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丽娜坐在枝桠上,修长的双腿在空中虚晃着,她仰着头,望着月,迎着风,秀发飘飘,遮住了她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姬丽娜的声音很低沉,就像是用力把心事从心的最深处挖出来般,却不能完全把它挖开,似是心的底部有着无数条铁锁把它紧紧地捆住一样。
看着月光下的姬丽娜,斯维按住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不断跃动的心跳。
平淡的心跳,渐渐地,斯维的唇角上扬了几分。
“我喜欢你。”
斯维用心去说话,那笑容也是由心而发的,即使他满脸须根,一身邋遢,但是刚毅之中眼神里泛着淡淡的温柔。
姬丽娜清冷的脸上浮上了两朵红云,忽然,她笑了,只是那是另一种笑容。
不是因为害羞,也不是因为喜悦,而是一种善意的拒绝!
姬丽娜摇了摇头,叹道:“你不了解我。”
“是的,但是这不代表我不能喜欢你。”斯维面上很平淡,即使姬丽娜拒绝了他。
“你曾经是我最在意的女人。”
“曾经?那现在呢?”姬丽娜的语气充满了好奇,不管姬丽娜实力是多么强大,在她的内心,还是一个渴望能被关爱的小女生。
“我不知道。”斯维苦笑,接着道:“我只想让你明白,你对我的意义。”
“是因为那一次?”姬丽娜皱起了眉头,她在想着如何去解说那一场梦。如果真诚是一种伤害,那她詃是选择谎言?还是如实直说?
“也许吧。”说到这里,斯维不自然地移开了眼光,若是再看下去,姬丽娜的艳丽会再次勾掉他的魂。
“那只是一个梦。”姬丽娜决定坦诚,并害怕斯维听不明白般,又重重地说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那真是一个梦。”
斯维听了这话,眼瞳略一抽动,又再次平静了下来。
“我知道。”
斯维同样肯定地说道,比起灵制造出来的梦,姬丽娜幻术中的破绽更多。随着斯维的精神力越来越强大,他更容易记起一些事,从中找出一些端倪,看出梦境的破绽,那一些极为不显眼的细节,使他更能分辨出来现实与梦境的差距。
虽说经历灵制造出来的梦境,是一种折磨,那又何曾不是一种心境上的历练。
“只是我一度认为她曾是真的,那就够了。”斯维感到失落,为心中那一份忽然虚空了的爱情而失落,又有种解脱了感觉。
是自由,一种自由的呼唤,心不再是沉的。
“也许这是件好事。”斯维默然,至少,他还是感激姬丽娜给他一个痛快,而不是拖拉,有言道:“长痛不如短痛。”
“对不起。”姬丽娜致歉,她耍弄了手段,让一个人爱上一个不存在的人,那是对感情的亵渎,她很清楚这一点。
斯维闻言,苦笑一声,即使心脏的活力依旧,没有半点伤痕,斯维还是感受到一种异样的心痛在心底打转,现在,他只能让笑意去掩埋自己的伤痛。
“她对你很重要?”
姬丽娜彷佛是在说另一个女人,这种感觉很怪异。
“是的。”
“即使她不曾存在?”姬丽娜的问话依旧尖锐,如一把尖刀,刺进了斯维的胸口。
“是的。”斯维承认了自己的不智与她的不真实。
存在过的爱情与不存在的她,斯维觉得这是世上最大的玩笑,也是最为裸的讽刺。
可是听了斯维的话,姬丽娜没有取笑,反而看着斯维的眼睛,认真地道:“知道吗?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同样是迷恋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姬丽娜只提了这么一句,就没有心情再说些什么了。
斯维能看到那隐藏在蓝眸下的悲痛,却读不懂其。
“世界很大,你会找到你爱的,她也爱你的,我祝你幸福。”姬丽娜衷心地道。
“你也是。”斯维还是不能理解爱情,不过他笑了,为了一份祝福,更多的,是他又得到一份自由。
爱一个人,再深爱,也总是有期限的吧?
如果生命只有爱情,没有了自己,那生活只剩下卑微的空白,与永远的空虚。
就像一阵风,姬丽娜走了,同时带走了一份情,一份爱。
带着空洞的心,斯维回到银月潭边,他在回忆过去,也在思索人生。
“你看起来很失落。”
一道声音在斯维耳边响起,他回头,就看到玄菲儿那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
“算是吧。”斯维避开了玄菲儿的眼神,跳开这个让他不知所措的话题,问道:“对于魔军一脉的过去,你知道多少?”
玄菲儿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道:“别看我大大咧咧的,一些该知道的事情,我知道,那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我也清楚。”
“方便跟我说一说吗?”斯维问道。
爱、恨、情、愁,都是有依据的,有基础的,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斯维知道他的心虽然空了,可是他还是在乎魔军一脉的某些人,未来的他,也该离不开这个团体,所以,他想了解更多,至少,给这份突然多出来的责任,找到一份感情的依据。
“那你想知道什么?”玄菲儿先是说了这么一句,又忽然加插了一声:“除了那讨厌的海妖一族之外,我都可以说给你听。”
“我也不知道,你就随便说说吧。”斯维还真是不知道如何问起,就像一个不爱追剧的人,忽然之间,某一套剧集中的一小段的对话,一小节的音乐,或者一小段是画面,深深地打动了他的心,只是,那瞬间的感动却不能代表他已爱上那套剧集,使他肯花上时间,把整套剧集都看了。
“那你说说自己吧。”斯维决定先打听一些自己感兴趣的情节。
“我?”玄菲儿皱了皱眉头,一时间,她还真的不知如何说起。
有些人,可以谈论别人一整天,一说起自己,就彻底蒙了,玄菲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是一个很长、很黄、很暴力的故事。”玄菲儿叹了口气,问道:“你确定你想听下去?”
斯维点了点头。
“那好吧,故事是起源于另一个遥远的时空,我们称它为冥界!”
“那是在一片充斥着无尽死气的时空,那里是冥兽的天堂,只是在这样的穷山恶水,还有着数百支种族,他们为了争夺仅存的生机,互相抢掠、攻伐,甚至是自相残杀。”
“鲜血与战争,是冥界的主旋律!一切都是为了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