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玄虚步入堂中、正对堂前玄嚣施礼,“您叫我回来有什么事?”
玄嚣正静坐在正堂中央,茶未凉,热气上涌,当玄虚踏入大厅的时候,玄嚣几乎是同一刻睁开眼睛,心中宁静如水,精神内敛。站了起来,深吸了口气,面容恬静,随即将手一摆,“你随我来。”
玄虚一惊,跟着玄嚣便是出了大厅,丫鬟们和阿喜都对着玄嚣点了点头,谦恭着让开,也未随行。玄虚不明所以,尾随其后,向着正院左边小径走去。
穿过小径,通过自己的住房,来到了思过室。
里面只有一桌、一坛、一鼎,桌平平横中,坛清清玄烟,鼎轻轻娆娆,也是和大厅一样中间一个硕大的文字,却是玄字,不明深意。室内光亮不足,在门扉关闭后变得阴沉沉的,玄器正视着当中玄字,良久,沉默不语。
玄虚吓得心跳加速,可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站在了玄器的身后,没有说话。父亲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事?
还是……他发现了什么?
“虚儿,你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用的吗?”玄嚣表情没丝毫变化,平静如秋水般静痕无波。
“犯错后思过的地方!”玄虚连道。
玄嚣转过身盯着玄虚,许久,移开目光再次看向了中间玄字:“此地,名为玄冥阵地,星斗六芒便是我们玄家的守护神。长久以来,我们玄家都奉命守在这玄冥阵地,直到它的开启,半年前阵地奇光,我便想到了这点,待这两个月的观察来看,阵地确实开启过,而且光罩在了你的身上。”
玄嚣边说,目光又回到了玄虚身上,如火炬般缠绕着心灵,仿佛是自己在做着什么对不起那人的事情被他当场抓住,受着炙炎烧灼的处罚。
“六芒星?”玄虚心惊,避其锋芒,“我死前看到的星斗图,我被送来这里就是星斗六芒的力量吗?”虽不确定自己是不靠那力量来到这个异世界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玄嚣发现了什么。
忽然,玄嚣目不转睛、正襟危对着玄虚,“告诉我,你是我儿玄虚吗?”眼神透着无边的希冀,期待着玄虚的回答。
“是。”
当听得一声肯定后,玄嚣顿时感到无边的温暖。
反之,玄虚咬牙,心凉如死前那冬季再临,真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孤单、寂莫了太久,对这仅仅享有半年时光的父爱恋恋不舍,用谎言的方式去挽留,狼狈不堪的自己,压低了头、口腔内用牙紧紧地咬住了下嘴唇内部,直到疼痛盖过心中的抱歉也没有松开,一丝甘甜入喉,一滴泪水滑下。
“既然阵地开启了,就要有人去解开。”玄嚣见状,也有些明白了,顷刻间便从刚刚的心喜的目光,转为冰冷,不去点破,以平静地的声音:“你想去阵地看看吗?”
玄虚心底一阵战栗、害怕袭涌全身。
他不是害怕玄嚣会将自己怎么样,也不是害怕阵地会将自己怎么样,而是怕失去面前这位慈祥的父亲……那些以前对待他的人和玄嚣一比,好比针锋对上阳光,黑暗对上海洋,前者是给予你无边的痛处与孤单,后者是无尽的温暖与宽容。
低头看到那地面自己扭曲的身影,玄虚完全清醒了过来,自己还是自己,扭曲着心理去做玄虚,欺骗着内心挣扎,慌言终究是慌言,真正的父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抬头看向玄器,连道:“我去。”
玄嚣眉头一皱,看着玄虚的眼神变的柔和了些,衣袖拂过桌上的小鼎将清烟撩起更为妖娆些,用劲将鼎推向了前一些,顿时,听到一声轻响,在原本静悄悄的思过室里显得特别清晰,接着,看到门前,玄字墙面自动的张开。
玄虚想也没有想迈步走了进去,心底起了一丝好奇心,更多是对玄嚣的抱歉,轻声问道,“父亲,你还记得原先我问过你的话吗?”
“小心一点。”玄嚣一怔,身子猛地似乎要倒下了般,低头细语、不去提及。
“嗯。”玄虚心底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给予任何回答,至少他还是会担心自己。
门扉应声而关,玄虚视线被墙面封在了狭隘的空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其他的也没有感到什么变化,过一会后,由自己脚下泛起蓝光,起来越盛,将玄虚的衣物都吹地扬了起来。
“怎么回事?”
这时,周围还是一片的黑暗,就在自己的这里出现了一道蓝光,由脚下延伸到全身,惊叹的看着自己的手慢慢转化成蓝色、晶体状透明地闪烁着星斗点点,自己的全身都变成了星空一样,印在身上的是一颗颗星辰闪耀着。
忽的,一道蓝光由玄虚的身体里面窜了出来,冲向天际,落在正前方不远处。
“终于出来了!”
玄虚的面前徙然跃出一个人,如同是分身术一样分出一个和自己现在一样状况的‘玄虚’,两个星辰一样的玄虚站在了一片黑暗的世界里面。
“你是?”对着和自己长的一样的人,赖晓敏惊疑,也清醒起来。
“我是玄虚,你是哪个王八蛋,敢占着老子的身体二个多月,还一口一个父亲叫的这么开心,不想活了是吧。”
显然,他便是玄虚,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和自己得到的记忆一样骄横跋扈。
赖晓敏有些愧疚,解释道:“我是从异界穿越到这里来的。”
‘玄虚’对其解释毫不理会,一个劲的要回自己的身体,“穿越?我不管你是怎么来的,反正我现在出来了,你马上给我滚,这里是我的内心世界,不是你的。”
被赶着离开,赖晓敏有些伤感,有些不舍,“你父亲已经知道我不是你了,我把身体还给你好了,你真幸福,有一个这么好的父亲。”
“那老不死的。”
‘玄虚’理直气壮、毫不遮掩地骂出了一声,也是在他的内心世界,太过露骨、直白,也以最快、最简单的方式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什么!”
‘玄虚’再次强调般说了一遍,“我说,那老不死的,总打扰我的好事,为什么不早点死,让我当村长不就好了吗?”
原本想将身体还给他的赖晓敏,现在怒气冲冲地扑了上去,将其摁倒躺在看不到地黑暗地面上,接着,一顿乱拳打在了他的脸上,远观就像是两道光闪缠在了一起,再次拉远跃出那个内心世界,便是在玄虚身体的额头处蓝光泛起。
玄冥阵地,上古星辰六芒力量封印在此,玄冥村,玄氏,在此守候,轮回往生、世世代代不得离弃,直到它开启的那一天。
外面,玄嚣守着,一言不发,眼看着鼎上的烟气将里面的画片毫无保留地映出来,那一声咒骂活生生地撕咬着一名父亲的心。
但他,跪在了地上,睁着眼睛、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着那个被赖晓敏压着暴打的‘玄虚’,吞咽着痛楚、哽咽着声音:“玄氏后人玄嚣向祖先敬言,我子玄虚、应言开灵,愿保佑他平安开启星辰之力。”
做好拥抱你的姿势,直到你直正的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