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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冰与火

冰与火

你冷冷的一声“进去”,打破了我所有的想象。

(一)猝不及防的遇见

下午两点半,顾伊洛准时到达文科楼历院的院长办公室前。门是虚掩上的,很显然,院长应该来了。

她轻轻敲了敲门,听见一声,“请进。”

“院长,我回来了!”一进门,伊洛便激动地说,抬头,却见陆炎城坐在院长桌对面的椅子上。她愣住了。

“小顾,可算是来报到啦!”钟院长戴上眼镜,看两人那么僵着不对劲儿,又说,“你,先在外面等一下,我和陆老师交代几件事。”

见她没反应,院长又叫道,“小顾?”

“啊?哦,嗯,好的。”说完,顾伊洛立刻调头,走到门外,站在走廊里等候。

伊洛不由得在走廊里踱来踱去,表面上一副轻松的样子,其实心里慌得要命,强烈的无措感让她困惑。知道免不了会遇上,但没想过会这么快。

她,还没有准备好。更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他。

“进去。”就在顾伊洛走神时,忽而听到背后传来生硬的两个字,扭过头来,目光恰和陆炎城相对。此时的陆炎城,面无表情,只是冷冰冰地看她一眼,然后顿了一下脚步,离开了。

这情景让伊洛想起多年前,确切地说,是大二。当时学院要组建历史实验班,将各班的尖子生集合起来,通过绩点和面试成绩从级里挑出三十名学生,然后分给学院各个导师,和研究生们一起培养。

面试的名单是按班级顺序来的,陆炎城是一班最后一个,而顾伊洛是二班第一个。陆炎城在会议室面试出来后,站在门口望了一眼,目光投向顾伊洛,道,“顾伊洛。”

就是那个眼神,就是那一声轻唤,彻底冲扰了顾伊洛一个人的清梦。她决定,要实施,那个曾经只在脑海里短暂停留过的可以说是尚未成形的计划。

顾伊洛觉得,那是她此生最后一次冲动,最后一次,年少轻狂。

只是,不曾想到,为此,她会付出此生最为惨痛的代价;只是,不曾想到,为此,她会失去此生最为美好的一切。

直到很多年后,她才想着,也许,一开始,就错了。可能,一切,真的都是我的错。

原以为,高中犯下的错,已是终身大错,却不想,往后的日子里,还会错上加错。

伊洛回过神,见陆炎城已走远,恍然踉跄地进了办公室。

从办公室出来后,心情好多了,院长依旧那般健谈,一把年纪还跟小孩儿似的。伊洛边想边走到教务办公室。之后又到行政楼校办整理档案。

这么一来一去,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晚上,她一个人漫步到**桥。借着桥上的微光,望那一潭深水,不由得想起了毕业那天。

当晚,520宿舍参加完集体晚会后,一起靠在**桥上继续喝酒。

狠狠流泪之后,伊洛悄悄问梁潇:你说,我们日后当真还会一直联系吗?

梁潇微微一笑,道,不会了。

这个问题,伊洛只问了她一个。因为伊洛知道,舍友里,只有她才会中肯地回答。

她们六个人彼此倚在桥边,边喝边聊,醉态朦胧。

依漫问:你们对南师,是爱是恨?

恩嘉说,当然是恨了,它可是毁了我两三年得长发呢!还害得我连男朋友都丢了……说着说着她就哭了,好伤心。又泣道,可是我也好爱它,怎么办?我四年的青春啊!我的年少啊!

米晴也哭着说:我好舍不得……

嘉言悲伤道:只想忘记它……

爱恨交织大概是我和梁潇,哦,不,是我们所有人的答案吧……伊洛想到。

“从此是陌人”,这句话果然是真的。我们,真的好久都没有彼此的音信了。

隔天,伊洛听了两节大一上的世界中古史课。下课后,又到办公室和毓兰老师聊聊天。下午,前两节课到大二1、2、3班的课室转悠了一圈,后两节课又到4、5、6班的课室看了看情况。

课间在教室后面和同学们聊天,顾伊洛才知道大二这一届的辅导员,正是陆炎城。伊洛想想,觉得也是,陆炎城工作两年了,的确应该在带大二。

顾伊洛道,“我看了选课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我以为我的课,能有三四十人选就不错啦,没想到咱们级竟有一半以上的同学下学期会上我的课,真谢谢你们这么信任我这个初出茅庐的老师。”

“顾老师,您太谦虚啦,听说你可是留西博士,而且还很年轻,真羡慕你!”有同学说。

“是啊是啊,陆老师跟我们说的时候,我们听了特激动的。”另一个同学道。

“陆老师?陆老师和你们说了什么?”

“我们选课前,他说下学期我们学院会来一位新老师,对历史系的同学开设一门西班牙历史与文化的专业选修课,而且会对玉坊校区的学生开一门拉美文化概况的校公选课。他还鼓励我们积极选您的课呢,说您知识渊博,学术又做得好,而且文风也相当优美,对人也宽和,肯定不会布置太难的作业,期末考应该也挺简单的。”

顾伊洛听到这儿,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顾老师,您怎么了?”

“哦,没事儿,我,挺感动的,陆老师这么帮我,他都没有告诉我,让我请客,真是位好辅导员。”

“那,顾老师,您的课是不是真的很轻松啊,您的两门课我可是都选了哦!”又有一位同学上前问道。

“当然,老师也是像你们一样过来的,自然也希望大家的课都上得愉快,听得舒服。”

上课铃响了,同学们三三两两散去,回到各自的座位上,顾伊洛从课室后门离开。没人发现,此刻,她的眼睛已微微湿润,眼角已有了泪痕。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你明明还在乎我,可却一次次决绝地对待我?为什么,让我亲手推开你?

伊洛哭着,跑出了一课。

这一幕,恰像当年年终级会时顾伊洛看见陆炎城和李清湉站在东202课室台前一同演唱《美丽的神话》一样,忽然哭了,然后不顾一切冲出课室……

清风拂过,给烈日带来一丝凉意。

伊洛擦擦眼泪,打算和院长告个别。

明天和父亲碰面,后天就坐高铁回洛城了,两个月后再正式回来工作。

走过图书馆时,她感觉和什么人擦肩而过,那个人,很熟悉。只是伊洛没有选择回头,向前迈的步子反而更大了。

(二)偶遇谭纷

“伊洛?”

隐约听到好像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似乎是从路对面传来的,顾伊洛向对面看去,“小纷?”她不太确定,毕竟也有三年没见了。

“是啊!”谭纷快步走来。“你回学校怎么也不找我,真是的,不够意思啊!”

“没有,我,就是来——哦,对了,小纷,你不是读了教育学硕士吗?我记得你说你可能要留教科院当辅导员?”

“对啊,读了两年教育学,你出国那年我恰好就业,如今三年都过去了。”

“是挺快的。小纷,你等我一下,我去和院长道个别。你有空么?我们待会儿一起坐坐?”

“嗯。”

顾伊洛回到东书房,已经很晚了。她和谭纷聊了好久,吃了晚饭,又被拉去购物,一直到九点多两人才在天丽广场分开。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三年,竟发生了那么多事。

二零一九年夏,顾伊洛提前一年完成三年的研究生学业,随后赴西班牙留学。而在新学年开学后,世界史专业在读研三生于北和大学一毕业就到海山中学工作的刘依登记结婚了。

那时刘好老师是一九级大一新生的辅导员;何晴老师带一八级;吴子曦老师带一七级;王杰奇老师带一六级毕业生;但到了下半学年,何晴因为要生孩子而暂时离职,由即将入职的研三师兄带大二的师弟师妹们,也就是,由陆炎城暂代大二辅导员的职位。二零二零年,何晴重回一八级做辅导员,因吴子曦老师被调到研究生院,刚带完一六级的奇哥没有接任二零级新生的辅导员职务,而是接替子曦老师成为一七级辅导员;而陆炎城,则成为二零级大一新生的辅导员。

谭纷还告诉伊洛,李清湉在银河中学工作没多久就结婚了,嫁的似乎挺好,丈夫是个房产经理,好像是姓尚,叫什么尚明成,不过是二婚,后来她还生了个儿子,现在估计都三四岁了,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也是最近才从其他同学那儿听来的。

职务的调动纯属正常,让顾伊洛吃惊的倒是于北和刘依的婚姻。研一的时候,于北还未放弃;出国前,顾伊洛和陆炎城大吵了一架,之后又遇见于北,一向对于北打马虎眼的伊洛决心明确表明态度,尽管知道会很伤人,但她那时觉得就是因为几年来一直没有直接拒绝所以才使于北误以为他们可以,而事实上,根本就不可能。

之后她收到于北的信息:

伊洛你不知道,当我第一次和你说话时,你回眸的瞬间,我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说出来不怕你笑,仿佛你是我的梦中**。

于是我此生永远地记住了那一刻……

伊洛回复他:

于北,你曾和我说过,你喜欢典雅的女生。当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个,后来我明白了。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把我当成好朋友,而我也同样一直把你当作好朋友。从没想过,你我之间,有一天会变得这般隔膜。于北,我想告诉你的是:日子,是实实在在的日子;人,是实实在在的人。我们都是普通人不是吗?也许在你看来,我身上有某种你喜欢的气质,但事实上,我并不是一个典雅之人。你不懂我,你一直以为,我所追求的就只是学术,你从来都不知道真正的我。所以,你永远无法走入我内心深处。我不敢说天底下谁比较懂事谁,毕竟所有人都不可能完全理解另一个人;我也不敢说炎城他就一定理解我,但是最起码他知道我内心的另一面。我的伤我的痛,没有人全部知道,但他知道我疼在哪里。所以,小北,我希望你,不要沉浸在自己对喜欢的人的幻象之中,我既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也绝非你的佳配。愿你幸福!

自那以后,于北没有再主动联系过顾伊洛。

2020年年末时,伊洛回了一趟国,在北京匆匆见了许敬东一面,又和恰在天津出差的钟院长探讨了一些世界史研究的学术问题,然后回洛城没呆几天就再次远赴西班牙完成学业。

这三年里,她和其他人几乎断了联系。

两人逛街时,谭纷还说了另外一件事。二零二一年春节过后,陆炎城晚回学校了好多天,身在教科院的自己本来是不知道的。开学后第二周南师举办了班主任工作技能大赛,作为历院的本科毕业生,她受邀到历院院赛观战,但是迟迟未见陆炎城的身影。她知道,以陆炎城的性格,是绝不会放弃这么好的锻炼机会的,更何况,凭陆炎城的能力,复赛时过关斩将都是松松的,怎能缺席作为初赛的院赛呢?她本能反应就是陆炎城出了什么事,便去询问历院的同事,得知陆炎城请了挺长时间的假,但具体什么情况不清楚;于是她又去问在政行学院做辅导员的尹相文,他和陆炎城是同一地区的人,虽然他们住得不近,但关系较为密切,从尹处得知陆炎城此次回家结了婚但不久其父重病过世,因而晚归。

顾伊洛听了这话差点儿从电梯上跌下来,也把谭纷吓得半死。“伊洛啊,我这么说,是想让你清醒点,以免被感情蒙蔽了双眼,你想过没有,他都结婚了!而你们接下来还要一起工作,他那么恨你,万一,万一他骗你或者报复你,怎么办?”

伊洛只是扶着电梯,神情呆滞地说,“不会的,不会的。”

“那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承认自己的婚姻,为什么不给同事发喜糖?”

“也许,也许是因为他父亲,所以,所以他不想吧。”

“伊洛,你一定要小心他,虽然我不在咱历院工作,但这几年发生了什么我还是挺清楚的,他陆炎城,早已不是我们原来认识的那个陆炎城。”

“他陆炎城,早已不是我们原来认识的那个陆炎城。”沐浴过后的伊洛,蜷缩在床边,双手紧握臂膀,脑海里还回荡着谭纷的话。

炎炎的夏夜里,她却在瑟瑟发抖。

伊洛挣扎着,很努力,很努力地使自己不要再去想。

她告诉自己,彼此三年音讯不通,毫无联络,最坏的结果其实早已在自己心里想过千百遍了,而今这样的结局,不过是其中的一种罢了。

“可是,我还是好想哭……”顾伊洛喃喃道,然后将脸深深埋入被子里去。

墙上的钟表嘀嗒嘀嗒很久了之后,变得模糊了,最后终于将床上的姑娘哄入了梦乡。

阖起了悲伤,却倦怠了容颜,留下了哀伤的印痕,也便再也消不去岁月的纹络。

(三)交心与决心

第二天中午,顾伊洛同父亲和其好友赵叔叔吃了饭,下午又跟随父亲见了几位他在广府的朋友,有市文化局的,有市宣传部的,还有从商的,都是父亲以前在广粤省工作时结交的友人。

父亲的意思,伊洛明白。以前她在广府念书时,倒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照顾;而今毕竟是要在这边工作了,一个女孩儿家,万一有点什么事儿那该如何是好,所以还是要把关系理一理,到时也好有个照应。

晚上陪父亲应酬完之后,父女俩便在南师校园里散步。

“伊洛啊,妈妈的事,我很抱歉。”

“爸,你不用再自责了,我都知道,妈妈她平素就身体不好,多年的失眠症已经使她十分衰弱了,只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她会在做饭时突发脑溢血,然后又走得那么快。”

“都是爸爸不好,如果爸爸那天中午回家,也许你妈妈也不会……”

“爸,你别说了,你工作的地方在市郊,肯定只能晚上回啊!只是我,当时,没有办法接受,所以……”

“好,爸爸明白,不说了,我们回吧。”

“嗯。”

其实,伊洛还想说,所以,所以那天在自己反复询问之下得知真相后痛不欲生,连母亲最后一眼都没能见到;所以觉得自己是天下最最无能的人,让辛苦了一辈子的母亲还没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就离开了;所以觉得自己是天下最最不孝之人,从小到大都是母亲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自己却几乎从来没有为母亲做过什么……

“妈,我好想你。”伊洛在心里念道。

把父亲送回玉坊酒店,伊洛便向东书房走去。一路上,想着和父亲说的话。

刚刚散心时,她和父亲提到了说可能会在这边买一套二手小公寓。

父亲说,“当然好啦,这样我的乖女儿就不会像从前那样在电话里哭着说在这边没有家的感觉,好想有个自己的小窝。我们把剑南区的那套旧房子卖掉,然后——”

“爸,别这样。本来买了新房后你们就没剩什么钱了,后来你和妈妈为了供我留学已经卖掉了西城区的那套小房子,并且将家里的投资都变卖了,现在我学成归国,也有了工作,我可以养活自己,也有能力照顾好爸爸你,所以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

“傻孩子,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家里的一切,到最后都是你的。爸爸一个人住新区的家也习惯了,剑南区那边现在的租户他们家有两个孩子,一个四年级,一个一年级,都在实验小学,我看啊,他们也有意想买下那附近的房子方便孩子读书,估计他们想着让孩子将来在剑南中学念书,要真是那样的话,咱家离那两所学校都挺近的,我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

“爸,我——”

“好啦,宝贝啊,记住,只要你幸福,就是爸爸最大的快乐。”

“爸,要不然,你也来广府,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我也好照顾你。”

“哟,这么自信!我们家小公主终于学会照顾人啦?”

“爸,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出过了国,真是什么不会的统统都会了。我想爸你既然在广粤省工作过十几年,这边的生活方式您都适应了,不如就过来住嘛,就算是你照顾宝贝我,也行啊!嘿嘿!”

“伊洛啊,要知道,爸虽然在广粤的不少城市都工作过,但毕竟不是在广府本市,这边认识的朋友还是挺少的,要不是你张阿姨调到广府,我怎么会认识市政部门的人呢?你想若是爸爸在这儿生活,肯定很不自在,没有朋友,也不熟悉环境,而且爸爸现在给洛城那边的工厂做顾问,平时也清闲得很,不累,工资低点儿但顾得住自己,爸爸呀,什么都不缺,就是想啊,早点儿抱外孙,我们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你有了宝宝,爸来帮你带孩子。唉,你和那个小许啊,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你在国外跟你打电话时每每提到这事儿,你总是回避,告诉爸爸,如果是你们俩感情出现了问题呢,就要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谈,耐心解决,都这么大了,不要动不动就闹别扭,说分手什么的,再说你那脾气爸怎会不知道,别人我不敢说,但你和小许,爸敢肯定,要是有问题,八成是我女儿做得不好——”

“爸!”顾伊洛打断父亲的话,“您就真那么喜欢那个许敬东?”

“不仅是喜欢,更看好他!”

“爸!”顾伊洛叹了口气,道:“再怎么说,您也只见了他一次面,怎就这般肯定他值得女儿托付终生?更何况他一贵公子,脾性还真未必和女儿我合得来,您就不怕我镇不住他,哪天**了怎么办?”

“说什么呢你!行行行,爸不催你,但你也不该乱说话,不过听你这语气,你们俩……如果没有办法再挽回,这次你跟我回家,去相亲!”

“……”

“当初可是你在爸妈跟前信誓旦旦地说,出国回来就结婚的,所以爸妈以为你和他的事儿已经快定下来了,只是时间的问题,本想你出国前提出见见对方家长,如果可以的话,就先订婚,可你偏不,非说什么不想绑住对方,万一这三年你们各自有了新的际遇——”

“爸,我——”即便只是在微光下,顾伊洛依然可以明显地感受到父亲强烈的期待,本想诉心里的苦,到嘴边的话却被自己生生咽回去。“女儿既然说了,回国后不久就能结婚,就一定能,您放心,我一定尽快完成终身大事,步入婚姻殿堂!”

“关键是幸福呀宝贝,婚姻也不是儿戏,不要为了求速度不抓质量,可你总得告诉爸爸,你和那个许敬东,现在——”

“我们很好,爸你放心,等我工作稳定下来,在广府长住,我们的关系,一定更进一步。”

想到这里,顾伊洛从包里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出了许敬东的号码,那边很快接通了。

“喂,伊洛?”接到顾伊洛的电话时,许敬东正在停车,刚从办公室回到家。

“嗯。”

“怎么了?”

“我——”顾伊洛还是没说出口,“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说声再见,还有晚安。”

“啊?什么?”

“哎呀,就是我,明天早上的高铁,你也知道。所以再见面估计也是两个月之后的事儿了,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呀?”

“我……你呢,照顾好予涵。”

“怎么又提到她了呢,你思维跳跃得也太快了点儿,她现在在美国出差呢,我倒是能照顾得上她,说好了回来回来,可是没个三五天就又去美国了。”

“嗯,我没别的事了,就这样吧,晚安。”

“嗯,晚安——”许敬东本想再说些什么,可听到的已是“嘟嘟声”,终究还是挂了电话。

他坐在车里,呆了很久。

所以,敬东,所以,所以再见了。

我们,注定是不可能的。

只是,一步错,步步错。

一个谎言,注定要更多的谎去圆它。

一开始,就已经错了。

而今,决不能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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