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东林问道，“你可看得出这是什么人绣的？”
杜绣娘还没仔细看绣帕，闻言只是一怔，这茫茫人海，会针绣活的人多了去。
她怎会一一识别？
苏妍看着杜绣娘脸皮略带的僵色，眼中满满的是嘲讽。
杜绣娘只是怔愣片刻，目光便落到那张绣帕上，然后惊喜的摊开，细细观摩，脸上带着异样的光彩，抬头问道，“皇上，这绣帕的手法，老奴认得。平常人绣活都是单线，但这帕上的手法是双线。”
姬东林觉得这个词很新鲜，便问道，“何为单线，何为双线？”
杜绣娘细细解说，“单线便是只能绣一面，但这帕上的绣活却是一针两线，走双面。”
一太监立刻将绣帕呈到了姬东林面前，姬东林抚摸着上面的线路，然后将绣帕正面和反而观摩了一番。
果见正面和反面的走线一模一样。
若不是观布质，根本就难以分清哪面是正面，哪面是反面。
天下竟有这等技法绝佳的绣娘！
姬东林心中赞赏，面上问道，“昭月国有多少人懂这种绣法。”
杜绣娘见姬东林不是因为她做错事而将她召来，胆子也大了些。
声音清朗道，“皇上，这双面绣乃绝技，老奴钻研了很多年都没有钻研出来。整个昭月国懂双面绣的只有一个人！”
“果真有如此奇人？”
“此人乃何绣娘，寄居京城。只是，她现在年迈，已经收工，不再为任何人绣件。老奴几次三番前去拜访想学得绝技，奈何何绣娘不收。若是说其她人的绣技老奴认不出来，但何绣娘的绣技老奴一眼都能认出来。而且不光老奴，这皇宫里的每个绣娘都能识别。”
姬东林抓住重点问，“你是说何绣娘有好些年数没有出工了？”
杜绣娘恭敬的点头，“是！”
姬东林心中存疑。
若是好些年数没有出工，那就说明他手里拿的这张绣帕并不是何绣娘绣的。
可是这帕子的布质呈鲜，上面绣活的纹路一看就是近几个月的成品。
姬东林沉声再问一次，“你确定只有何绣娘一个人会双面刺绣的独门绝技？”
杜绣娘担心自己说错了话，迟疑一下，在脑中搜索一番，眼睛一亮，答道，“老奴记起来了，三年前，老奴去拜访何绣娘的时候，无意间听何绣娘提起过，说是她收了一个关门弟子，得了她的真传，她的独门绝艺是不会失传的。”
“她的关门弟子叫什么名？”
只要找到何绣娘的关门弟子，那这块绣帕的出处也就不难查询了。
问话间，除了苏苏，谁都没有发现苏妍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形骸枯槁，脚步有些站不稳。
杜绣娘在脑海中再次搜索了一番，想了半天，才道，“老奴实在记不起来何绣娘的关门弟子叫什么名字，老奴只记得那何绣娘说她的弟子是大将军府中的二小姐。具体哪个小姐，老奴没问。”
将军府的二小姐？
此时脸色苍白的不止苏妍一个，同时还有史香。
史香怎么也没想到杜绣娘来，说的却是这么一番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