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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逍遥四绝,落日栖霞(上)

时光流淌,岁月如歌。

“亦侠,你说说看,星空的另一边到底是什么呢,是否也存在着一个如地球一般的生命星球。如果有的话,我多希望能穿越万里星云,遇见亿万光年之外的另一个自己。”

“说什么傻话呢,漫漫星光,你现在看到的也只是亿万光年之前的景象,生命的出现本来就是奇迹,我们能够跨越时间看到另一个世界的彼端也是一种奇迹。不过既然你这么说的话,将来如果要穿越那横跨万里的行云的话,记得叫上我。”

……

“亦侠,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哭?有什么不愉快的跟我说说好吗?”

“没有人理解我,也没有人真正在乎我。别人的眼光,真的就那么重要吗?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过我自己的人生,却要承受其他人的指指点点,我做的努力,却换来别人的嗤之以鼻,有时候,消极的时候,我真的什么也不想做。”

“你要为自己而活,别人眼光是别人的眼光,你主宰不了,但是你可以主宰自己的心情,心若向阳,无惧悲伤,我会一直站在充满阳光的地方,也希望你可以永远阳光。”

……

栖霞峰三楼客房内,杨亦侠从红木架子床上惊醒,抹了抹手心里出的冷汗,拍了拍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用过午膳后,杨亦侠就回到了卧房休息,原本想着就小憩一会儿,却没想到竟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原来这只是一场梦,又不仅仅是一场梦,这些埋藏在心底,已经快要被淡忘的点点回忆,确实真真切切地发生过。”

世事浮华,我只求在日出时能够静看云起,日落时能够笑对烟霞,一身诗意,一身傲骨,用尽全力地过好每一天,做好每一件事情,不惧未来,问心无愧。

我的情怀,不求别人能懂,但为什么你也不懂呢?

阳光依旧,柳夕颜,你最终还是离开了我。

回忆往昔,柳夕颜,你还是完完全全地淡出了我的人生。

“小虾米,你醒来了,看你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是不是做噩梦了?”神府里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剑神日常的问候。

“才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不多说了,时间有限,任重道远,没有时间悲伤,没有时间犹豫,我要从头开始,重新规划我的人生了。半个月后,师父也该回来了,所以现在要赶紧去练剑了。”杨亦侠从床上坐起,穿戴好了衣物,提起破尘剑,便走出门去。

耀眼的阳光洒在脸上,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午后的时光,总能带给人好心情,也总是让人充满着希望。

铿铿的刀剑相交声传来,伴随着一声声清脆爽朗的打斗娇喝声,宽阔的菩提心素楼的中心广场上,散落着一群群身着彩衣的女弟子,华舞霓裳,彩练长空,如一群九天之上的玄女,体态娇柔,身姿绰约,相互比试切磋着,锤炼自身的武道。

杨亦侠只觉眼花缭乱,心里却暗暗称赞。她们很可能是听了司空皓月的那段话之后深受感触,所以趁着这半个月的韶光,勤学苦练进而稳固自身修为呢。

“好浓的练武氛围,身处这样的一个环境下,很难让人产生偷懒的想法呢。”心里是这么想的,杨亦侠却打了一长长的哈欠,伸了伸懒腰,懒散地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一副疲惫的神态,往菩提心素楼的大门方向缓步走去,直接无视掉了周围一道道射来的,那群勤勉女弟子略带鄙夷的目光。

出了大门,走过下山小径,待到人烟稀少的时候,杨亦侠便立刻恢复了精神,脚底生风,踏起龙虎步,与之前判若两人一般,全力往行侠峰赶去。

原来在上午的时候,杨亦侠和行云就约定好下午在行侠峰碰面,即时行云会把落霞剑法的精髓传授于杨亦侠,当然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门内的长老和其他弟子知道,省得落人口实,到时候又得听那些古板的长老们教训,说什么四峰武学,各有千秋,强行修炼他峰武功,对武道上会有很大的影响的陈词滥调云云。

但杨亦侠不知道的是,此时广场上已经有一双眼睛盯上了他。

广场上,人群中,刚刚练完一套烈火燎原鞭法的火凤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抬眼间,就发现了正在往大门走去的杨亦侠,心里便一阵好奇:“这疯疯癫癫的亦侠师弟是去哪里?咦,怎么行云师姐还有孟御寒张十虐他们三人也不见了踪影?”想着,便将长鞭缠于腰间,借着其他女弟子的遮挡,悄然跟上前去,隐匿了身形,远远地跟在了杨亦侠的身后。

通往行侠峰的路上,山间蝉鸣不断,偶有飞鸟掠过,好不自在,好不逍遥。杨亦侠此时的身法,虽然说不上行云流水,但却也运用自如,比之前的狼狈不堪已经好了太多。

“小虾米,还记得我上午跟你提到过的五法一功吗?现在我就给你系统地讲一讲,到底什么是剑客修炼的基本功。”神府中,剑神突然发话了,他知道此时的杨亦侠练功心切,一心只想练剑,所以才提出了五法一功的修炼方法。“步法,指的是练剑时下半身的姿势,并步、马步、还有弓步都是最基本的几种步法,作为初学者,你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扎马步。”

“扎马步?这听着怎么跟我们那边的练武套路都是一样的?”听到扎马步,疾驰中的杨亦侠身子突然顿了一顿,想起了之前扎马步的一些不好的回忆:

“深些,再深些。”这是杨亦侠记得的唯一一句体育老师教他们扎马步时的一句话,因为考核测评的时候需要看膝盖的弯曲程度是否和地面呈九十度,这可苦煞了当时的杨亦侠。

“那当然,不仅步法,还有剩下的基本功,你别打断我,先老老实实地听我说完。”剑神皱了皱眉,他早就察觉到这小鬼对基本功不是很感兴趣,装作一脸严肃的样子,继续说道:“手法,指的是持剑的那只手的锻炼,尤其是手腕手臂处的加强训练。剑法由心而发,再由手体现出来,所以手上的力量还有灵活程度很是关键,当然还有剑诀,也叫做剑指,是一种基本的手法。”

说着,杨亦侠便感应到一股精神波动传到他的脑中,一个画面浮现在杨亦侠眼前,只见剑神正抬起左手,捏起了一个剑诀。

“看好了,食指中指并拢伸直,拇指、无名指和小拇指内屈,使大拇指扣压无名指的第一节。这么做,主要是有三个目的,其一是加强持剑手的刺、击等力量,其二是防护头、胸、腹和持剑手臂等位置,其三是平衡身体及力度,保持重心稳定。”

见剑神一本正经地说着,杨亦侠也不再发话,认真地听着,虽然他对基本功这三个字多少有些抵触,但是他也知道,一个好的基础对未来的成就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看着杨亦侠一脸认真的样子,剑神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道:“之后就是眼法,一个剑客除了步法和手法外,最重要的就是眼法。持剑的时候,眼睛需要全神贯注,除了目标之外,再无他物,仿佛这茫茫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一柄剑、一个人,这才是剑道的真谛。虽然历史上有不少奇人异士可以听风辩器,用听力代替眼力,但大多情况下讲,眼力的锻炼,必不可少。当危险来临时,剑客首先要做的,就是克服来自内心本能的恐惧,睁大双眼,直迎目标,而不是不自觉的闭上眼睛,逃避恐惧。”

“下一个是身法,区别于步法,身法就是指剑术中转身,翻身,伏身等过渡的动作。龙虎步是一套身法,但是不是一套适合剑术的身法,就得看你能不能把自身的优势在格斗中体现出来了。”

杨亦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龙虎步,这套传闻中的上古身法,杨亦侠现在除了用它赶路,还没有想到其他的用法。

“之后是技法,就是一些技巧,比如握剑不宜太紧也不宜太松,这些在之后的实践中,都要靠你自行体悟出来的。”

“最后的一个,就是精神气力功,别看它的名字长,其实意思很简单,就是需要你培养一种状态,一种舍我其谁,勇往直前的心态。用剑之道,向来不屈,狭路相逢勇者胜,试问,一个剑法高超的人如果没有战斗精神,见血就晕,那么再好的剑术也发挥不出来,所以剑客练剑,有很大一部分也是磨练剑客的意志力。”

一口气讲基本功解释了一遍,虽然只是浅浅地一提,却在杨亦侠心中留下了不浅的印象,讲完基本功,剑神严肃的脸立马变得不正经了起来,略带笑意地说道:“小虾米,你猜我刚刚发现了什么?”

“什么,不会是发现刚刚跟我讲的都是错的,发现自己一直在误人子弟吧。”虽然嘴上不正经地回答着,杨亦侠却已经将这五法一功记下。

“才不是,是我刚刚发现了火凤师姐正在偷偷地尾随着你。”

“什么!火凤,那个老是损我的火凤师姐。她没事跟着我做什么,不会是司空师叔派来监视我的吧?”

“这倒是你想多了,我想,她可能也只是出自好奇,才跟着你看看你到底想去哪里吧。”

“哈哈,这可有点意思。敢私自跟踪小爷,那小爷我就跟你好好地玩玩。”

说着,杨亦侠便加快了脚步,锻骨期巅峰而且经过剑之力洗礼的身体优势在龙虎步的作用下完美地体现了出来,如一只出海的蛟龙,如一只下山觅食的猛虎,竟然有不弱的速度。

与此同时,身后的火凤正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白皙动人的大腿快步交替着,却仍是和杨亦侠差着一些距离。

“可恶,这小不正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凭我练气境第一重的修为,七成的功力,再加以灵力辅助,才堪堪跟他的速度齐平,真是一日未见,就让人刮目相看呢。”锻骨境和练气境虽然隔着一个凝神境,但是凝神境主要还是针对精神力的修炼,所以对于速度与身法这类外在的修炼倒不是很多。

身如游龙似闪电,脚踏惊雷百兽潜。临近行侠峰,要穿过一片竹林,山路变得难走起来,地势也不再开阔,全力施展龙虎步,借着高高的竹子,杨亦侠在瞬息间消灭了踪影。

“他?刚刚是瞬间消失了吗?”身后的火凤眨了眨美目,满脸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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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侠儿,你来了。怎么搞的这么狼狈?”听到身后隐隐有一些动静,行云转过身去,望向一脸尘土,风尘仆仆赶来的杨亦侠,姣好的脸上露出一丝窃笑。

“哪有,还不是被火凤师姐跟踪,刚刚花了好大的精力才甩开她。”杨亦侠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凭他一个锻骨境,甩开一个练气境,说着就不简单,做起来又谈何容易?

“火凤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你的事情,不会是看上你了吧?还记得小时候你来我们栖霞峰的时候,她可一直嘲笑你是一个鼻涕虫呢。”听了杨亦侠气喘吁吁,含糊不清的叙述,行云终于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

杨亦侠大窘,脸上的神经抽搐了一下,露出了揶揄的表情,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一般,朝神府里的剑神说道:“原来火风师姐从小就喜欢欺负人,真是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啊。哈哈,剑神,没想到你小时候还是个鼻涕虫。”

剑神老脸一红,别过身去,不去搭理杨亦侠,暗暗责备行云怎么把当年的老底都抖了出来。

“闲话不多说了,我给你耍一遍落霞剑法吧,招式不难,意境难悟,你可要看仔细了哦~”说话间,若有灵性一般,一根竹枝朝行云飞来,被行云一手握住。

落霞剑法一共三十六式,分为四组,一组九式,每一组都表达了一种意境,再将每组的意境以诗句相连,倒不似招式,形成一套瑰丽的诗章:

日暮苍山飞鸿影,

疑似美人点绛唇。

落霞孤鹜双飞客,

良辰美景记何年。

(第二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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