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明敏,我们之间不可能了,你是知道的。不要再纠缠我了,放过我,好吗?我已经失去冰儿了,我够痛苦了,你就体谅一下我吧。”
“体谅你?你……觉得我还不够体谅你吗?你一走,16年杳无音信,我一个人承受折磨,16年后,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你回来了,为了她,你还是不要我们,到她死了,她死了,呵呵……是报应吧,她死了……你还是不要我,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不可以也体谅一下我呢?”
“我只能说对不起,你要的……我给不了了,这辈子都给不了了。”
“真的吗?”蒋明敏后退几步,靠在墙上,她没有力气站在他面前了。
“嗯,希望你可以忘记我,重新寻找你的幸福去。”
“不可能了,不可能了……”蒋明敏拉开房门,“今天打扰了,再见!”
“嗯,再见!”
蒋明敏一个人失魂似地走在大街上,她的泪水被风吹干了,拿出手机,播出蒋翊的号码。
“儿子,来接妈咪,我在……”
一辆车子从她身边擦过,蒋明敏身子如一片羽毛般,飞出好远。
而那边的蒋翊丢下电话,他在那边亲耳听到这边母亲尖叫的声音,车子的声音,以及旁人呼救的声音……
当他冲到医院时,看到的只有“手术中”三个字,清楚地告诉他,母亲在这里。
三个多小时的等待,以及突然之间出来一堆护士,然后还来不及问情况,又匆匆走进去,最后,走出一位疲惫的医生。
“医生,我母亲的情况……还好吧?”
“蒋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但……病人还是没有脱离危险,如果还有其他突发情况,那么……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你们这里的医院是最好的吗?”
“啊,算是吧,即使你想转院,现在也是不可能的了,您母亲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什么叫不容乐观,她要是有事,我把你医院拆了,赶快联系最好的医生,我要她好……”蒋翊失声痛哭,“医生,我要她没事,你救救她吧。”
“哎……我们在尽力,还要看一会儿的情况呀。医生不是神,我们都不希望病人有事的。”
“你走吧,我知道了。”
萧诺依和林冬宾知道消息赶来时,蒋翊孤独地站在病房门口,呆呆地看着里面,眼睛里没有一点表情。
林冬宾也很心痛,他没有想到,蒋明敏会出车祸,如果自己当时不要和他们吵架,让他们一起离开,那么就不会有这回事了。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久的他,真的恨死自己了,都是他的失意,让两个女人受到伤害。
“蒋翊,妈咪……阿姨……没有事吧?”萧诺依走到他身边,小声地问道。
蒋翊抬头看到萧诺依,伸手抱住她,“不知道,我怕……”
萧诺依能强烈地感觉到他的恐惧,他的身子一直在颤抖,她也伸手抱住他,泪水随之
涌出眼眶。
“不会的,她不会有事的。”她去到那个家,从来没有机会叫过蒋明敏一声“婆婆”或者是“妈咪”,蒋明敏很不喜欢她,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希望里面的人可以平安出来。
林冬宾知道自己此时不该出现在蒋翊面前,他走到一旁,等待着里面的情况。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所有医生都依次走了出来。
萧诺依想扶住蒋翊,而他使劲挣开她,快步走到医生面前,焦急地等待医生开口,他……已经没有问的勇气了。
“对不起,病人已经去世了。”蒋翊僵直地倒了下去。
待蒋翊从噩梦中醒来时,距离他母亲去世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萧诺依一直陪在他身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那么痛苦地在梦中挣扎,她突然好心疼他的。
萧诺依把手放在他额头,希望可以减少他的痛,待看到蒋翊眼睛缓慢挣开时,萧诺依感到一丝快乐,“你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萧诺依转身准备离开去叫医生来为他检查一下。蒋翊拉住她的手,在看到萧诺依对着自己时,对她摇了摇头。
静静地过了一会儿。
“我妈咪……离开了。”蒋翊慢慢从嘴里,清晰地吐出这几个字。
“嗯,不要难过了。”萧诺依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她知道现在他心里很痛,因为她才经历完这样的事。
“我知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嗯,有事给我打电话。”萧诺依轻声走出房门,看到蒋翊把头埋在了被子里,他在哭泣吧,她为他关上门。
第二天,蒋家也拉开了灰色的银幕,而在林家那边刚好把方冰入葬。萧诺依在林家的事结束后,顾不及休息,又来到蒋家。看着那壮观的葬礼仪式,萧诺依突然觉得害怕,这里很冷,像南极似的。远远就看到蒋翊笔直地跪在灵位前,他的身影,是那么伟岸,又显得那么凄凉。
萧诺依轻轻地走到蒋翊旁边,跪了下来,她还是他家的媳妇的。作为该自己做的事,她不会选择逃避。
蒋翊抬头看了萧诺依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把纸钱一张张放进火中,火焰剧烈地燃烧着。
萧诺依看着此时满脸疲倦,胡子邋遢的蒋翊,不禁感叹,他也是人,也会伤感,也会疼痛,那么,方阿姨就不该是他害的。她还是不能明白,到底蒋翊和林冬宾之间存在着什么关系。
说曹操,曹操就到。林冬宾穿着一套黑色的西服,出现在蒋家门口,蒋翊在萧诺依的眼光下,抬头也看到了林冬宾,他的手紧握拳,愤怒地吩咐道:“把门口的人赶走,我不想再见到他,听到没有?”
蒋翊的保镖出来四个,齐声答道:“是。”
萧诺依看到林冬宾痛苦的表情,拉住蒋翊的手臂,“蒋翊,可不可以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