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点了点头,“我了解了。木亚会受什么处置?”
“不出意外,待云霄大人解决前头的事情后,便会即时处死。”
卓越猜想惩罚不轻,但木亚只是受人威胁,何必要命?但转念一想,大家族绵延百年,自然得有一套制度约束下人,奖罚并重才能服人。自己若是饶恕了她,应该也没人会阻拦。但她在这府中只怕是待不下去了,至于她的爱人,也只怕早被灭了口。这样才符合卓琳的利益,不把她母亲牵扯进来。
“我可以救下她,只是卓尔府从此后是容不下她了。你得去准备准备,安置好她。至于那个人质,只怕回不来了,陪着多安慰些。”
卓越说完金亚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了眼卓越,见她神色淡然,实在不似作假。他与木亚过去通讯时,木亚也会和他说起服侍的这位倍受卓塔大人疼宠的大小姐,知道她只是不学无术,却并不是恃宠而骄的人,对待下人也是温和宽容的。但事关生死,木亚虽然受人威胁,也险些要了她的命。那腐蚀药剂中添的不是别物,正是查尔府祖辈当年在大陆战役中使用的致命药剂,这才中和了腐蚀之毒,没让她破相。他想,自己若是诚恳请求,再宣誓效忠,总归能救下妹妹,但就是没法料到卓越如此好说话,本来准备好要作交换的话堵在嘴边,不知怎么说出口。
看他久久不语,估摸着人从查尔府过来也就是一刻钟左右的事,不能放他在发愣,卓越才提醒道:“查尔大人快到了,若你无事了,先离开吧。父亲若是知道你私下前来,必会恼怒。”卓越见他仍杵在那儿一动不动,心中又有了丝了然。
“不必多想,我帮木亚是念在她服侍我多年一直尽心尽力,又是被胁迫,没什么好抓着不放的。你若是觉得欠了我的想报答,大可不必。我也只是多躺了一日,就当休养了,没什么损失。你快回去吧。”
“谢大小姐。”
卓越以为金亚要像来时一样凭空消失,却见他两步跨到了窗台旁,单膝跪倒在她面前。
“金亚宣誓,愿为卓越·卓尔小姐暗之守护骑士,终生跟随、永不叛离。”
不等卓越反应,一道耀眼的金光自窗台射入,分作两缕缠绕于二人手心。依凭记忆,卓越知道此时离誓成还有一步。
看向金亚,“金亚,谢谢。但我并不是能够让你的才能得以施展的主人,你明白的,我的确不学无术。木亚的事真的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回去吧,查尔府的人应该到了。”
“大小姐,请您接受。”
……
之后的两个小时里,卓越站着军姿金亚保持着跪姿,两人相望一动不动,不清楚前因后果的怕是要以为这二位跨越阶级上演美丽的公主与帅气的骑士莫名相恋的戏码。
卓越很无奈,但看出了金亚的坚持,还是认真的思考了事情的可行性。
她眼下实力不足,这个情况怕是要持续不短的时间,直到慕羽醒来。在这以前,她想要提高实力,积蓄能量,卓尔府肯定待不久。她现在的身份,她来到笙大陆的目的,都注定了不能太平。那么此时多了个实力不俗的骑士,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她要做的事似乎都需要隐秘着进行,若是泄露,必会因其轩然大波。金亚,可信吗?他不怀疑他此时的誓言,但背誓弃主的例子从来不少,利益面前,忍受天谴的代价也要从这束缚中解脱的骑士,亦不在少数。
“金亚,我能信任你吗?”
没有言语,金亚逆着光看向卓越,此时她面容沉静,却不难看出眼中的坚持与严肃。点了点头,金亚抬起金光缠绕着的右手,郑重地伸向了卓越。
许久,卓越才眨了眨盯得有些酸涩的双眸,同样伸出了右手。
两手交握,金光收拢着成了光球,飞想两人眉心出,没入其中,誓成。
“回去吧,把木亚带走,其他人,直接放回来,便说是我的吩咐。”
“是。”
将五位侍女从暗房放出,金亚没解释什么,也怕她询问那人,用了空间战气直接带着她离开了卓尔府。
前厅里,云霄早已三下五除二地将事情解决。查尔大人在听到“七彩琉璃扇”时,朝堂上胸有成竹的气度荡然无存,险些没气晕过去,而后想起此时是圣殿找上门来,才强忍着没让自己太过失态。
之后云霄又放了信号,分散的卓尔府的百名圣殿侍者纷纷聚集在正厅外,查尔、里奥和卓琳三人才真实地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怜查尔大人刚刚从最疼爱的儿子儿媳新婚的喜悦中淡定下来,又一下迎来了这个晴天霹雳。
好在云霄事先和卓越大致沟通过,卓越并不打算为难这位宠溺儿子的父亲,虽然里奥被骄纵得过分,又不知什么原因,如此势利。至少目前看来,他也只是因着利益驱使选择了较之前的自己更为有用的卓琳,却也并未有什么过多的言行伤害他人,否则也不会有“她”一机会仍心心念念要炼制七彩琉璃扇的蠢事了。只有卓琳,必须谨慎对待。至于具体的操作云霄一手揽下,不让卓越操心。
整件事,从卓塔毕恭毕敬地跟着云霄出现,到云霄毫不留情地质问发怒,以及查尔家三人的震惊惶恐而后卓琳不甘认错,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
卓琳认错后,云霄当场便将她的魔源用圣殿秘法封印外带一个小小的诅咒,自此后,她再也不能修习魔法。查尔大人和里奥,云霄只是警告两句,便让他们带着卓琳离开了。
这样,卓越被下毒事件似乎不了了之了,云霄却用那个附带的诅咒,解决了来自卓琳的一切后顾之忧。
这诅咒确实不恶毒,属于正面魔法,名为条件反射。很简单,卓琳中了诅咒,此后若是动了毒害卓越的心思,便会回神****难耐,若是有了行动,则会渐渐魔力枯竭。至于她被封印了魔源,不过是切断了她与外界元素沟通的能力,却不影响修为,只是没了联系,她便无法进步,只能止步与此。不过大魔法师的水平,加上查尔家的势力,她的性命无虞。
事情算是了解,圣殿侍者不用云霄知会,就自行离开了。云霄则大大方方地决定常住卓尔府上,名为为卓越治疗,实则给她恶补魔法知识。
卓越自然是没事的,圣殿所以让人崇敬、畏惧,并不只靠强大神秘的战师与魔法师,虽然这些才是根本,还有圣殿在百姓中的声望,光辉圣殿是远古大陆激战下唯一协调了光明与黑暗的势力,由此终结了当时的人间浩劫。而后圣殿主人带领下属隐于旋转深谷,也就是现在的龙象深谷避世不出,地位却从未动摇。不说这是一般的腐蚀药剂,就是查尔府那所谓的致命药剂——陨灭,在云霄这个圣殿使者眼里,不过就是一道圣光的事儿。
卓越对外也说自己没事,卓塔等人只当是云霄怕她担心才没交代实情,补品药剂仍是不停地往她这儿送。
“废话,妹妹若是没事,云霄大人怎的这么不放心,还要每天检查,给她治疗?”(卓平、卓安,妹控?)
云霄知道卓越的记忆力与领悟力一向没得说,更何况需要叫她的也不必她费心记忆,直接烙印入脑海中便可,留下第一能暂时保护她的安全,第二她总要实践,适应身体里的魔源,找回记忆里那套圣殿秘法——《金》的通感,仍需要他的点拨。只有将金木水火土五套秘法学会,卓越才能正式回归,执掌圣殿。
没有拖延,卓越想要唤醒慕羽的心情比云霄想要她接掌圣殿还要迫切,解决的零碎的小事,第二天便挂起了谢绝访客的招牌,连卓平、卓安也难与她见上一面。
魔源,是由魔力初学者循着自身谷歌经络,在每个交接处开启通路,依凭自身占主导的元素属性,沟通外界元素,吸引他们汇聚成团。
卓越身上的魔源与她修炼内功时的聚气点相同,所以没有困难的,卓越便照着一旁云霄的知道将那点不断充盈、扩大。
魔源汇聚之后,也因能力的差异有大有小。若把元素汇聚后的形态视为水,初学者的魔源是一个土坑,只能容纳不过一杯的大小,以此类推,大魔导士的魔源该有海洋般宽广。
气沉丹田,卓越便屏住心神直接入定,只专注于感受元素,吸纳融汇。入定中的卓越没有时间的概念,只是越到后头越发艰难的开拓让卓越浑身的细胞都兴奋了起来,不断膨胀,卓越喜欢这种不断挑战自我,超越原本极限的感觉。从前在军营中的训练,也是如此。不是不怕难,只是能吃苦罢了。而云霄随着时间的流逝,看着卓越满头大汗,越发的着急。若不是平缓的呼吸让他确定卓越暂时无碍,只怕得冒着让她走火入魔的危险将她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