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方山双手叉腰,立在马路中间,一副山崩与前我自岿然不动的气势盯着眼前这只块头比他还大的巨牛。但是心里那个憋屈,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还被百般刁难,没想好从哪开始自己的新世界之旅,就被当路障给处理了,而且顶撞他的还是只只会哞哞叫的大牛,最重要的是这体型有点太大了,这要打起来肯定不是对手,但是怎样也不能输了胆魄,他觉得现在这样应该能引起周围群众的喝彩。
看,我很厉害吧!
他如此想着,但是看着他的却只有眼前的动物。一双水灵般无辜的眼神瞅着那个挡住它去路的人类,它拉着背后高耸的货物已经站了好一会,这里地势倾斜,它的主人都不得不下了货车去后面,使劲推着前进。这时巨头被迫停下脚步,后面的推力还一直催促它前进。最后温顺的巨牛才只好用这种方式想要肆方山让出道路。
但是肆方山哪里知道,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打扰,指着牛头就是一通怒骂:“谁家的牛,这么没眼力,没长眼睛吗就乱撞!”说着还想上去推搡一下,只可惜力气太小,对于巨牛来说简直就是挠痒痒。
“谁!”听到骂声,货车后面站出一个大汉,恶颜糙面,膀大腰圆,站着斜坡的下风都能让肆方山感到他的高大威猛。两臂因为刚刚卯尽推货,此时还是棱角分明,清晨微凉的天气在他身上却是一阵热气在升腾,坚实的步印,几步就走到车前。因为没有后力支撑,货车一下就往后倒去,鞍上的巨牛瞬间吃力,脚蹄都不禁绷紧肌肉。大汉伸手一拉,货车就稳稳停当,显然富有余力。然后上下打量着肆方山:“哪来的小鬼,我说怎么突然上不去了,平时走这段路可没这么难受……”
“我,我……”肆方山看那大汉心下就知不是对手,都不知道该怎么圆场。
“我什么我,滚一边去!”大汉完全没当回事,一手还拉着货车,另一只手一伸一推就想把眼前的人像只苍蝇一样赶走。
肆方山也没多想,侧身就是闪过,还没多惊讶自己的举动,左手就已经抓上大汉的手腕,下盘一沉身上甩力就想把人带走。然而想象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大汉依然纹丝不动的站着。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早就脑袋空空,一看拉不动,伸腿就想阴一脚。
“哈哈,还敢动手!”大汉也是被突然的一击愣了神,反应过来哪里肯轻饶过去,反手就是一抓,肆方山就感到巨力传来,完全挣脱不开,然后就被轻松的提了起来,浮动的感觉还没品尝一会,已经被抛了出去。
“砰”声远远就能听见,灰尘扬起掩盖的肆方山的身影,他已经疼得感觉不到背在哪里,五脏六腑都已经翻江倒海,干燥的喉咙仿佛在撕裂伤口。颤抖的双脚还好能够站稳身姿,被甩疼的手臂还红通难忍。还没缓过劲来,就听到大汉的戏谑声。
“真不知道哪个乡下来的蠢货,我东城一条牛的力气是你这种小鬼能掂量的吗,当年我拉货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拉稀呢。早点滚回乡下去,就你这膀子力气还想来王城混日子,饿死都没人给你收尸的!”
肆方山气不打一处来,都闹不明白该从哪开始置气了,一桩桩一件件翻来倒去,脑颅里只剩下了气,满脸写满了气,攥紧拳头流出的血都俨然不是鲜红而是全身怒火而出的气。好像周围的气氛受到了他的感染,一下子就围过来好多看客。当然不管到了哪个世界,“热心”的看客总是络绎不绝,一圈人不够外面还围了一圈,熙攘着看着好戏。
“那不是东城拉货的吗,我经常看他拉货进城去商业区,想不到推人的力气也那么大,你们没看到,那小伙子,嗖一下就飞起来了。你看,他都快站不起来了,真狠啊”站着最近的男子声情并茂得描述这一瞬的画面,还洋洋得意。
“那有什么,我还见过更狠的,前俩天就有人被打的陷到墙里面去了,你看那墙,就那,现在还看得出来。”旁边一听也是来劲,口水飞沫不停。
“你们别比狠了,我们东城那可是整个王城最乱的地方,这种小打小闹就是个笑话,我跟你们说,那天晚上我都看到好几个人拿刀拿枪的追杀一个浑身都是血的人。”
“哇”周围的人好像听到大新闻,一下子把目光聚焦过来:“你胆子可真大啊,在哪看的。”
“我可不敢,听到声音趴窗户边还怕被人看到呢。”“嘁,胆小鬼”周围的人又是一阵附和。
被这么一打岔,眼前的好戏也变得索然无味。当然这“闹事”的主人公可不这么想,一个早上这才多久,就已经这幅模样,一点都没有他心目中未来大英雄的潇洒英姿。还要被一帮人像看猴一样看戏,忍无可忍,怒火壮人胆,此时不发声,人生都要留下悔恨。他心里就这么想着然后高声喝道:“你给我站住!打了人就想跑吗!”
而被叫住的大汉,也没像是被说那样要跑,只是随意松开车沿想回后面继续推车上坡。大汉循着声音侧目一看,一拳迎面而来,又急又狠,包含疾风闪电,可见肆方山早就不管不顾了,出气才是他现在最想干的事情。突如其来的飞拳并没有吓到大汉,只见他右手一拍来拳的小臂,去势已经被带得偏向,哪里还能打中人。就是这样,大汉也没打算留手,当然他并没有用他壮硕的左手给人来一拳猛击,而是抬起就是一脚,如巨石怒沉山海之势,狠准般就对着肆方山胸口踹去。
一路飞石烟尘满天,哪里还能看到人影是不是还在。肆方山早就躺回了刚才的墙上,一口血涌上心头,用手勉强擦去,红彤刺眼。
妈的!疼死我了,这次可丢脸丢大了,还是快点跑吧,真丢不起了。他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双脚却不听使唤了已经,靠在墙边也只能堪堪站稳,别说抬腿一走了之了。
“好!”短短一个来回,看客们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就这么结束了,也不知道是谁兴起一喊,不知是给肆方山的勇气叫好,还是给大汉的霸气一脚折服,总之他应该是看得高兴了。
当然也有同情声:“这么年轻肯定是新来想讨生活,怎么惹上这种麻烦,认怂多好也不用再吃一脚。”
“活该!”大部分人却没那么好心。
再看大汉已经推着货车慢慢走上坡道,回头道:“就你这三脚猫,还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然后也没再多少兴趣计较,大象踩死蚂蚁不值得庆祝,上了货车扬长而去。丢下还在思绪满天飞的肆方山和一圈围观看客左看右看。
“这就完了?”显然还有没看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