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无辜的弟子,多少逝去的灵魂。巨名在龙灵山顶微闭双眼,轻抚琴弦,幽静而文雅,仿佛慰藉着亡灵。
“名儿!吩咐弟子下山可是你所为之?”容满打破这番动情的忧伤,问道。
巨名停止抚琴,没有否认的点了一下头,说:“明明知道是以卵击石,又何必白白送死呢?”
“话虽如此,但我速龙门乃是练武修仙之地,岂惧生死?如果外敌来袭,又要逃之,避之吗?”容满问道。
“可是我速龙门还有很多只是单纯的习武之人,他们不曾有修仙之意,是有家室之人,他们的亲人该如何承受他们的离世?”巨名说道。
“凡事皆有因果,他们的牺牲并不代表此生的陨落……”
“师傅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想牺牲呢?”还没等容满说完,巨名便轻声细语的打断了容满的话,紧闭双目,抚琴而奏之,只是这次的琴声稍快,仿似多了一分埋怨。
容满见此,竟哑口无言,他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叹了口气说道:“你替你师叔疗伤吧,我与言儿回速龙门!”说完,便佛袖而去。
容满去,琴音止。巨名望着面前的龙塔,摇了摇头,心里默念道:是正亦是邪,都是因你而起。他好像是在龙塔说话,却又好像在对龙塔里的栾锦说话……
山底下,清水用法术护住魁祭的身体,将其放入净水池中,入睡的刹那,一缕缕黑烟从魁祭的身体里窜了出来,被吞噬在净水池里,这些到底是何物,清水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清水用法术护住了魁祭的身体,使魁祭即使是在水里也能自由呼吸,但清水很快发现,魁祭由于没有真气护身,谷底奇寒很快让魁祭的衣衫开始结冰,清水只好跳入池中除去魁祭的衣衫。
刚扒开魁祭的衣衫,只见魁祭的胸口处,仿佛有一个黑洞,不断的往外冒着黑烟,溶解在了净水池中。正当清水疑惑这到底是什么的时候,魁祭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清水的身影印入了魁祭的眼眸,还没有完全清醒的他,微启双唇,好像想说什么,可是此时的魁祭想在水里开口说话谈何容易。
清水看魁祭好像想说什么,立马将他拉起浮在水面,她揪着还没有完全脱去的魁祭的衫领急切的问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要告诉我师傅在哪里?”
魁祭无力的任由清水摇晃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清水努力控制情绪,静下心来:“你想说什么?”
“你……”魁祭用微弱的气息说道,“叫什么?”说完便无力的向清水身上倒了过去,清水顺势将魁祭扶入怀中。
“师兄,清水喊(叫)我们带(到)谷底切(去)找她,我们啷个切嘛(怎么去啊),那点楞个深(那里这么深),还是禁地?”第五信问着在旁边床上的靳储。
“我也在想这事呢?他明明知道我们不能去那里,还说到谷底找她,为什么呢?”靳储若有所思的答道。他躺在床上还习惯性的左手拖着右手,把右手大拇指放在下嘴唇上,思考着……难道清水是让我们找栾锦上仙?靳储突然灵机一动。他们四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谷底。
“我明白了!”靳储突然叫喊着从床上一跃而起。第五信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明所以。靳储赶紧解释道:“清水是让咱们带栾锦上仙去谷底找她呢!”
“啊?”第五信还是不明白,怎么又扯到栾锦上仙了?
“哎呀,你这只死乌鸦,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就可以了!”靳储得意的调谑着第五信。
第五信摸了摸头,好像靳储说道也有道理,只要知道就好了。
“师兄,你看!”第五信,拿出一块玉佩,在靳储面前晃了晃,说道。
“这是什么玩意儿?”靳储问道,他显然没太看清楚,这是块玉佩。
“一块玉佩而已!”第五信将玉佩塞到靳储手中,说:“我看勒(这)玉佩挺精致的,所以豆(就)捡回来了!”
“捡回来?”靳储惊讶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捡的,哪里捡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今天清水走了以后撒!我看到地上有块玉佩豆(就)捡起来了!不捡白不捡嘛,反正又没得人要!”第五信答道。
“你猪啊!这肯定是有人掉的,谁会无端端的在地上放块玉佩啊!”靳储敲了敲第五信的脑袋说道。
“我晓得是有人掉的!”第五信委屈的揉了揉被靳储打疼的脑袋,辩解道,“关键是当时楞个(那么)乱,我啷个(怎么)晓得是哪个掉的也?万一……万一勒(这)玉佩的主人已经不在了呢?”
“你小子?原来还贪财啊,嗯?”靳储说道。
“我要是贪财,我豆(就)不得给你看了嘛,我只是觉得可惜了嘛!”第五信说道。
“好吧!”靳储坏坏的一笑,将玉佩挂入腰间,说道,“没收!”
“哎……师兄,不对哦!勒(这)是我捡的,你为撒子(为什么)要没收也?”第五信连忙说道。
“瞧你那紧张的样子!还说你不贪财?”说完,随即取下玉佩还给了第五信,吩咐着第五信去找栾锦上仙。
“师傅!外面有两名弟子想要见你!”索一言对正在打坐修炼的容满禀报道。
“嗯!”容满睁开眼睛缓缓的说道,“叫他们进来吧!”
靳储和第五信一见到容满便作礼道:“参见掌门!”
“是你们两个?”容满见到靳储和第五信有些意外的说道,“来找我是为何事啊?”
其实容满挺喜欢他俩的,本来他叫卜诺子帮忙,只是想试探一下清水的秉性如何,谁知道这两人却是和卜诺子拼命纠缠,还伤了卜诺子的……更难得的是这俩人皆有着大义,能甘愿牺牲啊!
“掌门!”靳储说道,“其实我们是来找栾锦上仙的!”
“哦?你们二人找我师兄又是为了何事?”容满有些奇怪的问道。
“额……是有点私事……”靳储吱唔道。
“私事?”看靳储有点吞吞吐吐,想必是不太想说,容满便不再多问。他解释道:“不管是私事还是其他事也好?你们相见栾锦上仙恐怕……”容满欲言又止。
“恐怕……什么……”靳储小心的追问道。
“哎!”容满叹了口气,答道,“栾锦上仙现在身受重伤,在龙塔里闭关疗伤,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出不了关了!你们想见他,恐怕得等上一段时日了!”
“栾锦上仙受伤了?”第五信惊讶道。
“掌门,上仙怎么会受伤呢?”靳储也问道。
在靳储和第五信的心中,栾锦可是相当的厉害了,他总是来去如疾风。谁会将他打成重伤呢。难道是……靳储心里一紧,他突然想起满脸血迹斑斑的魁祭,据说当年魁祭是差点被栾锦一掌打得魂飞魄散,从而下落不明,难道,是魁祭将栾锦打伤的?魁祭是回来复仇的吗?
“对了掌门,我昨天有看见魁祭上仙。但是,看他样子,他好像也受伤了,他还好吧?”第五信忽然想起昨日见到的魁祭,便向容满问道。
死乌鸦,真身哪壶不开提哪壶。靳储心里暗骂着第五信。
“你见过魁祭?”容满问道。
“是啊!昨天我看到她和清水在一起。清水还让我和靳师兄……”第五信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便停止了说话。魁祭上仙是被清水带着的。但清水是让我们到谷底去找她啊。
“她让你们做什么?”容满问道。
“额……”第五信,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是好。靳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是掌门,不好骗啊。
“你且如实说来便是!”
“是!”掌门都开口了,第五信只有遵命如实相告,“清水让我们到龙灵山底切(去)找她!”
“她可是和魁祭在一起?”容满问道。
“是的!清水是带起(着)魁祭上仙一起走的。”第五信答道。
“你们所说的私事,就是去找栾锦上仙去谷底?”容满思考了一会问道。
靳储和第五信互相看了看,不敢吱声。
“你们不说话,就说明是了!”容满捋了捋胡子说道,“但是,你们为何会想叫栾锦去谷底?”
靳储和第五信二人更是被问得不敢说话。容满见二人的紧张样,不忍心再逼问下去,便说:“罢了,你二人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