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杆和福伯有些震惊,没想到木木来是为这事,战乱里谁会想到那些无辜惨死的可怜人,目前她自身安危尚不明确,却在替那些微不足道的人着想。
“木木姑娘,福伯一定照办,一定照办。”福伯激动地连声说。
“铁杆儿,我们回吧!”木木不再停留。
“木木,为什么这么做?”走着,铁杆不解地问,他只知道如果有财物可以用作军费扩大军队,冀王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天宇国的每个掌权之人都是这么做的。
“只为心里能好受些,不要因为战乱增添太多的孤儿。”
铁杆心里一股暖流流过,他真心地说:“木木,你放心,我会尽力保护你的,对你像对王爷一样忠诚!”
木木勉强笑了,说:“如果是我和王爷对决,你怎么办?谢谢你的这份心,木木很感动。”
铁杆挠头,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面对的事情:“我会阻止的,不让这种情况发生。”
第二天,刚过早饭不久,万业皇帝的谕令就到了,皇甫洌接了圣谕,迎接御使到正厅,御使和叶统领很近,顺便捎来了叶统领的口信,要皇甫洌整理交接好就回去,不要耽搁。
皇甫洌明白叶统领话里的含义,为了大局也只能这么做。
御史刚走不久,一直没露面的木将军突然来拜见。
皇甫洌冷笑:“真着急啊,木将军。中路大军今后就拜托你了!”木将军跪领:“木风一定不负王爷厚爱,招抚归安南蜀各地,是木风的职责,王爷请放心!”
木将军五十壮岁,神情威严,脸色黑红,面目严厉,不苟言笑。身板是练家子的硬朗劲儿,走路行事虎虎生风,令人心生畏惧。
他低头施礼时个头正好和冀王平,皇甫洌不得不仰头看他,心里乍惊。他脸庞端正,额正眉横,是堂堂男儿之状,不似阴险狡诈之人。
爱才之心陡起,成见和厌恶退却三分。
“真是一员虎将!”皇甫洌由衷称赞,“比盛传更胜几分,怪不得父皇委你重任,值啊。本王也放心了。”
木将军微微敛目,神情不为所动。
“为国甘愿赴汤蹈火,死而后已!”这样的人怎么也不可能与工于心计的腌臜小人联系在一起,冀王在心里盘算着。
这样的忠肝猛将怎么甘愿为太子卖命,并且惟命是从。有他辅佐太子,必是如虎添翼。
“听说木将军跟随太子多年,是吗?”冀王问。
“八年了!”他干脆地回答。
“八年。那跟随太子前将军贵干,洌很是好奇您和太子的缘分,只叹我们缘浅啊!”冀王惋惜地说,不怕流露真情。
“和小儿在西北山中居住,每日练武读书酷爱兵法。偶尔遇到太子厚爱,士为知己者死,为天宇国征战,为天下太平出力。”木将军说得滴水不漏。
“还有个儿子吗?一定也是虎狼之将,能否引荐洌认知,三生有幸!”皇甫洌恳切地说。
“末将不敢,小儿鲁莽,怕冲撞了王爷。”
“不妨!”
“王爷传木云过来!”木风将军对门外说。
“木云?木风将军的儿子叫木云。”皇甫洌的眉毛动了动,“有意思。”
木云从外面大步过来,身材不亚于他的父亲木风,年龄和冀王差不多,肤色比他父亲稍浅些,目露精光,脚步稳健,有一股慑人之气。
冀王在他施礼时扶住了他,近距离看,他英俊阳刚,沉默寡言,气场硬朗。
“真是虎父无犬子!”
“谢了!”他只简单回答,语气低沉,冀王微微一愣,他竟忽略了尊称。从未谋面之人,会有什么心结。
“云儿,不得冒犯,快给王爷行大礼。”木风将军责怪。
“不用,不用了。”皇甫洌招呼身边的人,“快摆上酒席,今天本王要和二位将军痛饮。二位不要推辞,本王也是爱才心切,天宇国有二位将军这样的人才,不愁天下一统。”
“这也是末将的心愿!”木风恭敬地回。
酒宴摆下,皇甫洌随便地谈着,并没有过多谈论国家大事。木云不怎么喝酒,也不怎么吃菜,只在皇甫洌敬让时勉强为之。
“真是巧啊!”谈着谈着皇甫洌叹气说,“洌曾经有一个心爱的女子也姓木,和二位是同一个木字。”
气氛有点儿异样,皇甫洌看似不经意地瞄了他们一眼,木风将军眼神黯淡了,只那么一下就恢复常态,木云的手在抖,一根筷子被他胳膊肘碰到,掉在地上。
“本王封她为木妃。只可惜,她不在了。本王很是想念!看到了你们,又想起了她。”过了一会儿,皇甫洌缓缓把话说完。
木风还是那模样,严肃的没一丝表情。木云突然眼露凶光,压抑着声音问:“怎么不在了?得病了吗?还是被谁害死的!”
木风威严地看他,他打住了话。
“呵呵,木云将军好奇心很重。一个女人,不谈也罢!”皇甫洌收住话,谈起了军队交接的一些事情。
冀王意犹未尽不停留客,直到过了正午,才对身边的人说:“哦,本王差点忘了。木木姑娘喜欢太阳,让铁杆带她到阁楼上晒晒太阳吧!”
“木木?”木云忍不住叫出声。
皇甫洌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说:“是啊,本王新结识的奇女子,识路绘图的本领简直绝了。洌女人福分不浅,见到本王就爱上了,爱得死去活来,为了表达对本王的忠诚,甚至愿意服下没有解药的奇门毒物“钟情散’,服下这种毒药,她记忆全失,只记得她钟情的那个男人,并且一旦离开,必会心枯而死。”
“来人!”皇甫洌叫,“在厅侧挂起珠帘,让二位将军见识一下本王心爱女子的风姿。”
“不必了!”木风说。
“会后悔的。美貌绝伦是其次,知道她是谁吗?就是贪玩跑进梅林给了你们绘图的女子,没有那绘图,今天你们二位能坐到这里吗?”
铁杆听到传话,要木木简单收拾换上了西门公主的一套华丽服装。
“要干嘛?”木木问。
“王爷要你在阁楼上等他,有重要的事情,快点啊!”铁杆急慌慌帮木木收拾。
“用得着这样吗?”木木不习惯那样的妆扮。
“王爷要你做你就做吧!木木,不要冲撞王爷。”铁杆反复交代,“王爷因为你处境很不妙,你就迁就他吧!”
珠帘内看外边很清楚,但由于里面光线较暗,外面看里边就模模糊糊。铁杆领着盛装的木木在株帘前缓缓走过。
浅蓝的束腰长裙,粉红的水衣,头发和衣装有些不配,随便地挽着,脸色有些憔悴,仍挡不住眼神流盼间迷人的光辉。
“木木!”皇甫洌在里边叫,“爷有重要客人,到阁楼上晒晒太阳,爷一会儿去陪你。”声音极尽温柔。
木木扭头没看清帘子里的人,不解地看铁杆,铁杆摇头示意木木继续走。
“好香啊!是薄荷的香味。没告诉二位,我的这位佳人天生有体香。”他塞一块莴苣在嘴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木风和木云都在盯着木木的背影看,仿佛没听见皇甫洌的话,木木在拐角就要消失时,木云再也忍不住,站起来要冲过去,被木风狠狠地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