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伦敦拉菲尔德家的别墅内。
“可恶的臭丫头!竟然完全不把老夫等人放在眼里,等我得到第三魔法的力量一定亲手收拾她!”菲利普一脸恶向,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算了算了,别和她一般见识了。。。。。。咱们这次也确实有些理亏。。。。。。”
坐在一边的几位魔术师小声劝解着银发的老人。众人对这位时钟塔的“女王大人”或多或少有所非议,但碍于其强大的魔术实力也都基本上敢怒而不敢言。
“哼!早知道协会的人靠不住,多半会成为炮灰!”
菲利普拿起桌上的酒瓶,使劲倒了一大杯,一饮而尽,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
“——罢了!反正一切进展倒也在预期之中,那个臭丫头就让她再得意几天吧!早晚让她知道我们政法科这边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在时钟塔有十二个涉及神秘的学科,分别由十二位领主掌管。但是还有且仅有一个,与神秘没有直接关联的科——那就是政法科。
与名字不同,那里并不是学习法律和政治的地方——而是司管科。它就像一个自由民主国家里的资深特务组织,时刻监视着国民的动向。里面的成员本质上讲是一群非常专制自恋的家伙,至少在学生以及绝大多数魔术师之间很不受欢迎。
政法科是利用时钟塔的魔术和权力介入现实社会,或是调整时钟塔内部均衡,虽然庸俗至极却不可或缺的集团。连魔术师追寻“根源之涡”的本能也无视,只为时钟塔的安定和发展而存在着,从根本上就是异端的派阀。但如果他们中的某些人对到达根源产生了兴趣,情况就变得大不一样了。
菲利普.拉菲尔德,这个绰号“银狐”的男人,虽然并非来自古老的领主家系,却凭借着各种狡猾的手腕牢牢坐稳了政法科的头把交椅。就时钟塔里实际的发言权来说,恐怕即使是位居尊位的领主也难免不对他敬畏三分。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菲利普先生?”一位魔术师突然问道。
“其实这次会议我们也不算输家。经过巴瑟梅罗这么一说,我相信不少最初对圣杯怀有执念的家伙都会因此望而却步,我们复兴大圣杯也就少了很多潜在敌人了。”
“不愧是‘银狐’啊,果然想得比我们远很多!”另一位魔术师不知是否发自内心的恭维着。
“即使原本有急着送死的家伙在,碍于巴瑟梅罗的禁令也不敢轻易行动了。哼哼哼——既然现在我们无法直接出面干涉,干脆委托外面的魔术使(魔术使:正统魔术师对那些并不追求根源,而是为钱行事的魔术师的蔑称)去抢小圣杯吧!”老者嘴边突然泛起了阴险的笑容。
“您不怕这样的佣兵们反过来算计咱们吗?”坐在一旁的几位魔术师七嘴八舌的小声讨论了起来,看起来都没什么底气。
“只要我们不提供圣杯完全准确的情报,老夫认为绝大多数魔术使都会被蒙在鼓里的。退一步讲,哪怕被他们识破了真相,他们自己也会先争个你死我活。反正目前圣杯究竟发生了什么异变我们也搞不清楚,权当是拿他们投石问路吧。”
“您的意思我能理解,就怕领主.埃尔梅罗二世那边抢先一步把圣杯破坏了。。。。。。”一位不解风情的魔术师突然说。
“放心吧!这些外来者肯定会给埃尔梅罗那帮家伙制造不小的麻烦的。再加上圣杯的异变对于他们来讲同样也是个棘手的存在,老夫这回倒是蛮想看看他们哭着鼻子逃回来的样子。”老人一面得意的说着,一面给众人一一倒上了酒。
“——各位尽管宽心!老夫也会秘密派遣心腹前往冬木的。以目前的形势我们只管静观其变,寻找适当的时机介入就好。”
银发的老人高高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声音越来越高亢:“只要机会合适,老夫可不管什么禁令不禁令!巴瑟梅罗家的小丫头,咱们就走着瞧吧!来——干——!”
像是提前庆祝胜利一样,受到鼓舞的魔术师们把酒杯碰到了一起,然后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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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这次会议的全部内容,院长大人。”
不知在何处,一个幽暗的空间里,巴瑟梅罗对着一个闪闪发光的水晶球简短的汇报完了会议的内容。
“还真是你特有的行事风格啊,罗蕾莱雅!不过真的好吗?从结果看你似乎又被孤立了呢?”
水晶球的另一端传来了深邃的声音,分不清性别、年龄。
“对这些自恃贵族名门的虚伪家伙没必要太讲情面,其实这次都已经是破例了。”巴瑟梅罗看起来没有一丝懊恼的意思,反而有几分自得。“目前冬木的局势很复杂,据我的判断如果我们全力介入的话教会那边恐怕也不会袖手旁观,甚至彼此还可能发生直接的冲突。”
“呵呵呵——说的一本正经,到底还不是对阿契波尔特怀有些私心吗?”
“哼哼~您这么说可是对我的巨大诽谤啊!”巴瑟梅罗不服气的扬起了嘴角,“我相信自己的行动方针永远都是完美的。即使我和阿其波卢德家确实有些私交,您觉得我有丝毫表现出对他们偏心的意思了吗?”
“所以第一次会议时就干脆保持沉默,让解体派去碰一鼻子灰?——呵呵呵~你早预料到了结果吗?”
“诚如您所言。爱因兹贝伦不可能轻易交出自己的秘法的,我一开始就觉得这其中绝对有问题了,最终结果也很明显。鉴于两边都还不死心,我干脆各给了一半机会,让他们继续吃点苦头吧:想复兴大圣杯的就别太声张,想抹去家族污点的就放心大胆去做。对内时钟塔不至于因此造成太大的分裂,对外也不会引起教会的进一步敌视,一举两得岂不完美?”
“哈哈哈哈。。。。。。真有你的啊!”水晶球里传出了爽朗的笑声。“不过罗蕾莱雅啊,这也并非你全部的意图吧?难道你就不对冬木的圣杯感兴趣吗?或者说只是对它带来的混乱更感兴趣呢?”
巴瑟梅罗好像心里被戳到了什么一样顿了下,无奈的耸了耸肩——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啊!我对污秽的圣杯本身并不感兴趣,也不相信它是通往根源的捷径,完全不想为了这种东西弄脏了自己的手。不过我倒是多多少少有些好奇它的力量,很想看看它究竟能达到什么程度。如果最后双方都溃败的话也许我真的会亲自出手圆场也不一定呢!但在此之前,所谓‘世间最纯粹之恶’要先证明自己的价值才有讨伐的意义。”
“果然你还是想单纯的看一场热闹然后再跑去大闹一场啊——真是个性格恶劣的女孩啊!”
“喂喂,这么说就有点过分了!你这个月成堆的麻烦事不怕我罢工吗?”
“啊啊——你还是饶了我吧。。。。。。”
水晶球中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似乎带着并不纯粹的悔意,不过说话者的心情看起来并不算差。
“坦白的讲我也很期待双方斗法的结果,不知道这次的圣杯争夺会不会改变时钟塔内部的势力平衡呢?是新势力的强势崛起还是老势力更加稳固呢?还是说两边都被你穿了小鞋尴尬收场呢?——真让人期待啊!哈哈哈哈。。。。。。”
“那么就期待一切如您所愿尽快开幕吧!”
巴瑟梅罗对着水晶球恭敬的鞠了个躬,目送着球体里闪烁着的光芒渐渐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