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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仙凡的阴眼:镜冥

释魂,是阴眼附道的其中一种,这种阴眼能够记录下咒术。咒术,最早的用途是超度亡魂,附有咒术的阴眼因此被称作“释魂眼”。

熊耳镇的小市民们,听到熊耳山上的海家大院处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他们纷纷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只见那一片山头乌云滚滚,闪电像雨一样落下,千岩崩塌,万壑碎裂,一片山头在顷刻之间化生了粉末。

“海家人究竟得罪了谁?连骨灰都没有留下,全死了吗?”一个不明真相的群众大声评论道。

“没了海家,我的小本生意怎么做啊……”一个买茶丹的商人蹲在街角,抱头痛哭。

其实,纪贼影没有伤害海家大院里的任何一个人,他只是带他们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仙凡也在这群人中,他的脚下开始剧烈地摇晃,脑袋一片空白。地震了吗?他感到自己浑身冰凉,再也挪不动半步,他的视野开始模糊,眩晕的感觉随着而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仙凡醒了过来。他睁开了朦胧的眼睛,看下自己躺在一片星空下。天空上,繁星点点,有几颗流星划过天际,宛如梦幻一般。

“我是死了吗?”仙凡躺在原地一动不动,自言自语。

“没出息的小子,你的命硬着呢,死不了。”仙凡的耳畔传来鬼公主的声音。

仙凡坐起身来,看见仙鱼、父亲、鬼公主和海田玥都坐在自己不远处,仙鱼不同以往那么活泼,如今她乖乖地坐在父亲的旁边,低着头不说话。所有人都呆坐着,气氛显得很凝重。他有些茫然,挠了挠后脑勺。

“仙凡,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通往鬼镜的半空间。”贼影发话了。

半空间,是天下奇镜和人间大陆联系的通道。丹镜也有半空间,就是丹屋里的那一面衣冠镜。

贼影继续说道:“仙凡,今后的日子你要你个人走下去,要照顾好仙鱼。”

贼影的话显得有些突兀,仙凡怎么也想不到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多年的父亲,突然要离开自己。但懂事的他明白父亲从来不说空话,他的每一句话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仙凡,我有些话要跟你讲,有几样东西要给你。”纪贼影把每一个字都咬的格外清楚。

仙凡攥紧了拳头,认真听着父亲说的每一个字。

贼影继续说:“仙凡,我知道,你很苦恼自己为什么不能修行。这是因为你出生的时候,仙人不经意间在你体内种下了一道禁忌,你不能修行绛宫中的破仙之气,只能够修行气海中的仙韵。”

“仙韵?”仙凡不解的追问。

“那是上古时期的人修行的方式,他们通过汇聚天地之气于体内,从而提升自己的修为。然而,如今的修行方式通过激发身体内在的潜能,破出先天的缺陷和不足,提升自己的修为,这种方式叫做修行破仙混沌气。”纪贼影长叹一声,“只可惜,古人的仙韵修行方法没有流传下来,不过……”

仙凡终于听到了一丝希望:“不过什么?”

“不过,传说在人间大陆最东边,有一片群岛叫做‘蓬莱七岛’,那里有流传下来一部修行仙韵的功法,名字叫做《上清》!”

如果你曾经深陷黑暗,你一定不会忘记曙光出现的瞬间。此时此刻的仙凡就是这样,就算只有亿分之一的几率,他也要把传说变成现实。路途遥远,千难万险,他都一定要去往遥远的东方。

纪贼影看见仙凡的眼神是如此坚定,心中倍感欣慰,说:“仙凡,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自己修行的方法。这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件事,当然,还有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仙凡收回了驰骋的心神,回到了父亲的训诫之中。

“我知道你听评书的时候,听到过我和你母亲的故事。但是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埋怨胜神新帝姬原,更不能想着报仇。”贼影知道,现在的仙凡一定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是只要能不让仙凡活在仇恨当中,就已经足够。如果带着仇恨修行,那么仙凡的修行之路走不远。

“还有,我要给你几样东西。”父亲首先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这封信是海田玥姐姐让你转交给竹林七贤之一的向小秀的。”

“我不是要去鬼镜吗?”仙凡一头雾水。

“你和仙鱼不去,我最后会把你们送回竹林国。”贼影解释道,“鬼镜第六层及其凶险,你没法逃出去。”

“好的。”仙凡看着一旁的海田玥,心里不是滋味。

海田玥好似明白了仙凡的心思,挤出一丝笑容,对仙凡说:“仙凡,不用担心我和海家,有你父亲在,我们在鬼镜会没事的。”

鬼公主笑着,补充道:“仙凡,鬼镜其实没你想象得那么凶险。有些地方,嘻嘻,还是蛮好的。”

纪贼影点了点头,说:“还有,仙凡,你这知道什么是‘阴眼附道’?”

仙凡不假思索地说:“就是让阴眼记录五门奇术:丹、幻、咒、符、阵之中的一种。”

“一点没错,阴眼只能记录五门奇术中的一种,鬼公主记录了是各种符术,我记录的是各种咒术。你想要记录哪一种?”贼影不知从哪里拿出来几朵白色小花,“要是你想学习咒术,就用这些,每一朵鬼岸花上有一个字,记录这些字你就能组成无数的咒语。不过,要是你想向鬼公主学习,我也不强求你。”

“父亲,我知道你的释魂阴眼会伤视力,鬼公主的鬼符阴眼我没有修为吃不消,有没有其他的选项……”仙凡对这两种附道颇为忌惮。

鬼公主听着仙凡的回答,眼里透过一丝惊讶:“好小子,你胃口不小啊,这么厉害的东西都嫌弃。”说罢,鬼公主莞尔一笑,玉手从紫色的衣袖里抽出一个卷轴。

一个古朴的卷轴放在了仙凡的面前,卷轴上系着一根红绳,焦黑的纸页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卷轴的中间穿着一根万年乌木,乌木的上缘用紫金篆书写着一个“镜”字,下缘写着一个“冥”字。仙凡小心翼翼地解开红绳,一点点摊开卷轴,他看见五个笔力苍劲的篆字——

“镜冥眼之卷!”

仅仅五个字,仙凡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般的卷轴,他正想多摊开一点卷轴,鬼公主冰凉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右手,制止了他的行动。

鬼公主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说:“仙凡,我听说,镜冥阴眼,是阴眼中最最神秘的一种,记录的是幻术。我从鬼皇宫中偷来了这本卷轴,在此之前,这本卷轴一直是鬼族中的禁书,已经上千年没有人打开过了。”

“上千年?”仙凡的手掌微微颤抖着。

“是的。这么多些年来,就连历任的鬼君都没有修行过镜冥眼。”鬼公主松开了仙凡的手,“传说,镜冥眼的修行条件极为苛刻,修炼方式和普通的附道大相径庭,据说镜冥眼和天下奇镜有着某种关联,你可要想好了,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从来没打开过卷轴。”

仙凡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鬼公主是因为自己有天下奇镜中的丹镜才把《镜冥眼之卷》给他的。她在赌博,仙凡也在赌博。他本可以从父亲那里平平安安地学会释魂眼,但是不知为何,冒险的欲望让他的意志变得坚定,他接受了鬼公主的邀请。

仙凡颤颤巍巍地一点点打开卷轴,他读到一列字:“此乃镜冥大帝初创之眼,为一切事物之无差别幻术。”

镜冥大帝,仙凡不知道是谁,但能担当“大帝”二字,说明肯定是一位强者。仙凡继续打开卷轴,他看见一个奇怪的图案。

图案上,外面的正三角形包围着一个正五边形,正三角形的三个角上分别写着日、月、星;里面的正五边形上面写着金、木、水、火、土。突然间,图形好像发觉有人在看一样,闪烁起一层金色的光辉,金色的光辉从卷轴上浮起,渐渐聚拢。

“不好!”仙凡大叫一声。可是他根本来不及躲闪,金色的光辉一分为二,一瞬间飞进了他的双眼,他黝黑的瞳孔旁出现了和卷轴上一样的图案,闪烁着金色的光辉。

仙凡回过神来,眼睛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

“看来,我赌对了。”鬼公主笑眯眯地看着仙凡。

“没那么容易……”仙凡继续带来卷轴,又看到几列文字,念到:“修行镜冥眼之人,需要满足以下两个条件,不然即刻瞎掉双眼。第一,四泪开眼。”

看到这里,仙凡的背心隐隐发凉。太恐怖了,要是自己不是四泪开眼,刚才的图案飞进双眼的一刹那眼睛就瞎了。

仙凡继续念到:“第二,修行者需要在半百日内摄影一面天下奇镜,半千日内摄影三面天下奇镜,半万日内摄影全部八面奇镜,习得八方镜冥眼。”

镜冥眼走的是幻术路线,摄影顾名思义,就是要用眼睛记录天下奇镜内的景象。天下奇镜如此稀有,哪有那么容易找?

仙凡盘算着,五十日之内他一定能摄影一面奇镜,因为他自己有一面;五百日内要记录三面,有些困难;五千日之内找到全部的奇镜,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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