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有话好说。”房良忽是笑道,“既然我的命都在你们手里了,自是会乖乖听话嘛。”
黎幽眼角微挑,逼着他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不多时过了几个转弯,房良私宅的四周皆是蜿蜒曲折的小道,竟是一时半会儿不能出去。
“你这宅子,布局怎么这么奇怪?”
“百年前的老宅了,一开始修建的时候就是这么选的地址,这么建的小路,我也没办法。”房良说着,无意识地耸了耸肩。
“对了,”司刑人似乎很是无聊,非要闲扯起来,“反正走也是走着,不如随便聊两句?我对你...对郑喧凉,可是十分感兴趣呢。”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不如先告诉你些特别的事情吧”房良的口吻简直是接近挑逗,“你说,苏梨若那么好的轻功,怎么可能被困在这里的?”
黎幽本是不紧不慢走着,房良这么一说,他不自禁一愣。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
“你怎么知道我认得苏梨若?”
“这不是你的错,殿下。”房良立刻回应,眼角弯弯,“只是之前我和梨若小姐相处了一段日子...她没有看出我是信不得的狐狸,把对你的思念倾慕都说给我了。绝美的容颜,幽魅的神韵,还是一流的剑客...这样的男子,我房良怎会认不出来?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猜到你是那位夏临。”
“收起你的赞美吧,”黎幽打住他的话,“我对你的评价不感兴趣。”
“是啊,你对我的话不感兴趣,只是可怜了苏小姐...”
“那双纤纤玉腿,啧啧...”黎幽听到这番形容、不觉神色突变,房良倒是十分满意,看着黎幽说得更加开心了,“裴照也真是忍心,在她胫骨上钻了个孔...那可真是钻心的疼啊,也不知道苏梨若是怎么忍过来的...总之那一针下去,苏梨若虽是行走无碍,却再也用不了轻功了。”
黎幽瞬间睁大了眼睛,站住不动了。
“怎么?心疼了?”房良谈笑,像是说着什么极其有趣的事。
“她...”黎幽的语调瞬间冰冷起来,眼神染血,“她竟被...”
“对啊,受了那么大苦,你却为了一个郑橙花,就把她丢下了。”房良轻笑,表情嘲讽。
“我不是要丢下她,我救了橙花以后,自然会回去——”
“你明知你再也没有机会!”房良立刻打断他,口吻凛冽,“你碰上的可是我房良。我已经见过你的容貌、知道你的套路...有我在,你休想再踏进云空皇宫一步!”
他一字一字刺中黎幽,简直是看透了对方的心思一样:“今天是你唯一的机会,你侥幸劫持到我,又有郑橙花这个棋子在手,用我们二人换苏梨若,救她这事便尚有转圜的余地。今天你若是就这么离开,便再也见不到那个女子!”
我终是再也听不下去。房良和黎幽这样僵持,而我,明明在黎幽身边,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是无能为力...
「不要...」
「黎幽,我不要成为你的累赘。」
「你想救苏梨若...」
「你想救她...」
「便用我的命去换吧」
“我是要救苏梨若。”他轻薄一笑,凉意暗生,“但是郑橙花,我也不能交。”
黎幽剑锋陡转,逼迫房良继续向前走着,终于我们三人到了最后一扇门前。
“出了这道门,你们就安全了。”房良说着,尾音轻转,“黎幽,你确定要这么做?”
“是啊。”黎幽笑着,回头望我,“推门啊,橙花。”
我看着他的笑容,刹那间突然明白了——他是要放我走,自己留下跟着房良,打探苏梨若的消息。他不能放弃我,也不能丢下苏梨若,这便是他的决定。
我亦对他微笑,灿然生辉。我不能帮上他什么忙,若是不允他的恩德,非要在这里做陪葬,那才是辜负了他的心意。他既是要我好好的,我一定平安回去,等他的消息。
于是我推开门,大踏步出去。他果然即刻将门反锁,把自己留在了最后那条小巷里,没有和我一起逃出来。我忽然开始拼命跑着,不知为何心酸涌起,一边跑一边流泪。我一定要跑到没有力气才能停下来,我一定要平平安安回去,一定要对得起黎幽的牺牲。
「他会把她带回来的...」
「他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