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弦,落影,你们两个在这儿神神秘秘的嘀咕什么呢?也不让我听听?”璃妃人还没有进门,笑声早已飘了进来。
宁妃笑看了她一眼,道:“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跟秋婉仪一般了,这样风风火火的,也不怕吓了人。”
“婉弦你心里有鬼,倒来怪我?”璃妃笑着冲落影点了点头,又问,“落影好点了没?”
“多些璃妃娘娘关心,落影好多了,”落影略一低头道。
“幸亏你身子好,要是换了这宫里的其他人,被这样死去活来的折腾一番,能不能醒,醒来之后还清不清醒都说不准,”璃妃道,“也幸好你醒了。”
“幸好?落影能醒,本就是好事啊。”宁妃疑惑道。既然大家都知道这是好事,又作何特地要提一句“幸好”呢。
“我说,落影被灌了酒,婉弦你怎么也变得这么不清不楚了?”璃妃道,“你说如果要对付一个人,是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好下手呢,还是在她对凡事一清二楚的时候下手方便?”
微一沉吟,宁妃道:“下手?你是说……”
“对,烟络宫那边,已经下手了。”璃妃笑道,“先下手为强,她倒是想得好。”
默默地靠在床沿上,一边想着璃妃的话,一边在心里琢磨璃妃突然跑过来,来探望自己只是其一,多半还是其次,真正的目的,大约便是告诉她们萍妃动手的事情。
这样看来,璃妃和宁妃应该是同途之人,现在她们说这话,并没有避讳自己,显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可以用的人。
落影对此完全没有意见,身在后·宫,孑身一人完全是无法立足的,而宁妃和璃妃这两个高位的妃子正好是最好的依靠。
更可况,并没有人想过她愿不愿意,毕竟这仿佛已经是后·宫中人明里暗里的共识。位低的妃子,不管皇上是宠你,还是从来不看你一眼,只有交上位高权重的妃嫔,才有生存的可能。
想到这儿,落影不禁在心里暗笑了一声。
昭仪这个身份,尽管还是处在无权无势的位置,**里比她位分高的妃嫔要多少有多少,但对她而言,这其实真的已经不算低了。入宫短短数月就能从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贵人爬到昭仪这个身份,几乎没有前例,若非要说有,恐怕也只有前朝宫中的那位楚贵妃了,她倒是真正因为得宠甚厚,然而落影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晋升的方面,居然还能与她相比。
回想自己受封的过程,真是莫名其妙,先是可以压制似地随随便便给了个贵人的头衔,却又因为在杭九润面前舞了一回剑,就成了月嫔,再后来又莫名其妙地拜碍月尘所赐,竟然成了昭仪。
落影实在想不出眼前是不是还会有更加莫名其妙的事情等着自己,然而转念一想,隐隐又觉得,自己受封这么快,怎么看都像是有人在故意为之。
而能做这件事的人,只有杭九润。
皇后是不管事的,这点她早已看出来了,但现在皇后对她很不错,一来是因为脂玉飞凤簪的事情,二来自皇后提了以后,她便时不时去朝凤宫陪皇后说说话。反正闲来也无事,去多了朝凤宫,倒不免体会得皇后虽然面上风光无限,其实说白了就真的只是一个门面,杭九润并不是不理会她,然而杭九润的理会,全是把她当做一样有用东西的理会。如果落影非要形容一下的话,那只有说,皇后就好比杭九润批折子的那一支笔,想要怎么动,全握他的手里,如果这支笔不顺手了他非要换一支,也未必是什么困难得事情。好在这支笔现在又用得顺手又贵重漂亮,所以暂时没有换掉的打算。
久而久之,落影便对皇后有些同情了。同样身在宫中,同样身不由己,也许皇后在心里并不希望后·宫有如此多的纷争,然而她受制于杭九润,完全没有办法依着自己的心来动。
毕竟皇后怎么说都算是中宫之主,与她和睦,绝对没有坏处。况且皇后并不笨,她很清楚如何做便能保证自己的地位,所以有些事情,只要杭九润没有追究,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这对落影而言,的确是一件好事。
她在一旁想着这些事情,眼神渐渐涣散,一时没有听清璃妃方才说了一句什么,只觉璃妃含混的一句话过去后,宁妃搭在床头的手指一蜷,问道:“你说……烟络宫那边怎么了?萍妃竟然要见定国公?”
璃妃点了点头:“正是。听说萍妃娘娘早上求了皇上,想要父亲来看看自己,皇上不知怎么搞的,竟也答应了。”
听到杭九润答应了,宁妃反而舒了一口气:“也罢,毕竟是一家人,虽说外眷按理说是不能进后·宫的,宫妃也不能去前朝,但是邓显是定国公,并不是一般人,若是皇上让他们在龙吟殿相见,也不算违例。”
“就是他们在龙吟殿相见才不正常啊,”璃妃道,“邓显是先帝的老臣,皇上又一直很敬重他,大事也问他的意思,这次萍妃搬出邓显来,还是在皇上面前,天知道她要搞什么鬼。”
“你是指萍妃要用定国公来让皇上不能忽视了她么?”宁妃微微一笑,“皇上对邓显,敬重是敬重……也只有敬重罢了。”
“单是一个敬重,难道还不够么?”
“……”宁妃一时无话,见落影愣愣地盯着被子上绣的一朵梅花发呆,便道,“落影,你先好好休息吧。你伤了身,又是刚醒,本不该随我们烦心这些事情的。只不过……现在的情势,也容不得我们迟疑了。”
她说着站起身来,却听落影道:“多谢娘娘提醒,嫔妾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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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其实我一直在很努力地把剧情往之前的主线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