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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匆匆离开的夜晚

带刺蔷薇酒馆里倒是比平常热闹了些,若是寻常日子里到了这个时候,怕是已经没有人了,但是今天却不同,因为昨天三个强盗打劫了这家店子的缘故,城中的巡逻队对这里特别留心。

巡逻队队长约瑟和两个队员坐在火炉边的桌上,似乎是在交谈什么。而老板娘虽然昨晚上被吓坏了,不过现在有了几个巡逻队员在这里,她的心中安稳了许多。

“是这里吗?”

“对,我亲眼看见他走进去的。”

老板娘恍惚之间听见酒馆外面响起的对话,因为昨天的强盗事件,她今天变得紧张了许多,甚至有些神经兮兮,外面这窃窃私语的声音虽然小,但是因为此时她正坐在窗户边,因而听得一清二楚。

老板娘支起身子有些警觉了,不过她看了看火炉旁边,约瑟夫队长和两位队员清醒得很,于是她也稍稍地放心了些。不过多时,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带着三个壮汉走了进来,她赶紧迎了上去。

“原来这店名说的就是老板娘自己啊”,为首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i,“老板娘可真是是我见过的最娇艳的蔷薇。”

老板娘听到这里,脸上倒是起了一丝红晕,她微微低头,然后笑着道:“这位客人可真会说话,不过先请进来坐吧。”

那为首的男子一边坐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这店子里昨天是住进来了两个年轻人吗?”

老板娘转过身去,心中快速地思考着,面前的这个男子虽然嘴甜如蜜笑脸如花,但是这些表情她最熟悉不过了,这是商人们最擅长伪装出来的笑容,用来收获客人的好感。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回答道:“是的,不过他两人出门去办事了,可能比较晚才会回来。”

说完这句话以后,她分明看到面前这个男人笑眼之中闪过一丝狡黠。如果说这么多年来酒馆来来往往的人教会了老板娘什么的话,那便是一眼就知道对方是哪一路人,该怎么接话了。

她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比之刚刚有着更加灿烂的笑容走到后方的酒窖之中。

“几位是来自米德加尔特吗?”老板娘将刚刚取出的酒倒在了四位男子面前的杯中。

为首的男子笑了笑,但是不难听出他语言之中的谨慎:“老板娘眼光真是毒辣,不知是怎么看穿我们来历的?”

红色的酒在白色的酒杯中缓缓流动,像是柔滑的绸缎一般闪耀着迷人的色泽,老板娘眉眼微动,轻声笑道:“几位衣服华贵,打扮不同于蒙塔瑞尔的人,一看便知道是来自大城市的有身份的人。”

几人闻言,除了为首的男子,其余三人皆哈哈大笑起来,气氛开始活跃,三人随即将老板娘刚刚倒下的酒一饮而尽。

“好酒!”一位壮汉惊呼道。

老板娘眼中笑意更甚,搭着为首的男子肩膀答道:“这是我店子里的招牌,‘蔷薇洒泪’。”

说罢她抬起手来,将面前的三个酒杯再倒得满满的,三位壮汉到了兴头上,那为首的男子为了助兴也难免多喝了几杯。

一边的约瑟队长仍旧是和手下在说着些什么,那四个人兴致正好,都已经不需要老板娘在一边添酒,自己拿着酒瓶便牛饮起来。

“多喝点吧,这酒可是又贵又醉人。”老板娘坐在一边的角落里看着已经有些口齿不清的几人,低下头来狡猾地笑了笑。

果然不过多时,那几人便已都醉倒在桌子上,只剩下为首的那个人还坐着。不过他也是眼神迷离,瘫在椅子上像是一滩烂泥一样。

“客人,你们还是上去睡吧,我这就替你们找个房间。”老板娘的脸上堆满了诚恳。

那为首的男子还想要说什么,却被老板娘抢先一步用话堵住了:“待会儿那两人回来,我悄悄地通知你们一声就是了。不过需要你们多付点酒钱、”

那男子本来眼中还有些不情愿,但听到“多付点酒钱”的时候,眼神忽然就安定下来。看来眼前的女子是个精明的商人,不过掉进了钱眼儿了,但就是掉进钱眼儿里的人,用最简单的方式就可以放心地买通了。于是他笑着点了点头。

带刺蔷薇酒馆再次恢复了平静,又只剩下了老板娘,以及有些昏昏欲睡的约瑟队长及其手下,他们三人今晚在此守夜,明早才会离开。毕竟昨天这里才被强盗光顾,难免怕有强盗的同伙发现同伴消失之后,找上门来。

晚些时候门外响起了说话声,刚刚还有些睡眼惺忪的老板娘听到声音立刻清醒了过来,她看向门口,果然看见两个身影走进了门来。

老板娘快步走上去,示意二人小声。然后道:“有几个来自米德加尔特的人来问了关于你们的事情,一行四个人,那为首的男子很是不好对付的样子。”

刚刚归来的尼奥和罗赛闻言有些惊讶地对视了一眼,但是眼神之中并没有慌张,他们知道肖恩总归会追上来,那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二人心中已经有了准备。

“他们现在在哪儿?”尼奥轻声问道。

老板娘望了望背后的楼梯,然后道:“我怕他们是来找你们麻烦的,于是把他们灌醉了,现在都在楼上睡着,我说等你们回来了便去通知他们的。”

尼奥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谢谢您为我们所做的这些,他是我的舅舅,但是他现在只想要我身上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他是很危险的人,我想……我们现在不得不离开了。”

一边的罗赛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们快上去收拾东西,早些走吧。”老板娘果断地叮嘱道。

尼奥心中有些感动,虽然刚刚和老板娘才相识两天,但是自己不仅从她的口中得知了父亲的消息,现在她还这般帮助自己,从前也有许多人对自己好,但是他们都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一些东西,老板娘却不大一样。

尼奥走上前去给了老板娘一个拥抱,老板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叮嘱道:“快些走吧,日后再回蒙塔瑞尔还会有相见的时候。以后叫我罗莎吧!”

罗赛仍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过他的眼中有一丝动容,像是春天苏醒过来的湖泊,在一片温暖的春光之中慢慢融化开来。

星空一片宁静,蒙塔瑞尔的大街小巷像是冬日结冰的河流一般,在深夜之中停止了流动和喧嚣。四处零散的灯火之中带刺蔷薇酒馆门前的灯并不怎么显眼,但是灯火之下有两位少年挥着手,还有一位面带笑容的女子站在门外,这个场景变成无名之夜里永恒的灯火,静静地闪耀着,一寸一寸零散而温暖地照亮了整个世界。

“再见了!罗莎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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