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林遥正与凌然几人说些平城的风俗和名胜古迹。赵青二人一进去便吸引住了众人的注意力,沐浴后的赵青身上散发着清新、自然的气息,如同那春雨后的嫩叶,鲜嫩可人而又生机蓬勃,那双漆黑的眸子也更加水润透亮。
凌然走上去揽了他的腰道:“累吗?累了就去休息,不要勉强自己。”
赵青脸上溢满幸福的笑容,这还是凌然第一次在人前主动亲近自己,就算再累也不能让她在朋友面前失礼。
赵青摇摇头:“不累,没关系的。”又向林遥她们一一施了礼。
柳玉卿也随着一起给众人行了礼。沐浴后的柳玉卿也更加俊美,只不过他的俊美太过流于凡俗,没什么特点,所以倒不如赵青更能吸引人眼球。
因为黄振是男子怕他不自在,所以赵青和柳玉卿二人也随着凌然几人一道儿去了平城最好的酒楼‘百味楼’。
来到百味楼要了个雅间,美人都点了自己喜欢吃的菜,又要了几坛好酒。美酒佳肴面前众人觥筹交错,不一会儿两坛酒就见了底。
黄振虽是男子,酒量却不差,两坛酒喝完,孙楠和齐月娇都红了脸,他却还是脸色如常,四平八稳的端坐在椅子上。
凌然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黄大哥真厉害!”常三得意的道:“那是,阿振的酒量那是没得说,不是我夸口,在座的几位怕是没人是他的对手。”
“哦?那我可要讨教讨教”林遥不服气的道。
常三笑道:“阿振,林遥妹子不服你,你就跟她比一比,把她喝趴下了我再请你吃一桌上好的席面。”
黄振哈哈一笑:“一言为定!”
林遥道:“别高兴的太早了,小心喝趴下的那个人是你。”
凌然给赵青夹了一筷子菜转头对林遥道:“说实话,我不太看好你。”
林遥嚷道:“喂、喂,别小瞧人啊,咱可是千杯不醉。”
黄振端起一杯酒:“是不是千杯不醉要喝过才知道。”
“好!喝就喝”林遥豪爽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两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对喝了起来。
凌然几人一边吃喝一边看二人拼酒,这时酒楼外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凌然是坐在窗边的,闻声扭头向外看去。
只见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个穿着华美神态高傲的年轻男子正怒气冲冲的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那年轻男子一挥手,跟在他身后的一众下人便一拥而上对着中年男子拳打脚踢。凌然看那中年男子很眼熟,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在哪儿见过。
赵青见凌然看着外面发呆,也伸头看向外面。那些人打了一阵便走了,此时只有那中年男子奄奄一息的躺在大街上,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却没有人出来帮忙。
那人的脸上虽青了几块,赵青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是那次在锦城大街上抓小偷的那个人吗?怎么在这里?”经赵青一提凌然也想起来了,只不过看他那时的穿着不像是特别穷困的人啊,如今怎么成乞丐了?
常三靠了过来:“怎么?看到熟人了?”
凌然摇摇头:“也不算熟人,只有一面之缘而已。”接着把在锦城遇见小偷的事说了。
常三听后叹道:“只怕这人好事做了,家也毁了!”凌然有些惊讶:“三姐何出此言呢?”
众人停了吃喝都看向常三,常三道:“你们有所不知,这锦城的偷儿是有组织的,她们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然后通过考核后才被放出来偷东西。总管这个的叫钟尚秋,是钱莱的得力手下之一,别看他是男子,却最是心狠毒辣,得罪他的人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背地里有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丧钟,得罪了他就等于为自己敲响了丧钟,这做好事的男子定是外地来的,本地的没人敢搅了钟尚秋的买卖。”
“原来如此”众人不禁唏嘘“这人还真是够倒霉的。”
赵青摇摇凌然的胳膊乞求道:“然,咱们救救他吧!他是个好人,就这样横尸街头太可怜了。”
凌然不是那冷血之人本也起了恻隐之心,索性随了赵青的意,于是掏出两锭银子请林家的下人帮忙把人送到医馆。
与林遥拼酒的黄振停下喝酒的动作道:“这样的事我走镖的时候见的多了,比这更惨的我也见过。”
赵青惊呼:“这还不够惨吗?这人都快被打死了!”
黄振喝了口酒沉声道:“有时候死反而是一种解脱,最痛苦的是生不如死。我曾遇到过一个少年,他因长的俊美被当地发恶霸看上并抢了去,他的父母皆被恶霸在抢夺的过程中打死的打死,打残的打残,那些被打残的也因无人照看无钱医治伤情恶化而死。
最后这家人只剩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也是那恶霸为了牵制少年才留下来的。少年几次寻死,那恶霸便割了那小女孩的一根手指送给他。
少年为了妹妹忍辱活了下来不再寻死。那恶霸却变本加厉的羞辱他,让他赤身裸体的在她的那些狐朋狗友面前跳舞,逼着他与那些人轮流交欢,还用那些助兴的器具,每次都把少年折腾的生不如死。
后来那恶霸完腻了,就把他买到了**,每天都要接客服侍各种各样的人,就这样少年还得养活年幼的妹妹。其中的辛酸痛苦根本不足为外人道。”说着黄振的眼角竟流出了泪来。
如此一个刚毅的男子流着泪说着这样凄惨的故事,一时之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赵青眼框红红的道:“太惨了,怎么会有怎么悲惨的事?后来呢?那个少年怎么样了?”
常三缓缓道:“后来由我出面把他赎了出来,他是阿振幼时亲如兄弟的玩伴也是邻居,阿振走镖时遇见了他,便央我帮忙,”
说着看向黄振“只怕阿振是醉了,平时这家伙可是从来不提这事的,这是他心头的伤疤,谁提他跟谁急。”
凌然往前凑了凑:“这话怎么说?”
常三叹了口气道:“阿振十岁离家学艺,头几年逢年过节还能回家探望,后来跟着他师傅走镖走南闯北,再加上他年少没什么根基,镖局里的人有什么事都使唤他,因此忙得没有时间回家,也就没有及时的将人救出,以至于幼年亲如兄弟的玩伴遭此大难,他的心里又怎会不自责呢?”
黄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眼底有着深深的痛楚和恼怒。他冷哼一声道:“自从如今这个凤主上位,这样的人间惨剧每一天都在上演,不但每年都要为她挑选大量美人进宫,还针对男子又添加了诸多严厉的刑罚,现如今未婚成年男子的赋税又增加了一倍,如果不是我们镖局的生意好工钱多,只怕我都要交不起了,你们说这是什么世道啊.....”
不等黄振再说凌然拿了个金银小馒头塞进他的嘴里,又竖起食指到嘴边:“嘘!小心隔墙有耳!”
黄振因喝了不少酒而微红的面颊轰的一下烧到了耳根,他拿出口中的小馒头瞄了凌然一眼便低下了头。
常三点点头:“凌然妹子说的没错,这些不是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能谈论的小心若祸上身。”
凌然朝常三靠了靠好奇道:“未婚成年男子还要交税吗?”
常三有些疑惑:“你一个大家小姐竟不知已成年的男子不嫁人都要交税的吗?”
凌然干咳一声道:“我又不是男子,知道这些做什么?”
常三凑近凌然盯着她的脸道:“那你知不知道成年女子二十五岁之前没娶够三夫是要坐牢的?”
啊?坐牢!?凌然有些无语,这里的律法还真是够奇怪的。当日后凌然翻看书籍得知,就算律法规定成年女子至少要娶三夫,整个栖凤国还是有十多万的单身男子时,凌然就更无语了。
眼见常三盯着自己猛看,凌然摸摸鼻子:“这个?我年纪还小,离二十五岁还远着呢,还不用操心这个。”这个身体才十八岁刚成年,前世自己二十八岁,足足年轻了十岁,话说还真是赚到了。
常三用看外星人是眼光看了凌然一眼,便转头喝自己的酒去了。凌然擦擦额角的冷汗,内心吐槽,莫非老纸还要再娶一夫不成?如今家里还有一个不知该如何面对呢,再弄一个来岂不是误人青春?可是不娶的话又要坐牢,还真是两难啊!唉!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自己还小。
坐在常三旁边的孙楠抿了口酒笑道:“以凌然的才貌和家世,我看别说三夫,怕是四侍都有了,哪里还需要操心这些。”
常三点点头:“也是。”
凌然摆摆手:“咱可消受不起那么多的美人恩。”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赵青嘟着嘴用力戳着碗里的肉丸子,满脸的不高兴。想到凌然还要再娶别人,他这心里就难受的不得了。坐在赵青旁边的柳玉卿安慰的拍拍他的手朝他微微一笑,心中却莫名的有些欢喜。
这顿饭众人吃了将近两个时辰,黄振与林遥都喝醉了,黄振还好些摇摇晃晃的还能走路,林遥就不行了,醉的一塌糊涂被林家的小厮用轿子抬了回去。常三、黄振、孙楠三人是凌然请来帮忙的,所以也跟着凌然住进了她专门租的一个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