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洛姬瑶恶狠狠地打断了宇文寒的话,大声道:“他没有资格!”顿了顿,又一字一句道:“是他先抛弃我的!”
宇文寒淡淡道:“父皇他并没有……”
洛姬瑶冷冷道:“你知道什么?我认识你父亲的时候,只怕你还没有出世哩!”
宇文寒却不紧不慢接着道:“所以,我这么一个不知道你们故事的人都时常听到父皇念叨着‘小洛神’的名字,你怎能说他无情无义?”
洛姬瑶的神色变得黯然感伤,头也慢慢垂了下去,幽幽道:“可他还是抛弃了我……”
宇文寒叹道:“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有许多身不由己之处。”
洛姬瑶猛然抬起头,眼里充满愤怒的光芒,嘶声道:“但他怎能如此折磨我?他要丢掉我,却还口口声声对我说‘爱我’!你要我如何放下?要我如何面对他和其他女人谈笑风生,左拥右抱!”
宇文寒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肖小月却在旁边越听越气愤,忍不住大声道:“对!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个猪狗不如的混蛋!”
宇文寒和洛姬瑶都瞬间石化。肖小月只不过是个听故事的人,是个观众,此刻却比任何人都激动,好像被抛弃的人不是洛姬瑶,而是她。
宇文寒不禁有些生气,毕竟,肖小月只是个局外人,一个局外人这么说自己的父亲多少会有些不高兴,只不过他的修养一直很好,并没有将他的这种不满暴露出来。
洛姬瑶更是惊讶,虽然她口口声声埋怨那个负心的男人,口口声声说着“恨他恨到死”,但如果有别人也在说他的坏话,她又不自觉地想去维护,好像这个男人,只有她才可以骂他怪他,其他人却没有这个权利。
肖小月见他们不说话,又向着洛姬瑶道:“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喜欢,你还对他念念不忘,你不觉得你这么些年的苦日子都白过了吗?”
“苦日子……不!”洛姬瑶反驳道,“我过得一点也不苦!他……他其实对我很好,他给了我一大笔财富,一辈子不愁吃穿,你看!”她伸出她那戴满手镯手链的手来,道:“这些都是他送给我的,我一样都没落下!只要是他送给我的,我全都带在身边!”她的眼里闪烁着异样的目光,仿佛在对美好的过去回忆,又像在憧憬理想的未来。
“那……”肖小月想了想,道:“既然是这样,你还有什么好怪他的呢?”
洛姬瑶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忽而忧郁,忽而开心,嚅嚅道:“他对我已经很好了,我为什么还要怨他恨他呢……”她就这样喃喃自语着,慢慢地从王府里走了出去,慢慢消失在夜幕中。
宇文寒松了口气,这个可怕的女人终于走了,如果她继续留在这里,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挡住她那恶狠狠的几掌。想不到肖小月平时看起来笨笨的,关键时刻还挺管用的嘛!他带着满意的神情望向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道:“不错。”
“什么不错?”肖小月茫然地抬起脸来,脸上还带着忧伤,眼里满是不解。
宇文寒笑道:“你那么几句话就把她给打发了,我还真从来没想过你那么聪明。”
“打发?!”肖小月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气得跳脚道:“我才没有打发她!我是真的同情她!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大实话!”她恨恨地瞪了宇文寒一眼,丢下一句:“你这个冷血动物!”便转身往自己屋里去了。
留下宇文寒呆呆地立在原地。
“怎、怎么?刚刚她不是急中生智说的那一番话么?”
哦天!她好像不是宇文寒想象中的那么聪明啊!刚刚她的那一番“豪言壮语”,如果不是那么应景的话,可能他们两个现在都已经死翘翘了!
原来只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而已啊……
宇文寒一头黑线,无奈地摇了摇头,仍旧向云清的客房走了进去。
云清才刚刚恢复,身子依旧很虚弱,苍白的脸在灯光下映着,有一种病态的美。宇文寒望着他淡淡的笑容,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怎么了?”云清见他脸色不对,着急地问道,“我刚刚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出什么事了么?”
宇文寒摇了摇头,道:“已经没事了。”
云清轻轻“哦”了一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小月呢?”
宇文寒淡淡道:“她已经回房去了。”他走到云清床边坐下,道:“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复原,我已命老林去云府带了口信,就说明天我们一起出去郊游,今晚你便宿在我这里,免得云大人担心。”
云清笑了起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派人把我送走了的,刚好我也很久没有在涵王府里住过了,只是……这样不会打扰你和小月么?”
一说起他和肖小月的关系,宇文寒不禁还是有些别扭,毕竟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他对肖小月这样的笨丫头并不是特别感冒,更何况刚刚肖小月还表现出了对他的鄙夷,她现在一定巴不得离他这个“恶人”远远的。
“怎么?”云清看出来宇文寒的不自然,忍不住关切地问道,“你们刚才是不是吵架了?”他忽然想起肖小月对洛姬瑶说的那句“我们还没有成亲”,心想着他该不会是为了这件事而心存芥蒂吧?于是不等宇文寒开口,便解释道:“其实……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她只是为了救我才说那样的话的……”
宇文寒苦笑了一下,望着他认真地说道:“她是认真的。”
云清愣了愣,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肖小月是认真的?他不知道他和宇文寒说的其实是两回事情,但他似乎从宇文寒的脸上读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来。才短短两天,宇文寒好像已经对肖小月难以自拔了。
这是好事。在经历了他青梅竹马的冰心成为别人的妻子之后,宇文寒就再也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心,但他云清,怎么能做出拆散自己好朋友感情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