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小马已经将电路板上一个黑色的盒状物体拆卸了下来,并没有看沈忘风一眼,淡定问道:“你为什么会被传送到地下三层,在那里基本是必死的。”
“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和我一起传送到了地下三层,但是在我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被丧尸杀死了,那只丧尸跑得很快,和电梯里面行动迟缓的丧尸不同,我被它追得绕了整个基地跑了两圈。”
“那应该是变异的丧尸,跑得那么快就叫它旅行者吧,你说还有其他人,看来我的猜想没有错。”
东方小马将盒子里面十几根细如发丝的铜线剪短,然后又将它们按照一定顺序重新排列。
“你的猜想?什么猜想?我看你是早有准备被传送到这里,不然你身上的武器,还有你的这些设备,比如遥控的飞行摄像头要怎么解释?”沈忘风对这个冷漠的女人充满了疑问,再怎么看,东方小马都是早有准备。
“你说的没有错,我是早有准备,并且准备了半年,你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单独把你留下来。”
“为什么?你救我并非偶然吧。”沈忘风心想,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接到的任务是搜寻地下三层的生还者,并将生还者带到中央控制室。”东方小马依旧淡淡说到。
“看来你是莉莉丝派来救我的,说说你留我在这里的原因吧?”
“两点,一是这十个人中我只信任你,其他的人我并没有接触过,所以我不信任他们。还有一点,沈忘风你还在寻找林艺吗?”
沈忘风的表情僵住了,林艺,这个名字他已经很久没有听人提及,仿佛这个名字早已掉入了时间的长流中,离他越来越远。
“林艺不过是我幻想出来的人罢了。”沈忘风苦笑一声,无奈答道。
“真的是这样吗?我看过你的病例,多重人格障碍导致的失忆症和记忆不连贯。”东方小马继续手上的工作并没有去看已经呆愣的沈忘风。
“你怎么会知道?这应该是我的隐私,严格保密的。”
“很简单,我入侵了你主治医生的电脑。”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到底是谁?”
“我的名字叫东方小马。”
“我是说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我的事情,难道和你有什么牵连?”
东方小马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回头看向沈忘风:“你想听我的故事吗,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沈忘风电了点头。
“一年前,我的弟弟东方小雨突然消失了,应该和你的女朋友林艺失踪的时间一致,接下来我经历了和你一样的过程,疯狂地寻找,利用所有的资源甚至入侵了几个国家的安全系统,但最终一无所获。”
东方小马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
“然后呢?”沈忘风其实已经猜到了几分接下来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包括我的家人,对我弟弟东方小雨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到最后,除了我以外,全家人都忘记了小雨的存在,相册上,家庭录像上都没有他,连我都不能确定小雨的存在是否真实。可我是一个理智的人,不会像你一样,会认为自己得了人格分裂和记忆断片。”
“于是我在一切生活的细节中,去回忆东方小雨的痕迹,也是那时我在网上看了你发布的寻人启事,你和我经历了同样的事情,这让我坚信了小雨的存在,本来我想是想联系你的,只可惜那时你已经在精神病院接受强制治疗。”
沈忘风双眼即将迸出火花,兴奋地说道:“我就知道,妈的,不是我有精神病,林艺是真实存在的,虽然我只记得林艺这个名字,其他的事情没有了印象,但她是真的存在过。”
“是的,林艺存在过,东方小雨也存在过。沈忘风你对我们生活的现实世界有什么看法,它真实吗?”
东方小马这么一问,沈忘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生活的世界,自己从小倒大生活过的地方,自己的父母,亲人,还有朋友,这一切肯定是真实存在的。
“当我确定了东方小雨,林艺,包括调查过的另外几个突然消失的人,我确认了他们曾经存在之后,得到了一个结论,但我还不能确定。”
沈忘风连忙问道:“什么结论?你可是个科学家,你的结论应该是以科学的角度得来的吧?”
东方小马伸出三根纤细的手指,淡淡说道:“能做到让一个人完全消失,包括他存在过的痕迹,所有关于他的记忆。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所谓科学能解释的范畴。能做到这一点的可能性只有三种。”
“一个是我在做梦,梦中我可以改变一切没有约束,因为那是精神世界。”
“一种是真的有神的存在,他的力量足以控制和改变世界。”
“最后一种可能,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其实是一个虚拟的世界,我们不过是一些没有实体的生命。”
沈忘风挠了挠头,显然他不知道东方小马在说些什么。
“换一个你能理解的比喻,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不过是一个巨大的软件,就像是电脑的WINDOWS系统,而我们是构成这个系统的一个个程序,我们的情感包括记忆是一条条代码,构成了身为程序的我们。”
“当这个系统的制造者,将一条程序删除的时候,与它有关联的程序就会产生BUG,制造者需要修复这些BuG,但是他又不可能将身为程序的我们一起删除,这样只会产生更多的BuG,所以他删除了我们的代码,也就是我们的记忆。”
沈忘风大笑一声:“这怎么可能,我们是程序?那为何你我还记得林艺和东方小马?”
“有些BuG是系统不能修复的,因为程序一直在运行,我们的记忆那段代码也一直在运行,制造者无法删除,所以我和你,被传送到了这里,这里也是一个虚拟的世界。”
“我们传送到了这个世界最危险的地方,你被传送到了地下三层,到处都是名为浸泡者的丧尸,还有你最先遇到的丧尸,我们先称他为旅行者,而我被传送到了一层,看似安全,但我接受的任务是去地下救你,其实是变相将我也传送到了地下三层。”
沈忘风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东方小马眼神坚定地说:“不管你信不信,接下来,我们这些人中最危险的就是你和我,因为制造者一定会想办法彻底清除我们两个。”
沈忘风说:“他既然是制造者,为什么不直接彻底清除我们两个?还要把我们弄来这个世界?”
东方小马回答道:“他应该不能这么做,他的能力只是将我们传送出原来的世界,就相当于把我们两个程序,剪切到优盘中,又粘贴到了另一台电脑里面,现在我们曾经的朋友家人,所有和我们有关系的人,都会慢慢将我们忘记。”
沈忘风又问:“就像林艺和东方小雨一样,完全的消失?那么林艺也在这个世界?”
东方小马回答道:“他们两个是在一年前被传送过来的,应该不在这个世界,或者他们已经在这个世界被彻底清除了,但是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找到小雨,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沈忘风又问:“你是因为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存在,才一直在准备,一直在等待机会来到这个世界吗?”
“没错,半年前我在小雨的电脑中查到了那封邮件痕迹,是用一种我完全看不懂的格式和语言形成的邮件,以我的能力无法破解。所以我入侵了美国最高防御系统,用那里的一百台超级电脑反复演算了三个月的时间,只能破译出残缺不全的信息,只能勉强听到,任务,本源,毁灭,传送,这些不连贯的词语。”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直在破译这封邮件发出的地址,同时我也购买并制作了大量的装备,因为我相信,一旦我接近了事情的真相,那么我也会被传送到那个空间。
东方小马顿了一下又说道:“没想到我真的收到了那封来自莉莉丝的邮件,接下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沈忘风连连摇头:“这太可怕了。”
东方小马淡然说道:“你愿意和我结盟吗?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完成这个任务,然后一起去寻找自己失去的记忆和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探寻幕后的真相。”
沈忘风答道:“这就是你想要和我组队的原因吗?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愿意,我也想去探寻真相,找回记忆,找到林艺,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就要回来了,我们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们吗?”
东方小马淡然说道:“当然不行,你别忘记了,如果一切真如我推论的一样,我们不过是造物主制造出来的生命,那么我们是精神体也好,是一段程序也罢,我们都是虚无的,他们也一样,你能完全相信他们的话吗?年龄职业特长这些不谈,换而言之,你能确信他们是从我们生活的世界传送来的嘛?”
沈忘风沉思一下,摇了摇头。
“我们存在的那种世界,能制造一个,同样也能制造很多个。造物主一开始就想杀掉我们,所以他将我们传送到危险的地方,同样的,他也能安排更危险的人混在我们之中,因为他不能直接杀掉我们,但是你别忘了,这个世界里的人还有那些怪物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