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人?”感觉到苏丽人好像失神了,叶成韶提高了些许音量,叫了她一声。
“哦,你继续说,我听着。”苏丽人反应过了,手里的汤匙却没停,继续搅着。
叶成韶顿了顿,然后有些奇怪的说道:“他说他是思乡的人。”
哐当!
手里的汤匙掉进了咖啡杯里,溅起勒几滴灰褐色的液体,洒落在雪色锦纹的桌布上,苏丽人浑身僵硬着,还保持着刚才搅咖啡的动作,浑身上下一阵冰寒!
眼前画面轮转,那炼狱一般的黑暗顿时袭涌而来,无数个歇斯底里的寒夜里她苦苦哀求着那个人,得到的却是被缚高塔,终其一生都无法逃出去。
富丽堂皇的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都装满了摄像仪,她就像是死刑犯一样被监控着,昏暗的灯光下,她一身白色连衣裙跪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向坐在眼前如帝王一般的男人乞求:“你放过阿满吧……放过他吧……是我主意,这都是我的主意……”
欧式的格子高窗上,印着精美绝伦的半透明西式壁画,窗外电闪雷鸣,男人坐在两米高的天深红色鹅绒黄金镶边的椅子上背着光,看不清神色,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手肘搁在椅子的扶手上,如玉竹般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根燃烧着的烟,冒起的缭缭青烟。
彩色玻璃的窗外电闪雷鸣,几道刺眼的光照了进来,驱散了一室的昏暗,白衣女人的身后,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一动不动。
终于,椅子上的男人平静的说了一句:“扔到山下去吧,三天后捡回来埋了。”
话音一落,跪在地上的女人如置冰窖,不顾一切的转身想要爬过去,却被人狠狠的拎了起来靠着一个宽阔却冰冷的胸膛,女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地上的血人被拖走。
开了门,然后关上了门!
“丽人!”一只温暖的大手忽然握着了苏丽人已经冰凉彻骨的小手,颇有些担忧的看着苏丽人。
陷入回忆的苏丽人猛然惊醒,抬眼看着叶成韶,满眼都是惊恐与绝望,浑身都萦绕着化不开的悲伤与凄凉。
感受着手力的温度,她的心头突然涌起一阵哀伤,眼泪顿时溢满了眼眶。可是她不能哭!
她不再是那个软弱无能的苏丽人了!
所以她紧紧咬着下唇,甚至咬出了血都没有感觉到,只是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坐在对面的叶成韶感受到了苏丽人的一系列变化,他越来越不明白苏丽人苏丽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了,为什么明明不过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却会有这样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悲伤。
溢满眼眶的眼泪终究还是没有流下来,该流的眼泪已经流完了,这一世她要为自己而活。
手被轻轻的握着,暖着她的心,眼泪慢慢的干涸,苏丽人模糊的视线开始渐渐清晰起来,直到完全看清楚了叶成韶的模样,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简单干净的笑容。
伴随着叩叩的敲门声,门外传来了安雅的询问:“叶少,丽人,你们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