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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风起

黑暗一望无际。厚重的色彩填满了整个空间。深处燃起了两团幽暗的火光,慢慢开始变得闪亮,但似乎是敌不过这浓稠的黑暗,所能照亮的,也只是小小的一段距离。

黑暗里有人在呓语。

“三万年了,这阵法,困不了我,当年天道保我魂不灭,至此此天下间,何人能灭杀我,玄古不行,逍遥子不行,你苦行道人就更不行了,再有一千年,此封阵必破。”

声音有些颤抖,有些模糊,不知是不是发现自己快要脱困而出而产生的激动心里还是因为太久远的时间没有说话而忘记了音节的顿挫。

萧衍站在一处宫殿的门前,脸上的震撼愈来愈浓。宫殿早就已经残破不堪,四下斑驳,腐蚀的砂砾在地表堆了厚厚的一层。宫殿在从前必定是想象不到的富丽堂皇,各种雕满奇珍异兽的柱子断的断,残的残,四处散落着,但是从上不难看出当时的辉煌。

但是萧衍震惊的不是这宫殿的庞大无比富丽堂皇。他的视线落在将这宫殿一分为二的缝隙上。他发现,那道缝隙上竟然有他熟悉的味道。萧衍不自觉地并指成剑,依着这条纹路一斩,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萧衍却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萧衍轻步上前,发现,缝隙处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剑气的缘故而被保存的相当完好,并没有受到太多的侵蚀。萧衍伸手探进去,顿时脑海中一振,似乎在他的脑海中,有着一柄惊天之剑刹那而来,让他根本就生不起丝毫的反抗之意,手起剑落,一地分化两端。

萧衍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这是师尊的剑,从此地的情况来看,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么久远的时间,但饶是如此,师尊的剑仍然像是能够跨过时间与空间一般,瞬间携带者无上之姿斩落在我的面前。”

“原来,这便是‘我’么?”萧衍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斩出师尊的这种威势出来。

萧衍心中想着那个有着无良的师尊,脸上柔和的笑笑,原来他曾经也曾参与过此间的战斗,师尊曾经说以后定会有相见的一天,那个时候,倒是可以好好地询问一下在久远的古时,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竟然如此的惨烈。

萧衍想着一些事情,但是,突然地,他猛地抬头,望向一个方向,眼睛中锋锐之芒一闪而过,眼睛渐渐眯起来。

刚刚那个方向突然传来一股很是浓重的煞气,虽然只是刹那而过,但是那种心惊肉跳之感仍然在萧衍心中突突扰乱者他的心智。

同样的,另外一个方向,那老者也是抬头看向一个地方,脸上露出惊恐。

但是吴道子的脸上兴奋之色确实越来越浓了,因为他手中的陶片此刻已经不是一闪一闪的发着光,而是整个的射出一种虚幻一般的亮黄色光线,古朴的气息越发的浓重。他可以感受得出,此刻距离他心中感应的地方已经不足十里。

十里这个距离,在他看来,也就是转眼即到的路途,用不了几个呼吸。

“来,来,来……”像是有着阵阵呓语在他的心头响起,持续不断,这声音似乎有种魔力,可以让人止不住地前行。

吴道子的眼中露出十分明亮的贪婪的光芒,像是雪地里许久没有进食的贪狼,一双眼睛看着面前的猎物,爆射出绿油油的光。紧接着,身子爆射而出,眨眼即到。

面前是一个保存的非常完好的建筑,上面只是有着时光雕琢的痕迹,其他的一概没有。似乎,古时的战争根本就没有能够波及到它的存在。吴道子带着兴奋,带着贪婪,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慢慢走到紧闭的殿门面前,伸手附了上去。手掌下的砂砾磨檫着他的皮肤,反而让他的精神更加地兴奋起来。

手掌微微用力,却发现殿门却被他很轻易地就推开了,里面昏暗无比,浓重的霉味中带着庄重,吴道子只觉得心中有些烦闷。强行压下心中的不适应,吴道子神识四散而出,提防着是否存有不知道的风险,似乎前面一片坦途,吴道子提息走了进去。中殿并不庞大,地面上堆积着一层灰,几处侧殿各有一条道路通达。在中殿正中,有一方鼎,鼎身足有五丈之高,三个粗壮的支柱支撑着,其上纹满了各种繁杂的纹路,有光晕流转,鼎上散着青芒,给大殿平添了些许清冷的气息。

鼎上的气息渺远厚重,吴道子只一眼便发觉了其不同之处,这绝对是一座宝鼎无疑了。再看看手中的陶片,此刻有着一丝微弱的吸扯之力,像是要挣脱吴道子的手,飞向那方宝鼎。

“莫非在鼎中?”吴道子疑道。

吴道子轻身而去,然后,他看到了一双眼睛,目光如电,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脑海中,之后,他只觉得一阵眩晕,便再没有了意识,双眼中露出空洞,形如一个傀儡。

“这身体差了些。”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从鼎中传出:“不过也没关系,灵根倒也算是不错,就是走了很多歪路,现在看来,还不晚。”

一丝恐怖的煞气突然从鼎中掠起,一闪而过,吴道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本尊被囚禁了三万年,再没有了生机可言,只是,八成的神识还是停留在本尊身体中,想要突破于留下来的禁止,只凭借这微弱的修为决计不够。”

“只是这个地方,没想到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还能够有人能来,但从这身体的记忆中,似乎只是进来了一人,这对我的修为的增加,绝对不够,既然如此,不如就将之公诸于天下。”

吴道子的嘴角露出一抹寒心的笑容,随手掐诀。顿时整个空间都似乎震动起来。

而在那片荒原之上,早已经埋藏的石门再又显现,一道冲天的黄芒从上一飞冲天,一股远古的气息弥散而出,像是波浪一般,渐次传递向远方。

大魏之地,宗门林立,石门波动乍一出现,便席卷了整个大魏修真界。那黄芒并不刺眼,但是却盘亘在天空之中,久久不散。

“有至宝出世。”所有的修士的脑海中都闪现出这样的想法。

凌烟阁,一处山巅,一白袍修士正与一位老者下棋,棋路平正温和,但余力颇足,赢是早晚的事情,他对面的紫袍老者似乎是知道这一结果,倒也不急不缓。突然的,两人的眉头皆是一皱,抬头望向苍穹,正是那黄芒冲天而起之时。

“这盘棋可能老朽陪不了落尘道友了。”紫袍老者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徐落尘看了眼紫袍老者:“钱余长以为此事如何?”

钱余看着黄芒,摇了摇头:“不好说,看着阵势,定是至宝出世无疑,只是大魏之上,宗门林立,不懂可否取巧。”

徐落尘点了点头,到:“宗门之内,结丹之上弟子集结,长老出六人,我先前往,你们随后。”

钱余应诺一声,急掠而出。

“有意思,大魏似乎也确实是平静了太久了,或许这是一个开端也说不定。”徐落尘闪身而出,身影转瞬即逝,再出现时已经是十里开外,随后又是闪身而逝。

同一时间,落霞门,水云宗,一言阁,紫霄殿皆是传出了差不多的话语,各自掌门都不约而同地当先起身,向着荒原而去。

不只是宗门之修,那些散修也是振奋地鱼贯而出。

“我感觉到了,哈哈,我感觉到了,一个一个的修士正在赶来,虽然都是芥末之修,但也聊胜于无,最起码可以让这具身体突破到道境。”吴道子此刻面露疯狂,看着灰暗的空间,眼中的凌厉之芒一闪而逝。

“只是,这具身体的修为还是太弱了一些。”吴道子摇了摇头,忽然双手掐诀于胸前,指疾如风,在周身飞速点过,然后猛地一吸。空中的灵力猛然间聚集起来,随着吴道子的呼吸灌入周身的经脉之中。

吴道子丹田中的金丹此刻飞速旋转,头上的断续桥再度显现。

“不够。”吴道子嘶吼一身,口中吸力更甚。

一道道灵力有余密度太大而凝为实质,被吴道子大口吞下,丹田中的金丹之上已经布满了裂缝,似乎有着什么要从这快要碎裂的金丹中突破出来。

“结婴之法,在乎所修之路,本尊当年不过是修了三大元婴中的最次之婴,太灵元婴,也就是四色元婴,但也能够达到了道灵之境,此具身体虽然有所瑕疵,但是观其内衍,竟是用了某种献祭的秘法生生提升了自身的藏元之资,配合我的方法,我可以结出六色元婴,枯冥元婴。”吴道子继续着鲸吞似的吸纳,一边在心中盘衡,“最终之婴,除了我那个师傅似乎结出过,便再没有了人能够达到那样的层次了,毕竟,婴藏道法是为道婴,藏八色,那样已经是与资质无关了,完全是由大气运之人才可在机缘巧合之下结出。”

吴道子内视丹田,其金丹之上已经出现了一抹红芒,吴道子心中一喜,这是**,待到六色全出,我便可以破碎金丹,结出枯冥之婴。

一道道宛若洪流一般的灵力在其经脉中游走,勾连着旋转的金丹,吴道子全身的气势越来越盛,威压散出,将古殿堆积的尘埃都一扫而空。

“还是逃出了两层的神识,终究还是不够,结婴的速度太慢了,好在第一波的修士已经到了,也到了我收割的时候了。”吴道子嘴角划过一丝邪意,身子送出了古殿,向着一处疾驰而去。

“哈哈,这里竟然有着这样的一处地方,只是时间或许过去的太久了,早已风华,但是,能够遗留下来的,必定是至宝无疑。”一个修士对着同行而来的十几个修士说着,神识在地表扫来扫去。

他们已经深入,只是,走的并不是之前萧衍三人所走之路,在这空间之中,在那门内,似乎存在着时刻变换的通道,随着时间的流逝,改变着不同的方位。

这十几个人脸上都是露出兴奋之色,已经有好几个人找到了一些残破的飞剑或者其他的有些破损的法宝,其上还留着一丝道韵的波动,或许这些法宝并不能再度使用,但是上面的道韵确实可以帮助他们更深层次的理解修行的捷径。

毕竟,这些对于这些散修而言,太过稀少与珍贵。

此刻,他们都沉浸在寻找宝物的氛围当中,丝毫没有发现一个杀神正在临近。

吴道子舔了舔嘴唇,看着不远处的这群修士,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似乎嫌弃他们的修为低下,此刻他的金丹之上已经衍生除了**,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待**显现,便是一个转折点,而他所用之法,需要太多的血气,眼前这么一点,肯定远远不够,但是,一定可以稳固之前的三色。

心中打定了注意,吴道子再不掩藏,飞掠而出,在这群修士的震惊之色下,伸手一抓,顿时有一个修士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出,被其抓在手中。吴道子伸手一点这修士的眉心,在这修士的惊恐之下,破开其头,张口一吸,只不过一息的时间,这修士便告陨落,身子似乎是丢失了所有的生机与气血,慢慢干瘪。

吴道子随手一丢,看向了另外一个修士。

如法炮制,在第三个修士身陨之时,余留的修士终于是止不住的恐惧,向着四周逃窜而出。

“你们,走不掉的。”

吴道子双眼血红,舔了舔嘴唇,身子一闪而过,在一个修士面前停下,再又飞出,飞出之时,这个修士也已经华为一堆枯骨。

随着吸入的气血越多,吴道子速度更快,吸收之力更大,往往是刚一临近,这修士便告身亡,吴道子便又飞向下一个目标。

前后不过十息左右,此地再无一个活着的修士。

吴道子不满的咂咂嘴,眼神飘向了另外一处,嘴角露出笑容,身子送过去。

萧衍此时只觉得心中慌乱不堪,似乎是有着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着,但是他又不知道,只能慢慢向里挺进,倒也错过了正在大杀特杀的吴道子。

随着深入,萧衍终于有了看得上的法宝,但萧衍根本来不及去辨认其材质与威力,便放进了储物袋。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总是无法平静,总觉得一股自己难以抗拒的危险正在慢慢逼近。

这让萧衍有些歇斯底里,但又无可奈何。只能草草的提高自己前进的速度,将看得上的法宝装入储物袋。

石门外此刻有着无人相互对峙着。

“你若再如此,待到大魏中部宗门也已经前来,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那些人的嘴脸,想必你也清楚。”紫霄殿的殿主紫东此时一脸不悦地看着堵在石门门口的水云宗宗主李垣。

五个人,谁都不愿在此的其他四人有谁能够当先进去,只能如此互相牵制,而石门之前,正是水云宗宗主李垣此刻含笑看着大家。

“好说好说。”李垣打了个哈哈,却不见丝毫的让步。

一言阁的阁主是五大宗门唯一的一个女性掌门,看上去已经三十多岁,但是仍然风韵犹存,从始至终,她都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其他的四人争执,像是在看一出闹剧。

“这样吧,我们五人不分先后,先进入石门再说,在石门内封道扬镖,这总该可以了吧。”徐落尘脸上露出一丝不耐,他本就是涵养还算不错之人,此刻却也被李垣弄出了一丝火气。

“那就依徐道友所言。”

李垣似乎觉得再僵持下去,等到中央的那些人过来,自己等人或许真的只能捡拾一些残根冷汁了。

此话一出口,众人再不迟疑,李垣当先进入,倒也算是遵守承诺,在入口处等着其余四人的进入,私下里已经传音而出,让等待在外的宗门长老和弟子,在自己已进入就紧随而至。

五人一进入便被里面的沧桑之意震慑住了,好在每个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震惊,但是脚步却不停,各自选了一个方向,然后传音让各自的宗门弟子各自发展自己的机缘。

远处的吴道子,看着入口方向,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四个元婴后期,一个元婴大圆满,看来这次进入的修士倒是有些质量了。”

吴道子暗道,看了看已经慢慢演变而出的第五色,终于止不住的笑出声来:“哈哈,苦行,没想到吧,三万年之后,我苦妄又出来了,大风欲来,看这次没了玄古,你怎么呢和我斗,怎么和这天道斗。当年连玄古都败了,你又有什么凭借,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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