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思考,方玉锋下定了决心要一心一意的开这个面粉厂了,让老婆也搬过来一起经营这个面粉厂,家中的那店就撂下吧,一个人在这里太累了,顾东顾不了西的,稍微一不留神这辛辛苦苦半年的经营就成为别人的了;再说了,朱喜仙一个人在家里照顾孩子照顾商店的也够辛苦,两个人都这样辛苦,还不如放下手里专心做一件事情呢。
朱喜仙也认真地想了很久,她理解丈夫,一个男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确实也是不容易,单说吃饭就是个大问题了,身边离开了女人还是过得不滋润,她也相信现在的生活一步一步的好起来,多亏了家里经营的那店,最起码家里的大小开支是顾上了,虽然积不了多少积蓄,但说放手就放手,朱喜仙心里还是不甘,村里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店的主意呢,只要她不干了,没几天,村里肯定会有人再开起来,只是现在碍于情面有个先来后到而已。这件事情在朱喜仙心里拿捏了好久,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听从丈夫的,一切以大局为重,现在在这里还能再经营一个年头,后面三年到期了,也可以把设备带回家里继续经营下去,何必弄得这么辛苦呢……
就这样,朱喜仙带着冰清搬过来了,国庆、家庆在村上上学,由爷爷奶奶照顾生活,朱喜仙心想,干这个行业挣钱比较的快些,也不怕没有生意,在这里好好的赶上一年胜过在家里多干好多年。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了,没有激情,没有新鲜,每天都似乎重复着一个轨道,起床、干活、睡觉,然后再起床、干活、睡觉……
这天,朱喜仙娘家的兄弟过来了,朱喜仙包了一锅饺子,炒了几个小菜,就把王力强也请了过来,王力强推脱不过就带着佳佳、小庆拿了瓶子酒就过去了。三个男人在一起难免会多喝一些,酒桌上几个男人喝酒,孩子们就在一旁吃菜。朱喜仙见到小庆,心中激动万分,慌忙把小庆抱到怀里给他夹肉吃。是啊,不得不承认,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小庆都会说话会跑了。
饭后几个男人围在桌子边一个劲地吹牛皮,夸夸这家,赞赞那家,然后贬贬自家,总之最后的结果肯定落在自己不如别人,方玉锋醉意熏熏地讲:“谁家能容易过啊,挣个钱都是不容易的,要不然也不会拖家带口的从家里搬到这里来,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
朱喜仙弟弟朱大帅说:“姐夫,你这几年总归是挣到钱了吧,等我用钱了可要舍得借啊。”
“借,当然要借了,你这样说话不久显得太外了吗”,方玉锋说,“到时候你用钱了,有多少借多少,多的不敢说,万儿八千的还是能拿出来的。”
一旁的朱喜仙听方玉锋这样说话,插嘴道:“真是不知道害臊的家伙,到时候看你掏不出来不把你脸打歪,反正是吹牛皮不要钱,你就吹吧。”
王力强心里有些不痛快,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想了一会儿说:“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是能有出息的,好好干,将来给两个儿子都盖上楼房。”
方玉锋呵呵的笑了,倒了一杯酒,趔趔趄趄地走到王力强面前,抓住王力强的胳膊说:“兄弟这几年谁也不谢,就谢谢哥给我这个机会了。”说着碰了下王力强的酒杯将酒一饮而尽又回到了座位上。
几个人还在继续的喝酒,还在继续的聊天说话,没多大会儿,只见王佳佳哭着跑了过来,嘴里喊道:“爸爸,爸爸快过来,弟弟掉进水沟里了。”
一群人立马跑出门去,门口有条水沟,一米多深,平时邻居洗个衣服都在那里洗,那水终年四季往东流,清澈见底,平时水也没见有那么深,眼下夏天要到了,下了几场雨,水浑浊些,也就比平时深了,水沟上有座小桥,夏天晚饭后,总有几个人在那里乘凉,听说那沟里前几年淹死过一个小男孩,方玉锋没听说过所以没害怕过。
几个人跑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个骑自行车的路人把小庆救了起来,还好救得及时,孩子只是多喝了几口水,惊吓过度躺在地上像是奄奄一息了,旁边的冰清躲在一旁哭泣,见朱喜仙过来哭的更是厉害了。
王力强酒劲全醒了,用手轻轻地压小庆的肚子,小庆咳嗽了几声,吐出些水哇哇的大哭,王力强把小庆抱在怀里,轻轻地拍打他的后背,希望喝进去的水能全部吐出来。
朱喜仙用手摸摸小庆的额头,捂着嘴哭了。
路人说:“我远远地骑车子过来,见两个小孩在追跑,之后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见这个小男孩掉进了水里,在水里乱扑腾,我就脚下加把劲,快速骑车子到这里来把这孩子从水里捞出来。”
方玉锋递给这路人一支烟,说:“太谢谢你了。”
路人说:“也是举手之劳,只是你们靠近水边,这样的小孩子是离不开大人的,夏天水多,小孩子都喜欢玩水,不小心掉进水里就危险了。”
朱喜仙擦了把眼泪,问王佳佳:“怎么了,小庆是怎么掉进水里的?”
王佳佳哭着说:“冰清见我弟弟拿了皮球也想玩,我弟弟不给她就追,我弟弟不小心就掉进水里了。”
朱喜仙听了就要打冰清,弟弟朱大帅拉住朱喜仙说:“你现在打她有什么用啊,小孩子都爱玩,她现在已经够害怕的了,不要再吓唬她了。”
薛爱玲正好吃过饭就来这边看看,见小庆在王力强怀里绵绵的哭着,从王力强怀里接过孩子也跟着哭起来,推了王力强一把说:“几个大人都看不住一个小孩子,有什么用,多亏了人家的过路的,不然你们谁也逃不了责任。”
王佳佳跑过去说:“是方冰清抢我弟弟的皮球,我弟弟才掉进水里的。”
薛爱玲心中不快,对方玉锋、朱喜仙说:“你们两口子也是的,照顾孩子怎么能这么不用心呢,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该怪谁呢。”
朱大帅从水里把皮球捞起来,说:“嫂子,这也怪不了我姐,这孩子的事怎么好说呢,都爱玩,你给他买了他不一定爱玩,偏是看别人手里的东西都是好的。”
薛爱玲白了他一眼,说:“呦呦,看样子都是小庆的问题了,他掉进水里淹死也是他活该……”
朱大帅还想理论几句,朱喜仙拉住兄弟使了个眼色,对薛爱玲讲:“你别生气了,多亏是没事,我以后注意就行了,看好孩子,也算是长了个教训。”
薛爱玲见小庆一直在哭,怕是掉了魂了,蹲下来一手抓地拉着长音嘴里咕哝着:“小庆啊回来吧,小庆啊回来吧。”一阵过后小庆还是不停的哭泣,薛爱玲用额头碰了碰小庆的额头,说:“不好了,小庆发高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