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这样的人打着灯笼也难找
不知道是海英去告诉的，还是自己来的，晚饭吃过后，海英的闰密朋友、村里的赤脚医生慧英背着药箱进来，走进客厅就惊异地叫了一声：“呀！我是不是走错人家啦？这是海英家吗？海英在吗？海英！海英妈！怎么啦？你们家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好啦？嗯，日光灯雪亮，墙壁也变得那么白了？里面也弄得那么清爽？屋里乱七八糟的电线都到那里去了？我是不是走错人家了？这是那家人家的家呀？”
“你没有走错。”海英妈走出来说：“就是我家呀！你看我家变了样是不是？我家是变了样！这就靠起路这两天给我们弄的。我家重新装修过了，电线开关灯具全都换过了！”
“电线都装到那里去了？怎么一点也看不到了？”
“都装到墙壁里去了。隐藏起来了。”
“哦，这样装法真清爽呀！又装得那么快！我才一个礼拜没来你家，你家就像变戏法一样一下子就变得这样好了？真是不可思议！你说起路？就是海英从海里救上来的那个后生？”
“是啊，都是起路装的。我们没有请过别的电工。”
“没有想到这个人有那么大本事！”她一面说着一面不相信地角角落落地看了一遍，再看看屋里日光灯灯具、墙上的插座开关和客厅顶上的那只大吊扇。一下子变得富丽堂皇像宾馆一样。
海英妈见慧英身上冒着汗，立即打开吊扇，把吊扇开得哗哗地响，一进客堂间里凉风习习而来。扇得慧英的头发高高地飘起来。汗一下都收进去了。
“慧英，风凉吧？”
“风凉，风凉！”慧英抬头看看转成一圈白圈的吊扇赞赏不已。
“怪了，怪了，没有想到这个人还这么厉害，不但会调彩电，还会安装电线开关，而且手脚还这么快。楼上其他房间也这样装过了？灶间里面也装过了？”
“都装过了，都装过了。”海英妈高兴地向她解释说：“他把我们老电线旧开关统统拆了，全部重新装的。连原来顶上装普通灯泡的旧电线也拉出来换过了。现在改装了吊扇－－－－－”
慧英不相信地走上楼去，到各个房间都走了一遍，楼上楼下角角落落，都看了一遍，可不是，全都唤然一新，不但老的电线拖鞋牌开关上拉着的临时线看不见了，还到处装了雪白平平的塑料新开关、新插座，连墙壁房顶也全都粉刷过了。真是焕然一新，完全像新装修过的房子一样。
当她走到海英房间时，碰到了海英，原来这时海英和起路俩正在房间里说着话呢，一个坐在床边沿，一个坐在房桌边，见慧英上来看房间，海英忙立起身迎上来说：
“慧英，你怎么上来了？有事找我吗？”
慧英望望他们俩嗳昧地笑笑说：“没有事就不能找你？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我打扰你们了，真不好意思！我到邻村去替一个病人看病路过你家，我随便便走进来看看你们，没有想到你们家一下子变了样，这才几天功夫，你家电气线路也换了，墙壁也刷过了，还装了日光灯和吊扇。刚才你妈对我说，我真有点不相信这才上来看看。真的全部都装过了。”她指指此刻看见她脸红红地站在一旁的起路说：“喂，是你装的吗？你还会搞电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厉害呀！”
起路被说得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说：“是医生呀，你来了？这没有什么，我看她家电线很凌乱，这两天我没有事情在这歇着，就帮着随便整一整。时间匆促装得不好，你不要笑话呵！”
“装得这么好，还说不好。你这个人真不简单呐，我说你究竟是电气工程师还是电气技师？怎么这样厉害呀？海英，你的运道真好！到海里去打打打鱼，还会打来这么一个超人，这个人到底是神还是人，我都有点怀疑了。如果是人，动作不会有这样快的。啧啧，这么多活儿，还一手落的。时间又短，项目又多，这样快的速度一般人是做不出来的。
这时海英说：“也请了两工泥工来打洞和挖槽的。”
“就是这样也快呀。像这么房间这么多活儿，还加涂墙，雇人家电工一个月也做不好的。”
起路说：“我弄得乱七八糟的，你不要笑话，墙壁涂料是海英和我一直起涂的，你也看出来了吧，涂得厚一层薄一层的，远看看还可以，近看看就不好看了。”
“不要客气了，你做得那么好还说不好。喂！要不你再待几天，也帮我家去整一整好不好？我家的电线比海英家还乱呢。我出你工钱，社会上包多少工钱我家也给你多少。我贪你做得好做得快。请别的电工来装修，一装修就要几个月，我听了都害怕。人都给他拖得疲劳死了，一会要这一会要那，几个月里还要住到别的地方去，你这样速战速决的有多好。我情愿多花点钱。”
海英说他明天就要回去了。
“啊！明天就要走啦？”慧英看着起路问。
起路点点头低声地说：“我在这里已经有一个礼拜了，我得回去上班了。厂里准我休息一礼拜假期，已经到了。”
“呵，怪不得你们俩个人在房间里这么难分难舍的样子－－－－”海英被说得脸红起来：
“慧英，你说什么呀！没有一点正正的。”
慧英看了看起路又看了看海英笑笑说：“本来就是嘛，相处这么些日子，一下子要走了，心里总会有点难过的。海英，不用难过的，你有空也可以到东海去看他的嘛？这里和东海也不是相隔千山万水，不就隔一条江嘛，乘汽车两三个钟头就到了，想去就去，想来就来，这有什么好难过的，现在交通方便得很。”
“慧英－－－－－你再说下去，我要生气了－－－－－”
慧英看海英要生气的样子她望着她羞红的脸说：“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他来了你家这么长日子，还亏得是你和你爸把他救上来的。他回去之后，以后不应该来走走？看看你爸和你妈？你不去他以后也应该常来看看你们的是不是？”她目视着起路说。
起路听了忙点头不迭地说：“我会来的！我会来的！我会来看阿叔阿婶的！”
“就看阿叔和阿婶，你不看海英？”
“当然也看。”慧英听了扑切一声笑了。
“那她到你家来看你呢，你欢迎不欢迎？”
“当然欢迎！当然欢迎！”起路忙点头不迭地说。海英的脸被说得通红。
“这还差不多。”慧英说：“好啦！不打扰你们啦！我回去啦！”她到下面又到楼下的各个房间都看了一下。海英妈还对她说，他在客厅和我的房间和海英房间里装的三只灯，还楼上开了楼下能关，楼下开着楼上能关，夜里人没上楼，就可以先在楼下打开楼上房间的灯。说着海英妈还特地开了客厅的灯，再跑到楼上去关掉试给慧英看，看得慧英直点头佩服。末了她对海英妈说：“这个人真有两下子！人又老实，又这么有技术，海英妈，你叫海英要抓牢呀，不要让他跑了！这样的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呀！一定要抓住他做你家的女婿！”海英妈说：“这得要看人家愿意不愿意呢。我们怎么能单相决定呢！”
“我看没有问题，他在给他父母的信中说，他过去为找对象不是碰了多次壁嘛？人家嫌他家穷，没有房子，你家有这么大两间房子足够海英她们住了！将来叫他进来嘛！他家不是有三个兄弟嘛，结了婚就叫他住到我们这里来。”
“不知道起路爹妈会不会同意？”
“我看会同意的。他是家里的最小儿子，有什么，起路上面还有两个儿子在嘛。再说，他工作依旧在东海的工厂里。他们想儿子了可以到厂里去看他，也可以到我们这里来看他。当然他还可以常回家去看看他爸妈。两边走来走去多热闹。”
海英妈听了笑了说：“我不敢想呀，要是能这样那是最好不过了。你是不是侧面给海英提一提呀？海英最听你的话。不知道海英会不会同意？如果同意就按你的主张办，我和她爹没意见。”
慧英对海英妈睡眨巴眨巴眼睛做个鬼脸说：“刚来时我就和海英说过了，她喜欢他呢，她会同意的。”
海英娘说：“慧英，你在我家吃过昼饭再走嘛，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不再和海英聊聊天了？”
慧英一面背起药箱一面对海英娘说：“起路明天要走，人家今天时间宝贵得很呢。我不打扰她们了。阿婶，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