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者成亲,尤其是像元天剑这种身份的人成亲,原本是会大张旗鼓,婚宴准备不知耗时几何,要知道,光是宴客也起码是三月起。
当元天剑宣布他将与尚可结为道侣,让元圣殿广布天下,无需操办时,元凌宇数次觐见,要求小祖取消不兴婚宴的指示,您和祖姑都是大人物,这倒还罢了,小祖您想,婚宴于祖姑来说此生就这么一次,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婚宴热热闹闹的,对不?
元天剑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作为一宗之主,必然要考虑,似元天剑这种身份的人成亲,大办婚宴,本来就是彰显元家实力身份的一次机会。最主要的还是,元未显不是挂了,而是飞升了,他的徒弟成亲,你要不整得热热闹闹的,哪天怪罪下来,谁受得了!
元天剑开始还耐心跟他解释,元家实力,无须彰显,他人自知,我师父本是不拘小节之人,你看当年他收可可为徒,也就那么几个人小聚一下而已,你且宽心。
这元凌宇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厌其烦,天天守在归元洞絮叨,搞得元天剑心烦不已,最后一巴掌把他扇回元圣殿,孙子,小祖的事,关你卵事,下次再来叨扰,别怪小祖不客气。
第二天,元天剑正闭目打坐,他没有修行,而是在不断考虑,到底炼不炼化上次冲进鬼魂空间掠劫的那些鬼魂,宋扶庭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宗主,元凌宇又来了。”
“嗯?”元天剑并没有发飙,他睁开眼睛,摸着下巴仔细思索着。
“这个元凌宇,有些,咳咳,执着。”作为外人,宋扶庭不好直接编排元家人。
“是啊,太执着了,哪里像一个浩然大宗的宗主所为,我都把话说得这么明显了,为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惜激怒我,他想干嘛?”元天剑理解地朝宋扶庭点点头。
“也许他不想当这个宗主了。”
“有可能,要不我答应他看看他的反应?”其实元天剑早就动心了,他也觉得,对于女孩子来说,无关乎虚荣,在条件具备的情况下,一场完美的婚宴,没有谁愿意拒绝。
说完他迈步踏出洞府,朝着元凌宇招了招手:“凌宇啊,难得你一片孝心,我考虑了下,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咱们是得给你祖姑办一场盛大的婚宴,让她高兴高兴,你这就去办,半年时间你看够不?日子什么的也帮我选选。”
元凌宇一下没转过来弯,正欲抱拳继续奉劝元天剑,临开口了才意识到元天剑居然答应了!
他措手不及,有些茫然地望着元天剑,一脸哀怨,小祖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有问题?”元天剑以为真猜中了,这孙子当宗主当腻了。
“啊?哦,没没问题,这个小祖……”他欲言又止。
“说吧,跟你说话费劲,老是吞吞吐吐,说半句猜半句,这是你自己的家,我不是外人,至于把你官场那套搬过来吗?”
“小祖恕罪!小祖,孙儿坚信小祖必然会体贴祖姑,最终答应孙儿的请求,于是早已准备妥当,小祖您且瞧瞧,这是我拟订的宾客名单,若有不妥,孙子即刻改办。”
元天剑古怪地望了他一眼,看来他根本就不是当宗主当腻了,只是你这般不厌其烦,大违常理的行为,以你能当宗主的能力,不可能想不到我会起疑,真不怕老子一不高兴把你给废了,甚至杀了!
他其实很想入侵元凌宇的灵魂,翻看他的记忆,搞清楚他到底玩儿的是哪种花样。想想还是作罢,一来他极其反感动不动就控制他人的做法,毕竟他自己也是受害者,二来在这元圣大陆,除了那个白痴神出手,他还真想不出哪种阴谋可以逃过他的绝对实力碾压。
望着一脸赤诚和坦荡的元凌宇,元天剑将玉简递还给他:“你倒是想得周全,连珍宝阁那三个器灵也请了。”
元凌宇拱手道:“小祖大婚,物源星所有势力的顶尖人物都得到场。别说是飞孝莲等,小祖您看,这位尚书好,也是尚家隐藏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上次老祖出手没有灭他,皆因他一直沉睡,与尚思明勾结外域修者无关,才放过了他。直到一百五十年前,京天宗因小祖而灭宗后,才被尚家人唤醒。还有这个罗颂定,乃是崇武殿功法创立者……这些宗门底蕴,自以为隐藏极好,却不知我元家先辈早已把他们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正好借着小祖您大婚,着各方来朝,以示小祖威仪。”
“懂了,凌宇啊,这次且由你,但是可一不可再。”元凌宇这么一通解释,元天剑豁然开朗,“你就扯吧!元家没这本事,哦,我师父应该知道,不过他怕是懒得跟你讲!是人家找上门来主动暴露的吧?中天大陆一百多年还是没人吃下来,于是这帮老东西托付你让我来搞个仲裁。妈的我元家又不稀罕那块破地,他们闹任他闹去,你操什么闲心啊,你大包大揽,然后小祖我要是不答应你,你怕下不了台才这般纠缠不清,是不?”
元凌宇扑地跪倒在地,冷汗泠泠,急忙高呼:“小祖圣明,孙儿自作主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百多年来,为了抢夺这中天大陆,物源星生灵涂炭,早已不复晚往日祥和。身为元家人,实不愿看到这种人间惨境。小祖向来慈悲,当能理解孙儿苦心。须知当今天下,各家争斗不息,纵是尚家,若无外域修士介入,亦无法独占鳌头,占去好处,相互制衡下,皆打了个势均力敌,长期下去,怕是不上万年,争不出个结果。此次比不得千万年前三宗讨伐崇武殿,真要全大陆开战这么久,除了我元家,物源星覆灭怕是不远矣。各宗思量之下,认为您只身覆灭京天宗,威震当世,本来就有分配中天大陆的权力,这才托我请小祖出面仲裁。”
“妈的你们就不能另外挑个时间,偏偏要赶上老子婚礼来闹?”元天剑怒道。
元凌宇嚅嚅地道:“这个,小祖,各宗人物皆是不知多少万年存在的老怪物,专程请您,嗯,这个……”
“信不信老子不管了,让他们自个儿去外星空单挑,打死活该!嫌老子年轻,抹不下脸是吧?于是正好借着我成婚这个名头顺驴下坡!你说你们这些人累不……算了算了,看在天下苍生的面子上,我答应他们了,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谁特么要敢在我婚礼上闹事,别怪我灭他全宗!去吧!”
元凌宇大喜,连忙起身告辞,迅速按着早已拟好的计划,一边派人知会各宗,一边着手安排起元天剑的婚礼来。
元天剑之所以答应,确实也有阻止这次旷日持久争斗的原因,但是最主要的,元凌宇不提,他还真不知道物源星上藏着这么多的恐怖存在,随便拉一个出来,都特么超出了人间修士存在的常规,如此多的怪物,元未显是没有发现,还是发现了根本不和他提,还是这帮人原本根本不存在,这些年突然就冒了出来!
他越来越觉得,除了如珍宝阁的三大器灵那般,全身上下没一丝仙气,引得元未显误判,剩下的,多半是最后一种情况,因为元未显不可能不告诉他,而如莫申枯那样的存在,略微篡改下他们宗门核心人物的记忆,不是多了不得的事,各宗肯定也不会怀疑,他们不知道这世间会有这种恐怖手段,突然家里有一个隐藏波丝,谁特么不是高兴坏了!
他想看看,这帮人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可能的情况下,他不介意将他们切碎喂妖兽。
当然,这也不过猜测,事实上还有好多他想不通的地方,比如他们当中若有莫申枯那种存在,会不知道兔死狐悲的道理吗?在知道自己是元天剑的情况下,还赶着跑来送死,不合理嘛!
他懒得去想,反正在元圣大陆,我看你们能玩儿出花来。然后心理一热,不知道想到什么旖旎的场景,怪笑几声,索性跑回厢房,拉着尚可的小手,帮她做着各种生理分析,玩得不亦乐乎……
这中间还发生过一段小插曲。
他根本没打算突破最后防线,不是他不想!而是没想到妥善解决的办法。事儿倒是不大,无非是面子上不好看,他还琢磨着顺便还给小明小强什么的做个榜样呢……咳咳。
作为现代人,未婚同居这种事儿,他觉得没啥大不了的,物源星的规矩,在这块也没什么要求。修者嘛,一年到头搞不好一面都见不着,过的也多是聚少离多的日子,好不容易碰头了,难免就相思苦短,情不自禁的。只要你别犯浑在金丹以前胡来,基本上没人干涉你。大宗大门的本来也没讲究,不过出于宗门颜面,一般还是尽量保持克制,免得给人一个轻浮好色的印象。
很不幸的是,元天剑估计是这里面最大牌的,元家老祖们虽然嘴里不敢说,心里多半还是这么期待的,不过小祖要犯浑——也任得他去!借口也好找,未显老祖的弟子,就是这么不拘一格,这叫风采!
元天剑脸还没这么厚,他很怀念地球文明,在那里,谁特么看得出来谁有没有过婚前性行为啊?这里不同,几乎所有的修者修为都远超尚可,能一眼看出来她是否是完璧之身,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是太尴尬了。
只是对于元天剑这种老处男,憋了不知多少年月了,眼看美人如玉,顾盼之间,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搞得他抓头挠腮,毛皮擦痒的,不得安生。
万万没想到,元天剑苦恼不已的时候,倒是尚可傻乎乎地随口一句话把他给点醒。
尚可问他:“师兄,在元圣大陆,你真的无所不能啊?”
元天剑得意洋洋地谦虚道:“可不能这么说,师父啊,墨师叔啊,寂师叔啊,要在这里抽我,我还是没脾气……”
他突然愣住了,继而哈哈大笑,一把捞起尚可就往厢房跑,边跑边猴急地上下其手。眼中的欲望,根本无需掩饰,当然就算他想掩饰,估计也是白搭。
他发觉最近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妈的这么简单的问题,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尤其是色胆包天,雄心爆棚的情况下,如何会不首先从自己身上这个大巴格入手——在元圣大陆,自己稍一施为,谁特么能看出可可身体有异样了?
尚可窝在他怀里,心里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心跳得厉害,不时抬眼,偷偷地瞄着夜空,明净的目光里,偶尔闪过几丝狡黠,几丝歉意,几丝满足,以及几丝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