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6月1日，儿童节。
商店里放着欢快的儿童音乐，门口还有装扮可爱的卡通玩具，路边的树上也挂满彩灯，周围的一切都是喜气洋洋。
中国人不知是何时开始爱上这么幼稚的节日的。萧何不耐烦地在心里诅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依然是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那条信息。
每一年的每一个节日，都会收到“萧何，XX节快乐”，即使是儿童节也不例外。他知道她不是群发是刻意找机会搭讪，但就是懒得去回，心情好的时候会回过去一句“同乐”。那么多年，几乎都成了习惯。
拨出一串号码，响了好一阵才有人接。
“喂。”
噪杂的背景，带有醉气的声音，萧何从来没有听见过张青笑用这种语调说话，虽然他们平时说话的机会也很少。
“是我，你在哪？”
“萧何啊，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我在……”
张青笑的话还没有说完，萧何听见电话那头有男人的声音：“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喝酒？”
她在酒吧？萧何皱起眉头，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在哪？”
“新月酒吧。”
萧何挂掉手机，发动车子。
到新月酒吧，张青笑正在被两个男人灌酒。萧何走过去，一把扯起她，冷着脸问道：“谁让你到这来的？”
张青笑显然已经喝大了，眼睛都不想睁开，半靠在萧何的身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看到手的果子被别人抢去，旁边的那两个男人都围上来：“哥们，你谁啊？”
萧何看过去一眼，冷厉刺骨。明明是一身正式得体的西装，却平然生出一股骇人的气息，“我是她男朋友。”
那两人本就被萧何的气势吓得矮了一截，此时听他这样说，只得悻悻地走了。
萧何扔下几张钞票，抱着张青笑走出酒吧。打开后车门，把她扔了进去。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竟然敢去酒吧？还喝得乱醉如泥。如果他不去，她是不是就准备跟那两个男人开房？真是岂有此理。
意大利进口的高级Bellora床舒服得不像话，可被人带着恨意使劲地扔上去，张青笑还是皱了眉。无意识地嘀咕一声，睡得依旧香甜。
萧何看着床上跟没事人似的的张青笑，越发火大。半跪上床，真想好好地教训她一顿。伸出的手在触到脸颊的那一刻却是愣住了。
张青笑从来都不是漂亮的姑娘，可眉宇间总带着让人疼惜的稚气，尽管已经快二十七岁了。她的胸不大，却有很漂亮的锁骨，让人忍不住想抚上去，衬衫上的几个扣子已经散开，简直是让人产生罪恶的源泉。
心底潜藏多年的情愫蠢蠢欲动，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吻上她的唇。本准备只给她一个浅浅的吻，可唇间淡淡的清酒香吸引他不舍得离开。手也耐不住闲，伸进她的衬衫里。
朦胧中的张青笑只觉得脸颊和脖颈处一阵轻痒，以为是什么东西落到脸上，伸手打去。
头被击中，萧何恼怒异常，抓住张青笑的手固定在两侧，不让她乱动。见她安静下来，萧何松开手，胸膛微微起伏。
沉默良久，终究是伸出手解开衬衫上剩下的纽扣。一颗一颗，就像是解开了那些他始终无法忘怀的青葱岁月。
认识张青笑是在萧何十一岁的时候，搬家到C镇。转到C镇的中学，三年同班。之后是高中，他们考上同一所学校S市的S中。每个年级都分奥赛班和普通班，他在奥赛1班，她在普通班13班。
萧何是一个优秀的少年，成绩好，长相英俊。即使是在各地高手云集的S中，他依然是出类拨萃。所以在任何地方，教室里，学校的演讲比赛上，篮球场上……都有无数女生为他倾心，张青笑也是其中的一个。
每个周五最后两节课，男生都会聚集到球场上打篮球。只要有萧何在，场外总是会坐满女生。其实萧何的篮球打得并没有多好，他只是为了放松，缓解一周学习的疲劳和压力。
可没关系，反正那些女生也不是为了看球。那时的张青笑也跟她们一样，会买一瓶矿泉水等着他下场，尽管他接过的从来都不是她的那瓶水。
因为住得很近，所以萧何偶尔也会搭理张青笑。
有一次打完篮球后坐在球场边的台阶上休息，坐在右边同班的男生王刚问：“萧何，那个13班的张青笑，你们认识啊？”
萧何点头：“嗯。”
王刚夸张地大笑：“平时见你没怎么跟女生说话，跟她还能搭上两句，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那个年纪，喜欢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每个男生，每个女生，都会有自己暗恋的对象。朋友间调侃，常会拿这个说笑。
坐在左边的同学笑得更夸张，在萧何还没有说话之前就抢道：“萧何怎么会喜欢她？长得不漂亮，学习成绩也不好。我有个同学也在13班，他说张青笑迷糊的很，傻里傻气的。你看她邋里邋遢的样子，哪点值得萧何喜欢？”
萧何回忆起来，彼时的张青笑，真的是如他们说得那般。没有姣好的相貌，头发简单用黑色头绳简单得扎成一束，手里拿着廉价的矿泉水。
“哎，萧何，2班的班花追了你那么久，每次递上来的矿泉水都是冰箱里卖最贵的，怎么也没见你答应？”
萧何起身，往教室的方向走去：“没兴趣。”
萧何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喜欢谁，只是在高考之后答应了2班的班花。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他们去楼顶。第一次接吻，却被张青笑撞个正着。
至今仍然记得女生错愕的表情，慌慌张张地下楼，像是撞见鬼一样。
高考过后，他考上全国最好的A大，张青笑在H市的一所二流大学。两人若有若无地联系着，像所有上大学以后高中生那样，关系在拉长的距离里越来越远。
萧何跟以前的同学没有联系，除了张青笑。如若不是她总隔三差五地写信，偶尔还会用公用电话打到他寝室，在过节的时候，在他生日的时候，或许他们现在也没有什么交集了。
真正开始频繁联系起来是在大学毕业之后，张青笑到A市工作。其实也不算频繁，和以前一样频率的短信，只是偶尔会见一次面。
比如像今天这个时候。
张青笑的皮肤不白，是健康的小麦色。萧何脱下西装。这种不管一切孤注一掷的冲动，在他们认识的十四年里，从来不曾有过。
他的动作很温柔，醉酒后的张青笑不省人事，根本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直到他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她才疼得醒过来，双手乱挥只想推开压在身上的重物。
萧何握住张青笑再次挥过来的手，嗓音中是前所未有的压抑：“张青笑，来不及了。”
张青笑疼得泪眼模糊，可萧何不打算放过她。在每一寸肌肤上留下他的印记，但终究是记着她脸上痛楚的表情，动作放慢很多。
缓慢的律动，轻柔的爱抚，张青笑口中溢出低吟，身体渐渐得越来越热。鼻尖熟悉的味道让她莫名其妙的心安，不想反抗。
很久之后，萧何洗完澡。站在阳台上，点燃一只烟。
他不知道，他刚才的行为算不算是强暴。
她是喜欢他的，至少曾经是，所以应该不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