家都明白这次对抗的重要性和我们所面临的困境。所以我们必须要出奇制胜!成了,我们将创造一个奇迹。败了,后果怎么样不用我说大家也都明白,大汉立国千年,从来没有吃过败仗!要是我们开了这个先河,那走在大街上唾沫星子都能将我们给埋咯!所以此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出发!”
这时的观礼台上,左贤王耶律乞颜瞟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关恒道:“大将军,孤素来好赌,平时一有闲暇便会玩上两手,你看这演武即将开始,不如以这场演武胜负,你我二人赌上一赌如何?”
“本人平生最厌恶赌博,”关恒睁开眼看着脸色微变的耶律乞颜道:“不过,既然是王爷相邀,关某人总不好拒绝,敢问王爷想赌什么?”
“嗯......黄白之物嘛实在过于庸俗。”耶律乞颜低头沉吟片刻,一拍大腿道:“不如就以神臂床弩作为赌资如何?”
“什么!”唐延年闻言顿时跳了起来道:“神臂床弩乃国之重器,岂能拿来作为赌资!此事万万不可!”
关恒眼中精光闪烁,沉声道:“不错,神臂床弩实在不合适拿来作为你我二人的赌资!还请王爷换一个。”
耶律乞颜一拍脑门道:“哎呀呀,是孤糊涂了,既如此,那就换一个。听说将军所练功法乃是世间顶尖武道功法之一,孤一直都想见识见识,不知此功法可否作为赌资?”
边上一众校尉闻言皆拍案而起,而站在关恒身后的几个亲卫更是拔刀相向,不为别的,只因功法乃是关乎个人身家性命的东西,功法有强弱之分,虽然世上却根本没有完美的功法,但一个人所练的功法如果被人知道,那么其功法弱点便会被对手知晓,这就等于被人抓住了把柄命门。所以一般人根本不会将功法随意传给他人。
“大将军!不可啊!”
“大将军,切莫上当!”
“三思而后行啊,大将军!”
一众校尉、偏将纷纷劝道。
而耶律乞颜却笑嘻嘻的看着关恒一言不发。
“都坐下!我只有主张!”关恒摆了摆手问道:“若是王爷输了呢?”
“听说,皇帝陛下正在向西秦国求购宝马,不过似乎并不顺利。”耶律乞颜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虽然我金帐王庭没有那西秦般的宝马,却也是能找出几匹好马来的,不若这样,若孤输了,便送予将军万匹战马如何?”
听到这话,大家都默不作声,因为谁都知道,中原大地只有河套及云贵地区产马,而云贵马却是因为身材矮小,只能作为驽马使用,并不适合用作战马。
本来河套马也是非常适合作为战马的马种,可惜由于战马必须阉割才能上战场,加上汉人过去并没过多注意配种问题,结果导致这近百年来,大汉帝国优秀战马奇缺。
而西秦和金帐王庭因为大汉帝国势大,更是严令不许战马出口,这也是大大是限制了帝国军备的一个很重要的方面。
现在耶律乞颜提出用万匹战马赌关恒的武道功法,这个提议不禁让一旁的唐延年心中一动,看了看关恒想着“似乎此等买卖可以做的!”
谁都清楚,一旦得到这万匹战马用作配种的话,只要几年就能得到几万匹甚至十几万匹的战马,这个诱惑实在太大,大到根本无法拒绝。
关恒沉默片刻突然笑道:“行,就依王爷所说!以关某武道功法赌王爷的万匹战马!不过,某要求的是公母各半!”
“好!”耶律乞颜拍案而起笑道:“大将军果然是爽快之人!”说完对着身边的下人说道:“还不快快准备笔墨纸砚!”
片刻之后,双方签字画押,随着一声清脆的锣响,演武正式开始!
“哟罗罗!”锣音刚落,对面的金帐狼骑便吆喝着向汉军冲来,人数、实力均占上风的前提下,草原人没有理由害怕汉人!
只见他们取下背在身后的弓箭,一边控制马匹一边弯弓射箭。动作娴熟自然,战马、弓箭加弯刀那可是草原人的三宝。每个草原人无论男女自小都要练习骑马和射箭,待稍稍长大一些,便开始练习弯刀,正所谓上马是兵下马为民。所以世人才会将草原人称为马背上的民族。
“唰唰唰——!”几百只羽箭撕破空气怪叫着向汉军射去。一时间周围鸦雀无声,场外汉族百姓也不禁为自家子弟捏了一把汗。
“散!”一声爆喝,两百汉家轻骑整齐划一的分为两队,避开箭雨分别由左右两边绕向对方。
在他们的身后,那支具装重甲便显现出来,虽然只有百骑,但是他们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丝毫不亚于千军万马。他们沉默的肃立着。
“落甲!”一声令下,这些具装重甲拉下精钢护面,细细看来,那护面上雕刻着的分明是一只来自修罗地狱的恶鬼!
箭雨瞬间落下,砸在重甲上一阵叮当乱响。声势浩大,但是对于人马皆披重甲的具装重甲来说,却是连蚊子叮咬都算不上。
临阵不过三箭,意思是说在战阵之上,优秀的弓箭手只能来得及射出三箭,便要和对方生死向搏了。
这些精挑细选出来的金帐狼骑,果然实力超群,他们居然能够射出四箭,甚至有些高手射出了五箭。虽然部分狼骑已经发现了,汉人的轻骑兵兵分两路避开了他们的正面冲锋,他们也随即调转方向往两边抛射,但这对于配备骑兵盾的汉轻骑来说杀伤力实在有限。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虽然眼前金帐狼骑的实力强大,由于相互之间缺少默契,无法像汉军一样,做到真正的令行禁止,整齐划一。
绕行的汉轻骑同样用骑兵弓进行还击,与狼骑相反,汉人是以少击多,虽然同样是范围覆盖射击,但对于缺少骑兵盾的狼骑来说的伤害就非常大了。短短几息的时间里,金帐狼骑便损失几十人。
“这个时候居然分兵?难道真的以为具装重甲是无敌的吗?”耶律乞颜看着场中的战局心想:“世人皆知具装重甲的作用是用来进攻,而不是防守!我五百狼骑到时候只需要绕过这些行动缓慢的铁疙瘩,就能直面汉军帅帐!看来,这李浑也是徒有虚名之辈!”
如果这时有人站在天空之上俯瞰校场便能发现,分列两排的具装重甲整齐的挡在金帐狼骑的前方,而在狼骑的两边两支百人的汉轻骑正纵马狂奔承弧形杀向狼骑后方。
“哼!抢时间?!以轻骑绕过我大队狼骑,直扑我帅帐?!可惜啊,你们的时间根本不够!!胜负已分!”帖木儿站在沙盘前轻声道。
而一旁的耶律谒鲁则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