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药儿一直哆嗦,将被子裹得紧紧的,怎么会这么冷?
“吱呀”门开了,屋外白雪亮着光,纷飞飘进,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
“咳!”药儿哆嗦睁开眼,眼中染上一层湿意,而仿佛就是瞬间,这湿意就快凝结成冰。“杨。。。杨风行。”
“哗,哗。。。”仿佛有什么人在漫天的白雪地里呜咽哀嚎,又仿佛只是单纯的风声。
药儿念诀压住心口的不适,又让自己暖和点,裹着被子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向外看去:“啊!”她忍不住尖叫出声,旋即猛地一口凉气呛肺,她瘫软在门口,身上的被子掉了,却无力将其拾起。
屋外,原本两颗瘦小的树,已经被皑皑大雪压得断裂,前方空地上,那雪的厚度,估计及膝。
“怎。。。”怎么回事。。。忽觉脖间原本的伤疤传来刺痛,像是女鬼的刀子又划上去一般,渐渐的,她撑不起眼睛,最后一抹余光——鲜血从脖间喷涌,然后了被褥,染红了雪地。
“哗,哗。。。”如风刮过白桦林,刺耳萧索,天地便之还剩一种颜色——白。
“轰!”地一声爆炸,药儿前方的雪掀起几丈高,不停地想后墙拍打去,一层,两层,层层不绝!
那堵院墙,在第二层雪帘撞上去时,已经碎裂成粉末。
白雪中,有一白衣人徒步行走,一头的墨发,不为周围狂风而改变半分,宛如飘在水中,悠扬轻盈。每走一步,前方的白雪就掀起一层,而他却什么都没做!
那张脸,冰雪中几乎白得晶莹,眼眸却寒过这寒冬。他渐渐停下,扫了一眼药儿倒下的方向,看见殷红的血液,不由皱紧了眉头,只目光看了一眼,药儿脖子上的伤口,竟缓缓愈合,血液已经不再流淌。
而她身下的,被子上的,雪中的,甚至纱布上的鲜血,都瞬间消失,像是被谁吸噬了一般!
杨风行冷冷笑:“吸腥法么?”
“哗。。。哗。。。”此番听得更清晰,像是谁人在吹着口哨,又像是从女子喉咙中出来的腔调,越来越近。
杨风行静静等待,未几,一头雪白,一身雪白的‘人’便出现,浮在半空中,清冷地看着地上静伫的男子。
“这些年,这个地方那么冷,是你搞的鬼吧。”杨风行笑道。
“杨、风、行?”那女子从口中出声,声音宛似冰雪。她缓缓地抬袖,猛地一扬,顿时雪花变成尖锐的薄冰,向他袭来。杨风行站在原地,看着半空女子,那冰雪愣是隔在了三尺之外。
女子蹙眉:“魔道妖人,何时这么多管闲事了?”
杨风行说:“你伤了她,还吸了她的血。。。这闲事,我管定了。”
女子扬起袖子,这下狂风更胜,白雪所到之处皆冻为寒冰,将杨风行周围三尺内,筑了密不透风的圆形建筑。
她眼一狠,对准药儿伸出手,将她捉至半空,眼看就要到手上,忽而女子仰面凄厉地惨叫:“啊!”
她伸出的那只手,瞬间已被腐蚀成难看的白沫掉在地上!药儿晕厥的身子急速下降,被凌空抛过来的长长墨发捆住,飞速拽回去,落入冰冷怀抱。
女鬼眯起眼盯着那仍旧无丝毫裂痕的冰墙,恶狠狠道:“杨风行,你就这么没用?”
“嘎吱、嘎吱”有人踩在雪面上,不轻不重,款款而行:“妖瞳,你说什么?”
女鬼原本就很大的眼差点出了眼眶掉下:“你。。。你怎知道我的名字?”
杨风行站定,理了理袖子,淡淡道:“那什么小护法的尸体碎片,是这么说的。”
“杨、风、行?”白发女子在此叫唤,此次却咧开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她全身都是白的,几乎连眼都是白的,而张出的嘴,却是血盆大口!
“切!”妖瞳瞪她:“这么快就修复好了?”
白发女子被毒物腐蚀掉的手臂,竟然完好无损地张出,她狰狞道:“妖瞳,这么些年你都白活了?”
言罢,她张开双臂,越升越高,世间陡然白雪如牛毛细雨,唰唰唰地掉落,周围一切宁静,无半点寒风,但瞬间温度低得可以将天地都冻成冰块。
杨风行皱眉:“药儿!”
妖瞳一怔,赶紧像僵硬如冰块的药儿输送灵气。
白发女妖越升越高,直到最后变成星点,消失不见,周围只隐约有摇篮曲一般的哼腔。
妖瞳道:“现在怎么办?”
转瞬间,杨风行消失,妖瞳连忙带着药儿也消失。
空旷的一片,赫然是前天晚上无声激战之处!
妖瞳喝道:“雪妖,你活得不耐烦了么?”
对面十几步之外,站在几乎融入白雪的女子,她阴戾地看着对方二人,斜扯着嘴,无声地笑:“把那女子留下,你们就都能活着离开!”
妖瞳与杨风行没说话,雪妖摇晃着头,宛如那头颅是后接上去的一颗圆珠,此刻东摇西摆,看着就要掉下!她对准杨风行说:“还多亏了你,那晚送给我的每每的大餐。”
那晚地上妖怪的尸体,竟全部被她吸食干净!
“嗯!”药儿逐渐转醒,迷蒙地看着前方,几乎又要晕厥,妖瞳扶住了她,她问:“这是怎么回事?”
雪妖尖锐悠长地嘶吼一声:“哈哈哈,小丫头,你的血真是美味,我舍不得你走了!”
“开什么玩笑?”妖瞳对雪妖吼道。
药儿清醒了一些,问:“她。。。她是谁?”
妖瞳嗤了一声:“她?是这块地的老二,我是老大!”
雪妖低低地笑,开口刚要说什么,猛然化作一堆雪散开,真身出现在另一地——刚刚她站的地方,已然变成了一块空地,连黄土都已被掘出,纷洒在洁白的雪上!
雪妖看向杨风行,阴狠道:“在我的地盘,让你们走已经是仁慈,怎敢造次!”
“呼啦!”前方宛如刮起了风暴一般的厚重雪帘,有十几个人高,眼看就要压过来,忽地前方一黑,瞬间黑漆漆的墨发已经织成一张网,生生将千斤重的白雪拦住。
药儿倒地,虚弱道:“杨风行。。。”
杨风行正观战,闻声向右侧地上看去,皱了皱眉。他转身缓缓上前,将药儿搂在怀中,笑道:“真被你猜对了,白衣,果真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