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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二次入狱

乔天靖回头去看,只见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努力帮他将车子推上高坡,等到了平地后,他将车子停下来,连声道谢。

那女孩笑着道:“不用谢,大叔,这么差的天气也还出来做生意啊?”然后回头对那男孩道,“梁宣,我就告诉你肯定能买到吃的吧!”

那男孩苦笑了下,道:“我是真没想到这样的天气还会有人肯出来。”

两人走到乔天靖的身边,看了看他的车了冒着热气的蒸笼,道:“大叔,你这卖的是什么啊?”

乔天靖非常感谢两人,虽然萍水相逢,他们肯帮他一把,又谢了几声,道:“是包子!准备过去美*学校旁卖!”

那两人一听,乐道:“这么巧,我们就是美*学校的学生!怎么卖的,多钱一个?”

“五毛!”乔天靖打开蒸笼,只觉一阵热气冲面而来,白白的烟雾冲入空中,又慢慢散去。他从中拿了四个,递给两人道,“谢谢你们,这是给你们,不要钱!”

“不要钱?”那叫梁宣的男孩诡秘地一笑,“好,既然不要钱一人给我们五个!”

那女孩拍了下他,瞪了他一眼。

梁宣取出钱包,道:“你做生意也不容易,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差的天气也还出来,不收钱肯定是不行!这是五块钱,给我们十个包子!都什么馅的?”

“闻着挺香的!”那女孩将脸凑到包子的热气上闻了下。

乔天靖介绍道:“这是白菜猪肉的,这是韭菜鸡蛋的,这是香菇的,还有那些是甜的,豆沙的,就只有这四种了,你们要哪些?”

“一样两个吧!香菇的和韭菜的各要四个!”那女孩跟那男孩商量后道。

乔天靖将包子给两人装好,却没有接他们的钱,道:“这也算一点心意,刚才如果不是你们两个帮我,我可能爬不上这个高坡呢!”

那男孩犹疑着,那女孩从他手中夺过那五块钱,塞给乔天靖,道:“我们本来就是要买你的东西吃,帮不帮忙都是要买!你们做小生意也不容易,如果真想感谢我们,也行,等有天你做大了,开了饭馆,我们去吃免费就行了!”说着,笑了起来,吃了一口那韭菜鸡蛋的包子,“挺香的,这包子皮好像跟别人的不一样!”

那叫梁宣的男孩拉了下她道:“走吧,再晚讲座就要开始了,陈教授可不喜欢有人迟到!”说着,提着那包子,拉着那女孩便离开了。

乔天靖望着他们,呆呆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将五块钱收好,笼屉收拾好,便骑车子往摆摊的地方去。

美*学校,位于中*横路,相对于其他学校所处的位置略显偏僻,此地离最近的北*村也有二三十分钟的路程。乔天靖选择在这个地方,一是此地虽然略有些远,肯定摆摊的也比较少,竞争相对会少一点,能多卖一些,二是因为比较偏,此地属于没管治的地方,虽然每所学校都有保卫处,但仅限于学校内的安全问题,对于像乔天靖这种谋生的人来说,他们基本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进入学校内,基本不会去强行驱离。乔天靖如此思索着,今天可能会多卖一点,尽快卖完,早些回去。虽然眼有恶疾,但还没有到美*学校,他就远远的看到似乎前方比较热闹,也隐约听到有小贩叫卖的声音。他努力骑着车子,赶到摆摊的地方才发现,原来看中此地的原不止于他一人。这里已经有四个小贩在叫卖,或是炒板栗,或是羊肉串,或是热干面和凉皮,另外一个卖的比较杂乱,是书和日常用品之类。天气虽然依旧飘着蒙蒙的细雨,但里面的学生也依旧不忘吃货的习惯。

乔天靖不去多看他们,找了个略显干净的地方停下来,将已经准备好的横布条挂起,上面用正楷书写着:“包子伍毛壹个!”他刚挂好,停下来,旁边就有许多学生睁尖看到,走过来询问包子肉馅,怎么售卖之类。初时几个学生,只是买一两个尝尝,后觉得不错,都多买一些,有些打包回去说是给宿舍的朋友吃,有些直接吃起来,边吃边道:“到时一起付账!”

乔天靖没有想到他的包子会这么受欢迎,没多久,他的包子已经卖空两笼,因为他知道这里略显偏僻,他和邓敏只是准备了四笼包子,每笼五十个,他心里盘算着,明天要不要多包一些再过来这边。如此思索着,其中一位学生买包子时,突然道:“大叔,天这么黑,你怎么还戴个墨镜啊!”语气里似乎在嘲笑乔天靖古怪。乔天靖只是搪塞了一句“这样的天气,眼睛很不舒服”之类的话。

学生不多的时候,旁边那位卖炒板栗的人,道:“你是新来吧,以前没见过你来这边?”

乔天靖应道:“嗯。原来那个地方要进行市容整治,不让去了,我就到这边来看看生意会怎么样!”

那人道:“我闻着你包子挺香的,也给我来两个尝尝!”说完,从身上摸出一块钱递给乔天靖。

乔天靖根据他的要求,拿了两个肉包给他。

那人道:“个儿挺大!”嚼了几口道,“是挺香的,难怪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卖了那么多!”

乔天靖从他的口中得知,原来他们也不是附近的人,从较远的地方来这里,那边也在进行市容的整治,不允许有人摆小摊。其实,刚开始做小生意之前,他曾抱怨过,但回想起以前的事,觉得他们这样做并没有不妥之处,他们只是想给大家营造一种清洁舒适的生活氛围。渐渐地,他也习惯了在不同地方进行更换。为了养家糊口,也为生活所迫。他有时觉得自己是很不幸的人,似乎上天的垂赐从来没有降临过他的身上,有时,又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人,当走投无路的时候,总会有人来帮忙。他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一阵刺骨的疼痛,从右手传遍传身,他也知道这是老毛病,每当阴雨天,那残疾的右臂就会隐隐作痛,锥心刺骨。他努力忍受着,头上一阵阵冒冷汗。旁边一买包子的学生叫了他很多次,他才反应过来。那学生心有埋怨地道:“态度这么差,怎么做生意的!”不满地取了包子走开了。

人少的时候,他取出毛巾,摘下眼镜,擦拭额头的汗水。旁边那卖炒板栗的看了他几眼,吞吞吐吐地道:“兄弟,你的眼睛?”

乔天靖赶紧又戴上,苦笑了下,没有说话。

旁边卖杂货的一男一女较年轻二三十岁,他们也瞧见了,相互低语了几声,然后那女的走过来,笑道:“闻着你包子是挺香,也给我们六个!在这里,吃他们学校食堂的饭也吃腻了,换换口味!”她吃过一个嚼了几口,道,“还真别说,你的包子皮跟别人的好不一样!”

乔天靖敷衍了几句。

跟他们聊天才知道,那卖杂货的一男一女是情侣,男的叫周天民,女的叫王玲,两人是广东潮汕人,初中未毕业便出来谋生计,没有学历,什么也不会,但潮汕人身体里流淌着祖辈传下来的做生意的基因。以前,他们在别的工厂上班打工,前一段时间便辞了工作,摆起了地摊,说,他们每天摆摊的收入远远高于帮人打工的收入。累是累点,但比较自由!

那卖凉皮热干面的来自湖北,做的正宗的武汉热干面。虽说美*学校也有许多外地学生,但因为广州本就以白饭为主食,因此生意挺一般。

他们聊了很久,那卖炒板栗的又问起乔天靖残疾的来历,乔天靖苦笑了下道:“从小得了一场大病,家里没钱救治,从此落下了病根。不过,我很看得开,老既然已经让我这样,但我绝不会认命。”

以前每到一个新地方,乔天靖总会受到排斥,似乎他的到来,抢了这些人的饭碗,但眼前的这些人却让他觉得有些温馨,似乎他们不但不排挤他,还很照顾。包子还剩下四五个的时候,那卖烤串的直接全收了,道:“兄弟,现在天气不好,你身体也不好,赶紧回去吧!”乔天靖挺感激他们!

乔天靖一回到家,便高兴地道:“敏,你知道吗,那个地方摆摊的比较少,我们的包子卖得比较快,还有那……”他本来想将摆摊的经历都一咕脑地全告诉邓敏,突然注意到邓敏神情恍惚,哭哭啼啼。他一愣,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走过去,道,“敏,你怎么了?”

邓敏抹了下眼泪,望着乔天靖好长时间,她努力咬着嘴唇,半天才道:“天靖,这孩子我们不要了吧!”

此语一出,乔天靖脑袋嗡地一声,脸刷地阴沉下来,道:“敏你说什么,什么不要了!为什么不要了!”他奔过去,一把将邓敏怀里的尘法抢过来。只见尘尘脸红红的,双眼紧闭着,似乎陶醉在孩童的梦乡里。可是他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忙用脸去拭尘尘的额头,刚一接触,猛地又离开,像是被烫到一般。他声音都有些打颤,望着尘尘,道,“他又发烧了?走,去医院!”

邓敏没有起身的意思,道:“天靖,我们……我们没有钱了!”

乔天靖道:“我今天刚卖包了,有一百多块,先去医院看看,实在不够……我再想其他办法!”

邓敏也只得收拾东西,准备去医院,边道:“这就是报应,是我作的孽!”

乔天靖生气地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去收拾东西去医院!”

乔天靖取过刚放好的卖包子的车子,带了几床被子放上面,让邓敏抱着尘尘,急急地赶往最近的医院。

一到医院,乔天靖对邓敏道:“你先去挂号,我去……找朋友借点钱!”说完,不待邓敏说话,他看了几眼尘尘便急急地离开了。

因为时间已经很晚,尘尘病情较严重,护士建议邓敏挂急诊,值班的医生过来看了尘尘的病情,又看了以前的病历后,道:“这孩子病这么长时间了?”他又将病历仔细看了几遍,又简单检查了下尘尘的体征,道,“你先去做几项检查!我让护士给孩子打一针,先将烧退去!这样下去,孩子恐怕脑子会烧坏的!”

邓敏听后,道:“大夫,孩子还有救吗?”

那医生看了邓敏几眼,道:“孩子这病你也知道现在我们治不了,不过大医院应该可以,要除根我们是无能为力,不过现在重要的是先让孩子的病情稳定!你先去打针吧!”

邓敏又道:“大夫,检查打针……要花多少钱?”

那医生又看了看邓敏,道:“四五百吧,现在关键是先让孩子的病情稳定!”

邓敏眼含泪水望着孩子,谢了那大夫,拿着病历卡出来!她没有去护士站,而是走到走廊里,坐下,默默地流泪。

没多久,乔天靖急急地喘着气,从外面回来,他一见邓敏呆呆地坐着,道:“怎么了?医生没在吗?”

邓敏抚摸着孩子,道:“天靖,这孩子我们……不要了吧!”

“你胡说什么?!”乔天靖将孩子抱过来,又拿过邓敏手里的病历卡,看后道,“才四五百块,不多!走!”说着,抱起孩子,领着邓敏到护士站。

值班护士将两个领到急诊室,让乔天靖将尘尘放在一张病床上,看完医生病历卡,然后回去医护站取药,然后叮嘱道:“你先去收费处缴费吧,我马上就为孩子扎针!”她望了乔天靖好久,才道,“先生,我看你脸色很差,是不是也不舒服?”

邓敏这时也才注意到,乔天靖脸色极为惨白,她也深知乔天靖的旧疾,便安慰道:“天靖,你也不要太累着了!现在天气这么差,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乔天靖道:“孩子要紧,我没事!……收费处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他让邓敏照看着孩子,自己去收费处缴费。

两人忙活了一夜,尘尘的病情总算稳定了下来,烧也慢慢退去。自始至终,尘尘没有哭一声,起初两人以为小家伙烧傻了,呆退烧后,尘尘对着两人笑,两人不禁感叹说这孩子将来绝非普通人,有着一种难以言诉的隐忍与坚强。

两人回到住处,天已经蒙蒙亮,乔天靖打了个哈欠,道:“你先去睡会儿吧,今天你啥都不用做了,就照顾好尘尘就行了!”

邓敏望着乔天靖,心内一阵阵酸楚上涌,眼前的人犹如那卡西莫多一样,虽然样貌丑陋,却有着一颗慈善的心。有时,她感叹如果时光可以回溯到他们初识的时候,或许人生的轨迹会向另外一种方向发展。她摸了摸眼泪,道:“你累了一夜,还是我来吧,你去睡会儿!反正尘尘吃了药也睡着了!你现在脸色这么差,我给你弄些吃的!”

乔天靖再三争执不过,连打了几个哈欠,道:“人老了,身体越来越差了!你别累着了,面皮昨天弄的还有很多,你弄好肉馅,等我一起来包!”他走到床边,看了看熟睡的尘尘,笑道,“这小家伙折腾了我们一夜,她倒睡得挺香!”他简单收拾了下床铺,一躺下便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他简单梳洗了下,看了看邓敏已经将包子蒸笼蒸好,便收拾了下,让邓敏安心照顾尘尘,又骑车到美*学校摆摊。路过昨夜那高坡时,他便绕了个圈从旁边不甚陡峭的地方过去,虽然多绕了半个小时,但省了不少力气。到地方时,其他几位已经在那里开始叫卖,见他来到,相互寒暄了几句。生意还像昨晚一样,不到七点,他的包子已经售完,他便收拾了摊子,跟那向人告别。旁边卖炒板栗的老陈道:“你生意这么好,怎么不多做点?”

乔天靖笑道:“做多了,拿不完!每天能卖这么六七笼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如此,并无大福大贵,但求幸福久安。乔天靖并不指望能通过卖包子发大财,能养活他们三人,已经知足,他并没有那么大的功利之心。回到家,邓敏正哄着尘尘玩,见他回来,道:“生意这么好啊?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多做点!”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便做面皮,制馅,包包子。做了两个蒸笼,十笼包子!赶到美*学校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刚好学生下课。两人便收拾好地方,张罗起来。生意依旧挺红火!两人乐开了花儿,因为他们摆摊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生意。他们从那些学生嘴里得知,原来他们食堂的饭菜做的很差,学校学生会已经跟学校领导商量了好多次,但都无果。两人笑着,道:“有空多光顾光顾我们的生意就行,如果宿舍的同学也喜欢吃,也推荐推荐!”不到一点钟已经卖了四笼。

周天民他们二人见他们生意这么好,也有些羡慕,道:“乔大哥,你们包子做这么香,生意这么好,怎么不考虑开个包子馆啊?”

邓敏笑道:“等我们攒够了钱,就开!谢谢你们这几天照顾天靖啊,这几个包子送给你们的,不要钱!”她包了几个包子给周天民和老陈他们。

人少,闲聊起来,老陈道:“老乔,我问句不当问的话!你……你跟这位姑娘真是两口子?”

乔天靖还没说话,邓敏接道:“是啊,这是我男人,我们还有个女儿叫尘尘,这几天她身体不好,没带过来!”

王玲拍了拍周天民,道:“看见没,这才叫真爱!以后,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也会像这位姐姐一样,牢牢跟你一辈子!”

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买包子的学生也都用羡慕的眼光望着两人。

乔天靖低声对邓敏,道:“你以后别这样跟人说……”

“不!我偏不!我偏要说,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邓敏笑着打断乔天靖的话。

乔天靖冷笑了声,道:“懒得理你!”

周天民道:“对了,乔大哥,你在这里摆摊,跟雄哥打招呼了吗?”

乔天靖不明所以地,道:“什么雄哥?打什么招呼?”他看了看邓敏,两人都不明白周天民的意思。

老陈接口道:“怎么?老乔,不是雄哥让你来的啊?”

乔天靖不解地道:“老陈,你们说的雄哥是什么人啊?”

卖热干面的冯姐道:“你没跟雄哥打招呼啊?你这几天赶紧去找找去吧,不然,怕你在这里摆摊不安生!”

邓敏应道:“这里摆摊不是没人管的吗?”

老陈道:“说是这样说。不过,雄哥也不是无情之人,我觉得他看你们这样的情形,没准不计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告诉乔天靖和邓敏怎么样去找雄哥。该怎么样说。从他们口中,他们才知道,原来这里并非像他们现在看到的这样安静。以前,每过一段时间,美*学校的学生总会被偷被抢,学校的保安处也加强了管理,但因为许多学生都是在学校附近,他们人手也没有那么多,学校就提醒学生晚上尽量少外出,或者结伴出去,少在偏僻的地方逗留。后来,雄哥带了一批人来这里,自愿保学生的安全,与学校达成协议,学校支付一定的酬劳给他们。他们以防有不安分的人过来寻事,因此对来这里做小生意的人,都仔细盘问调查。

乔天靖听众人如此说,心内道,从来没想到广州原来还有这样的地方。这雄哥这样的人,倒像是小说见义勇为的大侠。他与邓敏商量,第二天准备去拜访下这位雄哥,带些“重礼”——用这几天卖包子的钱财,加上上次为尘尘治病余下的钱。

虽然像前几天一样,包子很快卖完了,但两人却没有前几天那么高兴,都忧心忡忡,心内盘算着见雄哥的事。他们刚回到住处,就听见那里吵吵嚷嚷,闹哄哄,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忙赶过去。

只见人身着极为时尚的年轻人,正大吵大骂着,跟杨嫂争论着什么事情。

两人挤到跟前,一眼便认出此人来。邓敏没好气地走过去,吼道:“李帅,你来干什么?”

乔天靖走到杨嫂的身边,接过被吵得哭闹的尘尘,哄着她,道:“杨嫂,发生什么事!”

杨嫂依旧在气头上,火气很大,怒道:“这人不知道是谁,一来就要抢孩子……天底下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李帅冷笑几声,道:“我来要回自己的孩子,关**的什么事!……邓敏,我今天来不为别的,就是要回我的孩子!”

邓敏一听,稍一愣,旋即也怒道:“你要你的孩子?你拿走我全部的钱,一声不吭扔下我们……现在想要回孩子,哼,这孩子不是你的!”然后,她也走到乔天靖的身边,哄哭闹的尘尘。

李帅指着乔天靖,道:“邓敏,这孩子不是我的,难道是这个瞎子的?你少骗我!今天,我一定要带走我的孩子,你瞧瞧,你瞧瞧你现在住的什么破地方,有能力照顾好孩子吗?”

邓敏吼道:“我现在怎么了?我现在怎么了?现在虽然住的条件差一点,但也总比你强。孩子给你,她一辈子就完了!你说这孩子是你的,你有尽过一点做父亲的责任吗?她出生到现在,你死到哪儿去了?现在知道要回孩子了!……”

李帅不听邓敏言语,过来又要抢孩子,邓敏和杨嫂忙护着乔天靖保护孩子。

杨嫂吼道:“看你穿得人模狗样的,滚一边去,孩子不能给你!”

李帅火道:“**的,你跟我媳妇说我们家的事,你妈的算哪根葱!”他一把将杨嫂和邓敏推到一边,就要抢乔天靖手里的孩子。

乔天靖忙躲到一边,此时也道:“李帅,尘尘不能给你,她这几天生病还没好!等孩子病好一点,再说!”

邓敏爬起来,扯住李帅,对乔天靖道:“天靖,抱着孩子快走!”

杨嫂也爬起来,扯住李帅,道:“大兄弟,快走!”

他们的吵闹声,惊动了附近租房住的人,许多人都围拢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李帅见势头不好,思想着要赶快将孩子抢走,便左一脚右一手的将邓敏和杨嫂踢开,过来抢孩子。

乔天靖见邓敏和杨嫂被李帅打倒在地,有点不放心,可是又没办法上去帮忙,只得道:“敏,杨嫂,你们小心点!”

邓敏哭着,吼道:“王八蛋!我跟你拼了!”使尽全身力气,将李帅推倒在地。

不意,旁边有个垃圾桶,李帅直接撞了上去,额头擦出很大一条疤,血瞬间染红了半边脸。

李帅怒火中烧,道:“妈的,老子弄死你们!”爬起来,一把扯住邓敏的头发,就往墙上去撞。

乔天靖见情势不对,忙也上去抓李帅,被李帅一把推倒一边,撞倒在地,他因为右手伤残,没办法用力,站立不稳,手里的孩子也摔在地上。

杨嫂见状,忙过去抱起尘尘。

围观的人似乎看清了这几人的情况,都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数落起来,道:“小心伤着孩子!”“不能这样闹!”“有这么不讲理的吗?”有几个年轻人,便也上来拉住李帅、邓敏和杨嫂,防止他们再打闹下去。

房东领着三个民警过来,道:“都住手!这成什么样子!”

众人见有民警过来,也都住了手。李帅用手抹着额头的伤口。

民警见状,吼道:“你们干什么?不想活了?都给我带走!”

众人想理论,民警见有人受伤流血,也不听众人言语,直接要将四人拉走。

乔天靖站起身,道:“警察,这事不关她们的事,都是我!要抓抓我!”

邓敏依旧哭着道:“要抓抓他!”她一指李帅,“这个王八蛋,抓了去枪毙!”

民警道:“少废话,到派出所去说!”

乔天靖见难以说服警察,便又道:“警察,她是来劝架的,不关她的事!”他指了指杨嫂。

民警见杨嫂抱着孩子,看了看,道:“真不关她的事?”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道:“她是来劝架的!”“她在一边抱着孩子,没打架!”“她又没有长着六只手,怎么打啊!”

民警听众人如此说,便也不再过多问,直接将乔天靖、李帅和邓敏拉走,道:“走走!跟派出所去说。”

乔天靖和邓敏对杨嫂道:“我们没事,杨嫂,你先帮照顾着孩子。”

盖颖回到广州,第一时间并没有回警局去报道,而是赶到祁容家。季国涛正在楼下看报纸,一见她来,便急急站起来,迎上去,道:“颖,你回来了?找那人找到了吗?”

盖颖道:“找是找到了,能不能治小容的病我也不知道,那里很多人都在求他治病,因为局里有事,我就提前赶回来了!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我还过去!”

季国涛将她领到祁容的房间,只见祁容呆呆了坐着,一动不动!像之前一样,病情并无大的改善。季国涛道:“真有这人?那……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盖颖想了一会儿,道,“陆一尘是吧?他在那里求那人呢,我就提前回来了!……叔叔,小容没事我就放心了,你也别担心了,等我们将那人请回来,说不定就真治好小容的病!……我先回局里了,晚上我再过来!”

她一出祁容家,不禁自语自骂道:“我刚才说了什么!怎么替那混蛋开脱!”思索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赶回警局。

刘永将盖颖叫到办公室,道:“盖颖,我问你,是不是陆一尘被跟丢了?”

盖颖一愣,因为她并没有将陆一尘走丢的事告诉局里,刘永怎么会知道。

刘永见盖颖一脸的愕然,有些生气地道:“当初我就说这陆一尘绝不是一般的罪犯!他不但接受过高等教育,而且极富心计!”他从桌上拿出一些文件递给盖颖,“这是我们前几天拍到的照片!”

盖颖拿起去看,只见照片里一人身形与陆一尘极其相似,衣着一模一样,戴着墨镜,正跟一人低语着什么,手里拿着一皮箱,似乎在做什么交易。因为照片距离太远,看不真切。她道:“刘队,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刘永冷哼了一声,“此人利用自己以前的社会影响力,托关系让人帮他保释出去,然后偷偷与绑匪私下密谋交易。我已经向上面汇报,准备发布通缉令,全国通缉陆一尘!”

盖颖仔细看那照片的拍摄时间,正好是陆一尘第一次不见的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她思索着那几天的经历:陆一尘故意走掉,第二天便回到广州做案,之后又赶忙赶回拉萨,第三天下午出现,让她误以为他真的在寻找她,这样可以洗脱他不在场的嫌疑。她不禁笑自己做警察这么久,竟然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她不禁暗道:“陆一尘啊陆一尘,好个高明的手段,我一定非亲手抓到你不可!”

她又将陆一尘曾经去过的地方,又找了几遍,依旧没有任何的线索。她到英风去看,英风已经关门歇业,她又到陈凤琳家里去找陈凤琳了解情形,此时陈凤琳去医院照顾陈智宇并不在家,她又赶去医院。

陈凤琳见盖颖赶来,便走出病房,道:“盖警官,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消息?”

盖颖道:“我过来就是想向你们多了解下关于陆一尘这个人!”

“他?”陈凤琳冷笑了几声,道,“他有什么好聊的!如果冰冰不是被她绑架,一定也是他幕后指使。”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盖颖问道。

陈凤琳没有答话,转而道:“盖警官,你如果不是来告诉我们关于冰冰被绑架的新的进展,恕我不能奉陪。”说着,便转身要进病房。

盖颖道:“陈总,我最近将陈冰案仔细又看了一遍,心里有几个疑问,想请教下陈总?”

陈凤琳见盖颖神情异样,道:“什么疑问?”

盖颖看了看周围,将陈凤琳领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才道:“英风因为陈冰案受牵连倒闭,陈冰同性恋这件事真有这么大影响力?第二,陆一尘到底跟你们是什么关系,如果我没有估错,陆霜云,也就是陈冰的母亲是陆一尘的亲姐姐,对不对?第三,陈冰被绑架这件事背后是不是有更大的阴谋?我觉得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只是巧合。”

陈凤琳冷眼看了盖颖几眼,道:“警官,这些都是你们份内的事,需要你们向我们解释清楚,怎么反而来问我们要结果?如果我们可以将所有事情查清,还要你们警察做什么?哼!”

盖颖道:“我只是希望陈总能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隐瞒重要的线索!”

陈凤琳不耐烦地道:“还有其他事吗?”不等盖颖回答,便转身离开了。

盖颖望着陈凤琳离开,心内不禁自问道:陆一尘啊陆一尘,你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她正思索着,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是同事程元亮的电话,便接道:“元亮,什么事?……什么被抓起来?……打架?……好,我会过去看下。”她挂断程元亮的电话,长出一口气,冷笑着摇了摇头。

“我要起诉你们,孩子是我的,凭什么不让我抚养?”李帅一到警局,将事情的始末简单说了一遍后,对邓敏和乔天靖道,“这孩子是我亲生的,流着我的血,跟你这个瞎子有什么关系?”

邓敏争辩道:“警察,这王八蛋整天吃喝嫖赌,不干正事,孩子绝不能给他。要跟着他,孩子一辈子就完了。”

办案民警张东林道:“孩子该由谁抚养,要由法院说了算,你们这样打架是违法的。”

乔天靖道:“警察,我们没想打架,是他无理取闹。一到我们住的地方,二法不说就去抢孩子,我和她也是出于自卫,害怕他伤着我们的孩子。”

“孩子是谁的?”民警张东林道。

“我的!”邓敏和李帅同时道,然后相互瞪了一眼。

“孩子的户口现在谁那里?”张东林看了看两人,问道。

“在我的户口上!”乔天靖应道。

张东林不解地看了看三人,道:“孩子是他们两个的,怎么会在你的户口上?你跟他们什么关系?”

邓敏赶紧道:“他是我老公!”

“有结婚证吗?”张东林觉得事情好混乱,冷笑着看了看三人。

“没有!因为她是未婚妈妈,怕传出去影响不好!孩子是无辜的,怕她从小受委屈就先入在了我们的名下!”乔天靖应道。

“我们最近就领结婚证了!”邓敏道,“孩子从出生一直跟着我们两个,现在还不满一岁。一直都是由我们两个照顾……警察,绝不能交给这混蛋来养!”她指了指李帅。

“孩子到底该由谁抚养,我说了也不算。但你们三人打架斗殴却是违法。一人关7天,让你们好好冷静下!”张东林道,“你的伤我晚些让人来帮你包扎下!”

“警察,我们的孩子现在还小……”

“你们打架以为是小事啊?知不知道,你们将他打得头破血流,直接可以判刑的?”张东林不耐烦地道,“我这样已经算法外开恩了!”

“关就关,怕什么!等出去后,我一定会将孩子的抚养权争取到手!”李帅道,“你们将我打伤,我要索取人身伤害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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