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铭在初中时并不算是好学生,只能说是一名学习成绩普普通通的学生,和别人一样每天上学,和同学聊天打闹,考试前抱抱佛脚,慢慢度过了在老家的那段时光,然后在决定出决定人生的中考,考出了之前没有过的好成绩,以全校第二的成绩考到了市里的重点中学,就这么阴差阳错地来到了市区上学生活,但是毕竟自己老家是靠近农村一带,在市区人眼中就等同于落后的农村人。
这对周泽铭来说,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离开了陪伴自己多年的玩伴,离开了父母和弟妹,自己一个人搬到市区居住,本来性格就内向的周泽铭变得更加内向,在城市人眼中自己是不是很奇葩,很怪异呢……暑假时,当其他朋友还在拼命玩的时候,周泽铭已经来到市区开始习惯生活了,而且为了分担家里压力还打了两个月的工,不过也导致了他没有来参加学校的军训,成功的被隔离于众人之外,坑爹的老板告诉他如果不把两个月的工打满,就不会付工钱,周泽铭只能无奈地向学校请了事假,把两个月工打满才拿到了薪水。
所以现在这种生活对于他简直是老天对他毫无间断的恶作剧。买了晚上做饭要用的菜后,周泽铭向家(暂时的)中走去。因为要便于上学,所以租房的位置离学校还算挺近,走的话只需10多分钟就到了。在穿着与自己一样服装的人群中走过,周泽铭感到了一些不适,脑袋空空的,路上行人的对话内容从左耳进右耳出,身体漫无目的地在行进……
什么时候了呢,当自己的意识游离回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家中的地板上,睁开眼睛望了望墙上的钟,已经是9点多了,身上的衣服被汗湿透了,周泽铭慢慢坐了起来,回忆了自己从放学到现在做的事情,却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默默地爬起身来,去洗了一个澡清醒了一下.
第一天的课,老师做自我介绍和课程介绍就几乎用光了所有时间。所以也没有作业什么的,周泽铭决定去楼下买瓶饮料喝一下顺便吹吹风把头发吹干。
楼下的便利店虽然不大,但商品种类也算齐全,买过了饮料后,周泽铭站在店门口先来了一大口,刚刚盖上瓶盖,转身想走开时,旁边的一个声音把他跨出去的一步硬生生拉了回来。
“老板没搞错吧!?我不是说了要给我留一本的吗?”
“但是这次进的货不多啊,而且你又晚来了好几天,被别人先买了肯定没办法啊,我又不确定你是不是肯定会来买……”
“但是老板我每个月都是来这里买的啊,老主顾之间的信用呢?我可是踩了好久的单车特地来这买的啊!”
说这话的是一个跟周泽铭差不多大的男生,戴着一双眼镜,穿着短裤背心,满头大汗地跟老板抱怨着,似乎是老板说好给他留的一本书让别人先买去了。
“好了好了下次我保证不会有这种事了,肯定给你留一本行不行啊年轻人?”
“……”
男生无奈的苦笑着,把单车头往后一摆,打算离开这里,又像想起什么似地转过头来望了望周泽铭,然后径直离开了书报亭,往市中心驶去。
周泽铭本来只是好奇看了一下,却无缘无故被陌生人看了一眼,只能悻悻离开往家走去。
奇怪的人……周泽铭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两个奇怪的人都不会想到彼此之间之后会发生的故事,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高中的第一天,对于许多人来说是无比美妙的高中生活,对于部分人来说是无比黑暗的高中生活,就这样在周泽铭的打鼾声中流逝了。
第二天的教室依旧吵闹,同学之间的感情在周泽铭眼中就好像自家的那些姑妈舅妈聚在一起一样好得不行,吵得不行。自己想要安安静静看书学习的心情都被周围“菜市场”的吵闹声彻底摧毁。直到早读铃声响起,班主任的立老师来说了几句后才安静下来早读。
第二天的课程开始授课后,虽说高中和初中不一样的知识水平让周泽铭有些难以适应,但至少还是听懂了不少,看旁边的人下课时在抱怨上课内容的复杂,周泽铭忍不住在心中暗笑。
高中生活除了上课,做广播体操,做眼保健操,几乎就所剩无几了,渴望着有人向自己搭话的梦想也幻灭了。周泽铭无比苦逼的表情让别人不仅没有亲近他,反而更加远离他了……
下午上完第一节立老师的物理课后,立老师没有离开课室,而是走到了周泽铭旁边坐下,装出一副准备要上课的学生的样子,似乎准备就这样不走了。
“那个,老师,你要干嘛啊?”
“恩?还能干吗,上课啊。”
“啊……啊?”
“恩。”
“恩……”
然后下一节的化学课,立老师就那样坐在那里听了45分钟的课,全班的人似乎是因为他在这里的缘故,一节课安静得可怕,一个人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倒是化学老师上课的时候望向立老师时被立老师吓了一大跳。
一节课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氢氦锂铍硼在周泽铭的脑中穿来穿去愣是停不下来,旁边一脸正经的立老师搞的周泽铭趴也不敢趴,听也听不下。立老师却是毫无自觉地适时地对化学老师讲的内容点头表示赞同。
下课的铃声响起后,立老师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跟着班里的人说了句“谢谢老师”然后回头跟周泽铭挥挥手。
“那么你忙,我下一节还有课先走了。”
“啊,走好。”
看着立老师离开的身影,周泽铭心中一大堆苦不知道该找谁吐。
所以你究竟是来干嘛的啊……周泽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个,泽铭,班主他刚刚怎么了啊?”
肩膀被别人拍了拍,周泽铭回过头,确认了是后面的好基友三人组在叫自己。
“不知道啊,可能想回忆一下青春岁月吧。。。”
“妈的吓尿了好吧,我们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来找你聊天的。”
“对啊妈蛋他居然在那里旁听了一节课好恐怖。”
“他这人是有点怪怪的啊,昨天还把我带到隔壁班的队伍去站……”
“我去不是吧,那你怎么样了?”
“就在那站了30分钟啊。”
“不是吧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那后面不都是女的吗,你太**了!”
“唉,没办法啊,遇到个怪老师。”
“听高年级说他好像因为性格奇怪没什么老师跟他合得来啊。”
“对啊我也有听说。”
“是吗,性格奇怪,没什么朋友啊……”
周泽铭好像想到什么似地望向立老师身影消失的地方,嘴角若有所思地动了动。
“没朋友的…同类人吗?嗯……”
“啊?你说什么了吗?”
“啊,没什么,话说你们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是啊,我叫……”
大概也只有同类人,才能够知道彼此之间所缺少的,所需要的是什么吧,一个会教书的老师是一个好老师,一个能帮到学生的老师同样是好老师。
这也许是人生许许多多奇迹的其中一个吧。
周泽铭转起了笔,和刚交上的朋友们聊起了男子高中生的那些话题。左手顺势撑在了立老师坐过的那张黄色的凳子,上面的余温通过手心传了过来,让神经系统告知了大脑这是一种名为“温暖”的东西。
屁股的余温,嘛,就是这样。