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木木发疯般跑起来,凭着本能的感觉,一口气跑回冀王府,三两步跑进里屋,毫不犹豫地跪在冀王床前。
冀王每日都要早起练剑,今日正慵懒斜靠在床上看一副绘图,雪白的睡衣在早晨的阳光里闪亮,温柔迷惑。
“干嘛!”冀王惊得坐了起来。
“王爷,求你救人,木木求你了!”木木没有喘气,却是真正的痛苦,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淌落。
“谁?”冀王掀开被褥蹲在他面前,“是子涵出事了?”
“不,是,是,蓝屋。”木木力求尽量说得清楚。
“蓝屋?你跑去蓝屋干嘛!”冀王生气地坐回床上。
“王爷!”木木紧张地拽住了冀王的一条腿,抱住了他的脚,“快死了,快救人吧!”
“本王不能!”冀王绝情地把木木蹬到地上,想要说什么,叹口气,叫来了铁杆,附耳交代几句,铁杆匆忙离开了。
“好了,本王想办法了!”冀王看木木狼狈落魄的样子,“去洗把脸,换身衣服。”
木木无力地瘫坐在木踏上,心口“咚咚”跳得厉害,不行,我得去看看。
木木艰难起身,径直朝门口走去。
“站住!”冀王命令,木木像没听见。
突然一阵嘈杂,有宫女进来汇报。
“御林军把住了大门,说要找什么刺客!”
“刺客?”冀王震惊,突然看到了木木,好像明白了什么,三两步跑到木木跟前,一把把木木拽到里间。
“快点洗浴换衣服,否则本王要动手了!”他直盯着木木迷茫的眼睛,“听见了吗?”顺手带住门走了出去。
木木洗浴完出来时,大厅已恢复平静,冀王不见了。木木想要出门,被两个宫女拦住了:“冀王有令,他回来前不许你离开半步!”
“放开!”木木大叫,满脑子都是夫人晕过去的情景,为什么,她好像认识母亲,又好像惧怕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母亲是谁,她是谁,她们怎么会认识,和全村人被杀有关系吗?难道是因为母亲,不行,一定要弄个明白。
“你还是听话吧!”是铁杆,是冀王不放心派他回来监视的。
“铁杆儿大哥,木木求你了。帮木木一下!”木木知道在他手里很难走脱。
铁杆屏退左右,把木木拽回大厅的椅子上,小声说:“我已找人告知皇后,你就放心吧!”
铁杆拿来长凳横坐在门口,暖暖的阳光下闭上了眼睛,黝黑刚毅的脸安静平和,一副天塌下来与己无光的模样,木木知道,他身手敏捷的很,即使闭着眼睛也正盯着你呢!除非,木木摸了下袖子里剩余的迷魂粉。
帮主爷爷说关键时候保命用,可保命一次也没用上。
“几位皇子昏迷了,正找刺客!”铁杆自言自语,木木马上收回了手。
刺客?难道自己又成了刺客?可惜没有解药,今天之内要是被抓住,还不粉骨碎身?木木知趣地退回内屋,安生了。
铁杆胸有成竹地离开,临走叫:“我去看看王爷,你最好不要踏出内屋门口!”
不踏就不踏,不是说皇后会派人过去吗?如果因为这事连累夫人他们,会更内疚的。心里惶惶的厉害,百无聊赖什么也不想干。
拿过冀王刚才翻看的绘图册,看样子像是京城的,木木强迫自己跟着绘图上的横竖走。
度日如年,木木眼前不时浮现夫人苍白的脸,她枯瘦的抓自己紧胳膊的手,能做的只是暗暗祈祷。
一位宫女送来茶水和点心,木木忙拉住她。
“蓝屋,知道蓝屋里的夫人吗?”
宫女慌乱地摇头,很是紧张,木木不放她的手:“姐姐,宫女姐姐,告诉我吧!”
“奴婢真的不知!”宫女向外看,木木以为冀王回来,无奈放开了她。宫女快步离开,冀王并没有回来。
木木推开冀王府的大门,门口赫然两个御林军。
终于捱到傍晚,冀王总算回来了。他神情严肃,没给木木好脸色,木木殷勤地迎接,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消息。
“蓝夫人死了!”冀王面无表情。
“怎么会?”木木惊叫,就要往外冲,冀王一把拦住他,抱在怀里,任凭木木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待木木平静下来,冀王庄重地坐到他对面,极度认真地问:“小乞丐,你老实告诉本王是怎么回事,也许本王能想想办法,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事已至此,木木也没什么隐瞒的,就把实情的前前后后全说给冀王听。
“真的马上就能醒来?”
“真的,那日在破庙里给你用过。”
“那好,跟我来!”冀王拽住木木就往外走。木木跟着他,直来到皇上的长乐宫里,几个小王子都躺在那儿,御医正垂头丧气跪成一排。
冀王拉木木跪到御医的前面,把刚才木木的话完整地说给皇帝听,皇帝深意地看着木木,捉摸不透在想什么。
“你们都下去吧!”皇帝看来是信了,意外的并没有发火,挥手赶走御医,小声骂,“一群蠢货,一个老乞丐的药都解不了!”
木木暗暗为几个御医叫屈,帮主爷爷自己也没有解药,他只是胡乱配一些救急用,不管药效,更不用说解药。
木木觉得头皮发麻,是几个皇子的母亲恶狠狠地盯着他瞧,恨不得上前来撕扯。
“既然不久就醒来,各宫抱回去吧,好好管教皇子们!”
“皇上,您一定要好好治治这个小乞丐,竟敢对皇子们下手!”一位妃子临走时不忘吹风。
众人离开后,冀王突然俯身在地:“父皇,看在小乞丐救孩儿的份儿上,饶他一命,孩儿这就送他走!”
“小乞丐是菩萨心肠,培王子也是朕的皇儿,他们几个是该受到点惩罚。只是,蓝夫人怎会突然死去呢?当时你在她身边?”皇帝很随意地问木木。
“是,皇上!”木木丝毫不隐瞒,“小人帮培皇子送腊梅花回去,夫人正咳,之后不知怎么就吐血了!”
“那里不是冀王府附近,你怎么会碰到培皇子呢?还有这个,是你的吗?”皇帝从身后取出一个白色的面具。
木木和冀王同时一愣,木木忙解释:“是小人的。宫里人都嘲笑小乞丐黑,就买了个面具遮丑。”
“是吗?”据昂首端详着面具,不置可否。
“是的,皇上!”木木有些心虚和害怕,可是不能把叶妃出卖,那样跑不了的可不是一个人。
“冀王,你说呢?”皇上突然问冀王。
“孩儿。”
“是小人外出那几天在街边买的,青阳公子可以作证!”木木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