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上的仙境,虚无飘渺中庄重威严。白云或正或圆,都变成了缕缕丝线,将仙境缠绕。
不论上神还是散仙,都该是悠然自得。
天星刚刚赴了个小散仙的宴,脸上微微醉意,口中啧啧,似是在回味着刚刚的美餐。也难怪,他这样的散仙多的去了,连做侍卫的资格都没有,难得有人请宴。
忽地,周身云层中传来一道声音:“天星老儿,吃得好么?”
“嗯,嗯!不错,不。。。”天星愕然呆住,微醉的脑子现在才恢复点警惕,叫道:“谁?”
云雾中再次传来那不慌不忙的声音:“我来只是问你一件事,你若不知道,我就去捉其他人,问到之后杀掉,你觉得如何?”
天星募地一窒:“你。。。你是。。。”
“真是有缘,每次上天都碰见你,也难怪你那老友徒弟,药儿,会和我一起,舍不得离开。”
“你!”这一次天星是咬牙切齿:“杨风行!”
“天星,近来你有没有窥探凡间呢?”
天星胡子一抖一抖的,横了他一眼,好气道:“你上来做什么?这可是天帝的地盘,一旦被发现,便是灰飞烟灭!”
杨风行坐在一云朵上,悠然肆意地说:“你若是窥视凡间,就会发现,药儿好奇怪呢。总是对着九重天泄怒,而且,威力还不小呢,我都要退避三让。”看天星煞白了脸,他觉得好笑:“这是为何呢?天星老儿?”
“她对这天,有浓浓怒焰呢,只要稍微指引,便可踏入魔道,万劫不复。。。”
“杨风行!”天星怒吼一句:“你找错人了,不管你说的是真的假的,我一概不知!你问任何人也是不知!”
杨风行目光悠悠地转向他,募地寒冷,仿佛把这云变成了雪:“不知道?无妨,反正我也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药儿她能否成仙!”
天星一怔,警惕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又似在思考什么东西。
杨风行接着说:“菩提渡了老和尚,我这棵杨树,自然也要渡她成仙。”
“杨树?”天星冷哼,忽地顿住,只被杨风行的眼眸淡淡一扫,便似乎忘了自己还好说话。
“我只想问,她能否成仙?”
天星正色:“当然可以,但。。。”
“那就好!”白云还在,周遭只似刮了一阵凉风,烟雾愈加缭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药儿醒了之后,就绝脑后阵阵隐痛。想了半晌,才想到昨天自己喝酒来着,想起那家酒店,心募地抽了一下,但瞬间就被抹平。
“嗯!”她哼了一声,醉酒可真不好受,正想着,门开,婢女鱼贯而入。
又是洗澡沐浴,又是更衣打扮,药儿一直昏沉沉,直到她们离开,才恍惚觉得省神。
药儿独自在房中,低头赏了几眼如雪如花的白袍,苦涩地笑了一下,最终换成淡紫色。
“药儿大人,药儿大人在吗?”
这声音有些耳熟,药儿问:“谁?”
那人立即道:“小的奉命随同大人游览南明古城,不知药儿大人意下如何?”“吱呀”,门开了,从门中传来少女的清笑:“是你?你放心吧,今天我不会买醉了,只想逛逛这街市和风景。”
药儿问:“杨风行呢?”
小妖抹了把汗:“风行大人的行踪,小的不敢妄自揣度。”
药儿同他在街道上,走了一会儿,停下,望着周围的吵闹与繁华道:“南明城,就一直这个样子吗?”
小妖立刻摇头:“这倒不是,以前南明城虽繁华,但不比京城,这只短短几年的时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赵胡华给接管。情况就大大不同了,华音王爷似身带瑞气,这些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形形色色的各地人,或路过,或住下,情况良好,一时商铺大开!”
药儿笑了笑:“多谢指点,饿了吧?”
小妖猛一弯身,恭恭敬敬道:“不敢当!不敢当!”
药儿拍了他一掌:“别那么拘谨,你饿了不?”
小妖看着她笑笑,摇头。药儿已经拖着他随意进了一家饭馆。等菜的时候,身后忽然“咦”了一声,药儿回头,面面相觑,瞬间也“咦”了一声。
书生白面,真是那个道人!此时他恢复了平时装束,只是身后多了个篓子!
“一起吧!”不带药儿说,他却已稳妥妥的作在对面,那架势仿佛多年的老熟人。他将篓子随意放在一旁,笑道:“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当真是有缘。”
药儿笑道:“这怎么说?”
书生好像来了兴致,白面之上的双眸,泛着亮闪闪的光,语调也激昂:“当日救你时,就感觉你非比寻常,咱俩定能做上朋友,聊他两宿,况且。。。”说到这儿他嘿嘿一笑,瞬时没了那精光,只剩些傻气:“你认识华音王爷,传闻华音王爷乃是祥瑞之身,隐有龙气,你跟着,多少也能沾些光吧!
药儿一笑,还未说什么,道士又长叹了一声,神色拉拢:“只可惜,你却与那些妖娆一起,实在是可惜,可惜。。。”
“惜”还没说完,身后的小妖已经满面通红,怒气冲冲地伸手指着他,义愤填膺,只是身躯还躲在药儿身后:“呔!无知道人,走开,走开!别煞了药儿大人!”
道人一怔,旋即回神,眨了眨眼,又看向药儿,旋即苦笑:“原来是你?”
药儿惊奇地问:“你认识他?”
“认识是认识,只是没想到他是你的人,我到底是收还是不收?”道人面色微苦:“当天看见他时,有另一妖人所助,让他侥幸逃脱!”
药儿撇嘴:“他又没害人,干嘛收他?”
道人也似恢复了精神,坐直了笑道:“也罢,这几天,就放松放松,不去想这些烦人的事了!”
说话间,小二已经将菜布好离开。药儿顿时精神一怔,不招呼别人就自顾吃了起来。道士也是精神一怔,两眼泛光:“哎呀,好啊!为了省钱,我好久没吃荤了!药儿,你叫药儿是吧?这顿饭算你的!”
吃到最后,药儿满意地摸了摸肚子,这才疑惑道:“你叫什么?”
“青书!”
两人吃完,优哉游哉地在街道上晃,这才想起还有个小妖。药儿当下关切道:“饿了吧?要不要再去吃一顿?”
小妖赶忙道:“不、不。。。”他踌躇了一会儿,终于在药儿眼神的鼓励下说出口:“,药儿大人,你确定要带上这三流道士?”
药儿一时没反应过来,怔了怔,便听见身旁一声爆吼:“你说谁是三流道士?”
道士脸色一阵青一阵黑,咬牙切齿地盯着小妖,药儿见着,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
道士瞪了她一眼:“你也是这么以为的?”
药儿立时正色:“不是!”
“哼哼!”年轻道士哼了两句,旋即露出敬仰憧憬的神色:“要是碰到我师父,可没你的命可活了!你现在该谢天谢地,幸好来的是我才对!”
药儿问:“你师傅很厉害吗?”
“那是!师父嫌弃我的道行,就把我赶出来历练,特意叮嘱我过来看看华音王爷,所以我才来到了这里。”
“师傅啊。。。”药儿突然神色复杂,最后化为浅浅的笑,垂眸道:“我也有师傅。。。却不知他在哪儿。”
道士拍了拍她:“你都活着,你师傅一定也还活着,没什么好担心的!”
药儿扑哧笑出声,看着他道:“你师傅为何叫你过来看看华音王爷?”
道士挑眉:“你也是修真之人,应该察觉到这南明城隐含的瑞气!师傅叫我来,就是让我看看这传说中的华音王爷到底是何方神圣!”
“哼!”小妖哼了一声:“招摇撞骗!”
道士脸当下铁青:“你!”呼了口气,大踏步前进的几步,忽地回头:“现在我不跟你计较,”他眯起眼,脸色忽然阴森,吼道:“但是以后!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看他的样子,药儿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追上了他,见他还是一幅愤愤的样子,笑道:“你师父一定不像你那么容易动怒!”
道士一窒,脸上泛红,哼哼了几声又开朗了起来,话便也多了:“算一算我出来多久了?师父吩咐我见一见华音王爷时,还是几年前的事。。。”
药儿眼角抽了抽:“你师父可真耐心!”
道士挠头笑了笑:“我这次也打算回去了,虽然没碰到华音王爷,但好在他去京城,我也算完成了半道使命。到了京城,想知道华音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叫师父他老人家自己去看好了!”
药儿怔住:“他去京城吗?”
道士这才想到:“说来,你和华音王爷认识?”
药儿抬眼看他,眼波清澈:“不熟,你什么时候走?”
道士好像一阵惋惜:“这两天吧!”
药儿想了想,问:“你对这南明地形熟吗?”
道士皱眉:“这倒不熟!”
“这好办!”药儿咧嘴一笑,回头道:“小妖,你效命的时候到了!带这位公子。。。呃,道长游览一下南明周围的地势吧!”
道士愣了愣:“可是我不用。。。”
药儿忽地转身,紫衣如流云,她凑在道士身旁,低声道:“可是我想知道。”
但听那小妖在身后中气不足地不满嘀咕:“离药儿大人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