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陶源奇道。
这青年似知陶源有些疑惑,隐讳道:“师弟有所不知,这交换会说是自发,实则背后有人。”
陶源一听,顿时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这青年又笑道:“师弟好运气!眼下就有一场上百人的大型交换会!”
陶源略作思忖,问道:“既然这交换会如此隐蔽,恐怕不是在下能随便进出的吧?”
青年露出一丝赞赏之色,道:“师弟所言极是!新人入会必须由老人引路才可。”
陶源淡然一笑,道:“如此,小弟便有劳师兄了!”说罢,随手从腰间摸出一小袋中品灵石,递给此人。
青年先是一愣,而后露出惶恐之色,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承蒙师弟瞧得起,在下怎敢拿好处!”
“这人到有些意思,眼角分明露出几分不舍,却执意不肯接受。”陶源暗自好笑,正色道:“兄台莫非嫌少?或者别有所图?”
青年一听此话,顿时涨红了脸,正要开口辩解,陶源笑道:“师兄恕罪,莫要多想,只管收下便是!”
这青年深深的看了陶源一眼,叹了口气,道:“既然师弟盛情难却,在下便却之不恭了!以后师弟若有事,在下定当竭尽所能!”
陶源一怔,暗道:“奇了怪了!这十颗中品灵石对于聚气初期的修真者而言虽然不少,但也犯不着如此吧?!”心中虽然这样想,却不点破。
青年当下恭敬道:“师弟请随我来!”
陶源早已急不可待,便二话不说,随这青年一同前行。
一路上,两人又聊了一些,陶源便知道了此人名叫:铁牛。他刚满十九,长相虽着急了些,但一身道法根基相当扎实,又兼修炼体法门,全身血肉,铁板一块,壮的似一头牛妖!
而他,却是青阳宗,落日峰的外门弟子。
青阳宗,落日峰,光听这名字便可猜想,必定不是什么好地方。按道理,铁牛也算资质出众,不该遭此冷落。陶源却隐约猜到了,但并未说破。
当铁牛问及陶源的情况,他却含混过去,一来不想惹出风波,二来他觉得此人可交,并不想因为身份,破坏这难得的宁静。
铁牛看似憨厚,实则心眼颇足,见陶源不肯说,也不多问,心中反而越发敬畏,惹的陶源心中颇感无奈。
两人虽一路闲聊,遁速却不慢,一个时辰便绕过了三座峰头,到了一条幽深的壑谷之下,眼前是一条清浅的涧水,悄无声息的流淌着,显得十分幽静。
铁牛突然定下脚步,对陶源道:“再往前便是交换会了,师弟等会不必作声,全凭在下应付便可!”
陶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就在这时,二人身后远远飘来一声,讥笑:“呵呵!我道是哪个不开眼的蛮子,闯进了我青阳宗来,原来,是一头大黑牛!”
陶源眉头一皱,面色一沉。
那铁牛更是双目瞪圆,鼻孔放大,狠狠喷出两股白气,料想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怎知他陡然吐了口闷气,便平静下来,对陶源道:“师弟请吧!”
陶源怔了一下,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大步向前。
那人见铁牛不理会,忽然追上几步,加倍讥讽道:“哟哟哟!怎么着?!大黑牛也知道害怕了?替叶良转告那小娘们,我想她了!哈哈哈!”
“哈哈哈……”陡然,那人身旁响起一大片猖狂的淫邪的笑。
铁牛似再也忍无可忍,突然扭过头,怒吼一声:“叶良小儿!你欺人太甚!老子今日还有事,不奉陪了!”
那群人似乎被铁牛一声闷雷般的咆哮震住了,亦或者有些吃惊,一时间鸦雀无声。
“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公子上!杀!杀了他!”那人突然尖叫这道,声音扭曲了。
陶源摇了摇头,定下脚步,转过身来,扫了一眼突然舞刀弄剑冲上前来的四个青年,双目泛起一丝冷冽杀意。
这四人都是聚气初期,被他目光一扫,竟然都有一点心惊胆战,不觉纷纷停下脚步。
就在这时,这四人身后突然跳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少年,他一身华丽的道袍,面色白中泛青,虽已是聚气初期的修为,气息却有些虚浮。他打量了陶源一眼,愣了一下,立刻呵斥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谁!速速离开,我叶良便当作没有见过你,否则休怪我叶良手中的宝剑无情!”
说罢,这自称叶良的青年,抬手放出一片火红的真气,那剑灵光闪闪,猛然放出三尺多长的火舌,果真有些不凡。
陶源一挑眉,冷冷道:“你,可以当作没有见过我,但是,我却记住了你模样和名字!”自从杀过人后,陶源便发觉,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股煞气,未曾想不经意间放出,竟然十分骇人。
顿时,叶良连同这那四个狗腿都被震住了!
早就气炸了天的铁牛,似被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淋透,猛地打了个哆嗦。
陶源心中有事,无意与这等公子哥纠缠,便对铁牛道:“我们走!”话音未落,人便飘到了数十丈外,拐过一块隆起巨岩之后,眼前是一片朦胧大雾。
“来者何人,快快拿出信物!”那大雾中忽然走出一高一矮,两个聚气后期的中年道人,仗剑一呼。
这时铁牛跟了上来,笑道:“二位师兄别来无恙!”
“哼哼!你小子又来了,这回带了什么好东西?莫非又想拿一小块赤铜精金来糊弄我等?”其中一个高个子道人笑道,言语中颇有几分嘲弄之意。
“师兄此言差矣!你莫非不知,那日落西山的落日峰可是有一件美轮美奂的至宝啊!啧啧!我见尤怜!”矮道人神秘一笑道。
“哦?!”那高个子一听,皱起眉头。
“嘿嘿!二位师兄,就别拿在下打趣了,落日峰除了那紫气缭绕的晚霞,净是漫山遍野的杂草,二位师兄若是不嫌弃,尽管拿去便是!”铁牛赔笑道,悄悄掏出两块中品灵石,不动声色的塞入这二人手中。
陶源看在眼里,心中有些郁闷,却依铁牛先前之言,不闻不问。
这二人对视一眼,皆露出惊讶之色,高个子道人笑道:“师弟最近莫不是发了一笔横财?!”
矮道人,忽然瞥了眼陶源,接口道:“师兄!你看这小子?”说罢,又瞟了铁牛一眼。
铁牛察言观色,立刻道:“不瞒二位师兄,这位小师弟乃是我铁牛的好友,我正想带他一同进去,还望二位师兄通融一二。”
高个道人,哼了一声,冷道:“两块灵石就像将我俩打发,你打得好算盘啊!”
矮道人,也道:“不错!那信物岂能轻易相送!”
……
陶源暗自叹了口气,铁牛与那二人讨价还价许久,才敲定了价格,又添了一块中品灵石,那二位道人才将一块玉牌随意丢给陶源,放得两人进如雾中。
那玉牌忽然发出蒙蒙白光,大雾顿时消散,如拨云见日。陶源不禁啧啧称奇道:“这幻阵好大,不知是哪位高人手笔!”
“嘘!小点声,切莫犯了此地忌讳。”铁牛立刻变了脸色,悄悄传音给陶源。
陶源闻言点头,告了一声谢。
陶源便辞别铁牛,独自走上前去。眼前是一块方圆亩许,人来人往的岩地,不少青阳宗弟子划开界限,阵席地而坐,摆摊设点,陶源立刻来了兴致,一个一个摊位甄选起来。
不一会,他在一个老道身前停下了脚步。这老道的摊位似许久无人问津,正眯着双目养神。陶源立在摊前,他只瞥了一下,便不理会。
陶源见老道不理,便主动攀谈,道:“前辈这三张符篆作价几何?”
老道一挥袖道:“哼!哪来的毛头小子,打扰我老人家的清闲,还不快快离去!”
陶源一愣,笑道:“前辈莫非一时兴起,便到此地游山玩水?”
老道忽然眉开眼笑道:“我这宝贝,识货者分文不取,不识货者千颗灵石不易!”
陶源听了此话,顿时心中好奇之意,不禁多看了几眼符篆。
这时,一旁忽然传来一阵哄笑。
其中一人起哄道:“我说老不羞的!你这千颗灵石不易,那多少可易啊?”
另一人道:“对极!对极!不过,是下品灵石,还是中品灵石呢?!”
陶源闻言一怔,心道:“这几张符篆灵气波动忽强忽弱,的确有些古怪!”
老道听此,竟然也不生气,只是老神在在的闭目眼神。
陶源心中便有些迟疑了,这时恰巧有一人悄悄传音来:“小师弟,我看你年纪尚小,涉世未深,切莫着了这老头的道!被那几张废纸诓去财货!”
陶源正要找寻传音之人,老道突然怒发冲冠,大喝一声:“呔!无知小辈,再敢妄言,老道我非撕烂你的臭嘴不可!”
就在这时,陶源身侧一个摆摊的聚气期青年,顿时脸色煞白,卷起身前几样灵材,飞也似的逃走了。
刚才那几个调侃之人,忽然也匆匆离去。
老道哼了一声,便又闭起双目。
陶源也吃了一惊,心道:“这老道竟然能够识破聚音成线,实在匪夷所思!”当下赔礼道:“前辈请恕晚辈先前无礼!”
老道面色不耐,道:“废话少说,不识货就滚!”
陶源心想:“这老头倒也奇怪,旁人骂他不动怒,偏偏说这符篆有问题便大发雷霆,莫非真是什么宝贝?”想到这里,便笑道:“前辈之前所言,可还作数?”
老道一听,又打量了陶源一眼,罕见的露出些许惊讶之色,旋即恢复如常,似若有所思。
陶源察言观色,心中不禁有些紧张:“这老头难道看出了什么?!”想到此处,他立刻道:“前辈既然不肯,那晚辈便告辞了!”说罢,脚下运足真气,拔脚便要逃走。
老道忽然笑道:“作数!当然作数!”
陶源顿觉身上似有万斤之力,一时动弹不能,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冰水,刺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